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破音樂壁壘之前,《我是唱作人2》要先面對自己的困境

在打破音樂壁壘之前,《我是唱作人2》要先面對自己的困境

文 │ 星星 穀雨

“馬頔淘汰,我很不開心。”在第一場淘汰賽中,馬頔對戰隔壁老樊,失敗了。當天#馬頔淘汰#迅速搶佔熱搜第一,彼時無論是微博評論還是彈幕都在控訴“為什麼馬頔要走,101位大眾評審的標準是什麼?”如今討論的熱度仍未消散。這在一定程度上顯示了這檔節目的火熱程度,同樣也暴露出了觀眾對於101位大眾評審在音樂審美上的不認同。

同樣這種不認同也出現在了8位選手中,鄭鈞說他很喜歡馬頔的《是首俗歌》,因為在這首歌中他看到了他年輕的時候文藝男青年的範兒,而聽到這首歌,劉思鑑的第一反應是“好憂傷”,但馬頔卻不認同,他覺得《是首俗歌》就是他在某一個的所思所想,並不傷感。

不難發現,在《我是唱作人2》中,唱作人、評審、觀眾他們對於音樂有著自己偏愛與理解,雖然他們試圖去理解不同音樂之間的壁,但是卻並未取得太大的成效,即便隨著節目的深入,選手關係之間越發親密,但GAI還是記不住劉思鑑的歌,感覺有時候是為了超前而超前。

如今《我是唱作人2》已經播出了兩期,根據骨朵數據顯示,短短兩週時間內,《我是唱作人2》一直緊隨《青你2》,穩坐網綜熱度第二,豆瓣評分7.3超過《歌手·當打之年》,成為當下綜藝市場不可或缺的存在。但其也有不足,相較於第一季在開畫時的8.1,如今略顯疲軟。

在打破音樂壁壘之前,《我是唱作人2》要先面對自己的困境

這不僅僅是源於節目嘉賓的變化,而是有更多的人在思考:真正好音樂的標準是什麼?這檔節目在立意時便希望唱作人能夠關注和解,讓不同的音樂與它形同陌路的觀眾、音樂人,還有自己和解,如今已經走到了第二季,它真的做到了嗎?

《我是唱作人》的好感度來源於哪兒?

相對於傳統音綜節目專注於專業性的PK,側重於展現多元音樂,競技感並不強的《我是唱作人》不是一檔典型的音綜節目,但不可否認的是,它滿足了觀眾對於音綜節目中的兩個最基本訴求——音樂性與娛樂性,而今年《我是唱作人2》依舊延續了這一思路。

鄭鈞、霍尊、張藝興、陳粒、隔壁老樊等8位不同圈層、知名度的唱作人兩兩PK,用原創音樂開啟了rapper、國風、傳統、流行等不同風格流派的對抗,這便是《我是唱作人2》的節目主線。而在不同風格下,也儘可能多的照顧到了不同觀眾的喜好。張藝興的舞臺綜合表現能力,馬頔“樸實無華”的民謠風,GAI的熱血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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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類型多元化最大限度地讓音綜節目擺脫內容單調的束縛,而不同圈層音樂的同臺對打,也給了未被重視的小眾音樂有了更多證明自己的機會,加上唱作的光環,《我是唱作人》自然十分討喜。

而且相較於以往的音綜節目,《我是唱作人》一直都存在一種舒服感,這種舒服一方面來源於嘉賓敢於說真話的評論,另一方面來源於不賣關子的直給結果。

一場比賽勢必就存在競爭,但除了關注節目結束時的結果,也需要有人在整個節目的行進過程中進行表達與評判,從而帶動觀眾的討論,而這種音樂強與弱的判斷,往往都會交給更高一級的“專家”“樂評人”,但一旦過分用力,便會出現“設計痕跡較重”的感覺,引起觀眾的口誅筆伐。

《我是唱作人》則十分討巧的將判斷權交給了在同等位置的唱作人手上。特別是GAI、鄭鈞等不同音樂人,面對其他選手的所展現出的認同與不認同,與其本身敢說的個性進行自然而然地流露,獲得了來自網友“真實敢說”的支持。再搭配上不過分渲染緊張氣氛,在一組PK結束後便直接說出比賽結果的方式,極大地契合了觀眾對於爽感需求。特別是當下,觀眾越來越追求短平快的打法,其早已厭倦了賣關子式的流程設置,這種簡單直給收穫了觀眾的一波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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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我是唱作人》雖然瞄準音樂領域,但其本質上還是一檔綜藝節目,娛樂屬性依然是其不變的底色。《我是唱作人2》的娛樂屬性也儘可能地被開發了出來,其操作方式是在嘉賓身上鉚足了勁兒,不斷加大正片中“人”的佔比。其在每週釋放的上下兩集約兩個半小時的內容中,非舞臺演唱部分則超出一半有餘。

