“齊民”之“要術”——賈思勰明耕作技術

蒼蠅吃蚊子/文

距今1400多年的南北朝時期,北魏出了一個名叫賈思勰的能人。他是大名鼎鼎的農學家,曾作過北魏高陽郡(今山東臨淄縣西北)的太守,為官清廉,十分重視發展農業生產,為我國農業技術的進步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齊民”之“要術”——賈思勰明耕作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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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創“輪作”與“間作”

遠古時代,農作物種植都很粗放,人們隨意把種子撒在地裡,任它生長,完全靠天收,所以靠天吃飯。隨著人口的增加,農家種植莊稼就希望有個好收成,於是逐漸認識到講究耕作技術的重要。

然而,在古代科學技術尚不發達的條件下,不可能給土地施上足夠的肥料,或補償莊稼對土壤肥料的吸收。因此,只好在一塊土地種了兩年後就讓它休閒一年,使它有時間自然恢復地力,這就叫“休深制”。歐洲人一直到19世紀都還在採用休閒的辦法來保持和恢復土地的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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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思勰對增補土地肥力的研究,除繼承前人的經驗外,十分注重親自實踐。他充分肯定綠肥的作用,在實行作物輪作上,有著開創性的貢獻,可以說是世界第一。

在先秦時代,人們就認識到,暑天泌泡野草,可以腐成肥料,用它能夠改良土質。賈思勰進一步提出:“秋天耕地,能把青草翻進土最好。”他又指出,要使土壤變肥,最好的辦法是先種綠豆,再種小和芝麻,等它們長到一定時候,就翻到地裡去。這樣做,就是春谷田的很好肥料。綠肥既有肥田的作用,還能使黏土變得疏鬆,沙土變得緊密,使土地變暖,增強土壤保肥、蓄水和通氣的性能。時至今日,我國江南水稻地區仍然是以綠肥作基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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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肥可以肥田,但種植綠肥需要把握季節,需要佔用田地;實際上等於休閒。為了充分使用田地,賈思想根據農作物吸取養料不同的特點,實行莊稼輪作制度。就是在一塊田地上,一段時間內輪換著種幾種作物,這樣輪換種植的不同作物能吸取不同的養分,不僅不致耗盡地力,還能改善肥力。同時,土壤裡一些對某種作物有危害的病菌,由於換種了別的作物,也就不適於生存而漸漸死亡。

賈思勰對“輪作”研究得比較細緻具體。他指出,有些農作物可以重茬連種,如向日葵、蕪菁之類。但有些作物就只能種一年,第二年必須更換,如稻穀和芝麻等。他認為,谷田如不每年更換,雜草就會混入,產量自然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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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流傳的農諺“連茬谷,看著哭”,仍反映出這個道理。麻地也不能連茬種植,否則第二年的麻易得立枯病,即莖葉早死。

輪作,可以解決地力問題,賈思勰說:“種黍子、穄子,最好是新開的荒地,也可是大豆茬的地,其次是穀子茬地。”他還具體地說:“瓜要種在好地,尤其是小豆茬的地最好,其次是黍子茬地。”。

賈思勰考慮到農作物吸取養分的不同,生長期與植株生態的不同,在種植方法上適當增加種類和數量,這就是間作、混作和套作的方法。這些方法,不單用於糧食、蔬菜的種植,還可用於植樹造林。例如,蔥地裡種蕪萎,都可隨時食用。種蓖麻的地裡,可撒一些蕪菁籽,這樣既能收到蓖麻籽,又可收到蕪菁的根。桑園的桑樹下,常可種綠豆、小豆等,這些豆類既可收穫,又能保持土壤潤澤,對桑樹有好處。這些先進的耕作技術,在我國農學史上是一種開創,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

最早的農業學科全書

賈思勰在親自進行農業生產活動中,還十分重視總結前人流傳下來的生產知識,也很注意蒐集人民群眾的豐富經驗。一年四季,不論寒暑,他經常走在鄉間小路上,或走進農家小院,與農民攀談生產情況。他邊談邊記,還不時提出許多生產問題與老農們商討、請教。在他隨身攜帶的筆記簿上記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群眾經驗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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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思勰養了200頭羊,因為飼料不足,不到一年就死了一大半。第二年,他備足了飼料,羊還是死了許多。他就去請教老羊信。農家使他懂得:羊愛吃草垛裡的草,因為這草乾淨香甜。如果把飼料隨便扔在羊圈裡,經羊群踩踏,拉屎撒尿,這樣不乾淨的草料,羊兒就不肯吃了。那不是喂草料,而是墊羊圈!賈思想看到老羊信的羊群肥壯,很受啟發。

賈思勰研究農事,許多有益的資料都來自民間收藏。有的還是農家的祖傳秘籍,熱情地贈送給他研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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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廣大農民給予的熱忱支持與幫助,賈思勰每每感動不已。他深深理解廣大農民,世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勞作,光流汗不一定有好的收穫,他們十分需要技術。因此,他決心要撰寫出有益於農民的農書來。他從公元535年開始,歷經十年磨鍊,終於在公元544年寫成《齊民要術》一書,現在看來,這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一部農業百科全書。全書共10卷92篇,包括農藝、園藝、土壤、選種、栽培、農產品加工、蠶、桑、野生植物、森林和畜牧、獸醫等多方面科學技術,反映出我國當時的農業科學水平。

《齊民要術》一出書,賈思勰的妻子自然也分享丈夫的喜悅,據記載她曾高興地問:“《齊民要術》這書名是個啥意思?”《史記》中有一句話:

“齊民無蓋藏”

齊,就是無貴賤之區分。“齊民”即“平民”。《齊民要術》這書名直白地說,也就是人民群眾謀求生計的重要方法。賈思勰這樣地說明他的本意:那種不顧國計民生的根本。專去追逐錢財的事,我是不收錄的。他在這部著作的序言中說的就更加明白:“從耕種操作起,到釀造醋、醬為止,凡一切與供給人民生活資料有關的事情,沒有不完全寫上的。”可見他的寫作宗旨是嚴肅的。在封建社會的文人中,如此注重生產實際,如此關心勞苦大眾,實在是難能可貴。

注:勰 xié 和諧,協調 [harmonious]多用於人名。

詞必先有調,而後以詞填之。詞即音也。亦有自度腔者,先隨意為長短句,後勰以律。----況周頤《蕙風詞話》

穄 jì 〔穄子〕一年生草本植物。亦稱“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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