其實,一檔音綜節目最大的魅力除了音樂本身之外,嘉賓則是構成節目成色的重要元素,嘉賓的反差感與討喜程度直接決定了該節目的口碑,以及觀眾是否能夠追下去。

《我是唱作人2》中則把人物性格最大限度地進行挖掘。如負責在互聽空間緩解氣氛的馬頔,臺上含蓄深沉,臺下總能在大家陷入沉默的尷尬之時,說一兩句金句製造輕鬆氣氛,這也讓馬頔圈粉無數,以至於其在被淘汰時,無數網友表示要“棄看”。而在進入中位區便緊握著鋼琴不撒手的張藝興,沉溺於做伴奏,不僅打破了鄭鈞對偶像的固有印象,也讓無數觀眾重新認識了這個beat maker。

而放眼節目的整體流程,不難發現,《我是唱作人2》除了繼續延續第一季demo互聽、上中下位設置外,

此次節目組也將吃飯環節插入到正片內容中,有意對人物性格進行放大。在吃飯聊天的交流中增加選手之間的互動,並在不經意之間將選手性格展現得更加鮮明立體,儘可能地滿足了觀眾對於選手的窺私慾,讓給節目具備可看性。

對於大多數觀眾而言,音綜節目其本質還是一檔綜藝,因此追求音樂與放鬆是其內在的根本需求,可以說,《我是唱作人2》最吸引人的點並非音樂元素,而是音樂性與娛樂性綜合而來的可看性讓其在當下的綜藝市場立住了腳跟。

溫度與力度的平衡,《我是唱作人2》差點火候

這應該是車澈最溫柔的時候了,這個曾經打造過《中國有嘻哈》《中國新說唱》兩檔說唱網綜節目的男人,給人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並將這種態度融入到嘻哈節目的氣質中。但到了《我是唱作人》的時候,車澈變溫柔了。

如果說嘻哈看得是年輕人的躁、態度、看得是流行文化的倔強和光芒萬丈,那麼到了《我是唱作人》身上,車澈要得是“沉”下來,

這種沉必定是穩重的,帶點對不同態度的包容,和對音樂人自身生存的平靜注視。這是車澈的溫柔,也是《我是唱作人》的溫柔。

《我是唱作人》第一季播出的時候,車澈曾接受媒體採訪,表示節目不看咖位,不看風格,不看流量,就是看音樂本身,希望嘉賓的音樂表達以及帶來的音樂討論是不同的,這就需要“經典足夠經典,先鋒足夠先鋒”。《我是唱作人》的節目立意也由此可見,“人不一樣,唱作人帶著什麼樣的音樂來到節目裡,他們有什麼樣的困境,這才是最核心的東西。”

所以,《我是唱作人2》重點不在於競技和綜藝,而是一檔關注音樂人和行業生態的“走心”談話。但遺憾的是,《我是唱作人2》並沒有達到車澈強調的極致。

在打破音樂壁壘之前,《我是唱作人2》要先面對自己的困境

在節目嘉賓和話題設置上,請了老、中、青三代音樂人,他們擅長說唱、流行、搖滾、先鋒新銳,大家各不相同。這樣做的好處是,展示大家都面臨的困境,形成音樂價值討論,給普通大眾靠近和接受他們音樂的機會:

張藝興代表的是當下流量藝人的困境,他們做歌沒人聽,無法突破圈層,也沒有公正的鑑賞標準,他們的自我鬥爭就是不斷的打破偏見,和展示自我。這一點張藝興在《我是唱作人2》裡做得還算不錯,一首《joker》、一首《愛蓮說》亮出態度展現風格,但缺點在於,基本功不是最紮實,風格有點偏向大眾主流,沒有達到極致。

在打破音樂壁壘之前,《我是唱作人2》要先面對自己的困境

隔壁老樊的困境在於,網紅歌手的音樂到底能不能聽等問題;劉思鑑面臨的則是,新生代音樂對普通大眾來說,並沒有循序漸進的文化鋪墊,遇冷幾乎必然,國人的音樂審美喜歡沉浸在過去的黃金時代,對新生代音樂不瞭解、不主動接受。

以上三個人的音樂困境幾乎是當下社會中最普遍和最典型的問題,節目組顯然想拿出來做做文章,第一集就展示張藝興和鄭鈞之間的微妙氣場。只要人立住了,節目也就成了,但問題在於,大家都太含蓄,歌曲展示又非常短暫,就像“人類的痛苦本就不相通”,音樂人的痛苦也不太樂意拿出來放大說、主動說,普通大眾也不一定真正理解。

《青春有你2》可以通過導師經歷呈現、選手自己主動強調、節目短片渲染說。《我是唱作人2》的嘉賓構成和角色定位都太單一,大家都是選手,是同一個角色定位,沒有一方站在高處,經驗豐富的導師、樂評人缺位,沒有對立,就率先失去了展示和總結音樂生態問題的環節。

在打破音樂壁壘之前,《我是唱作人2》要先面對自己的困境

《我是唱作人2》的野心很大,但溫柔要有力度才能獲得共鳴。一方面是選手本身的困境,一方面是對立角色和賽制的推動。選手困境上《我是唱作人2》的確做出來了,也形成了一定的輿論關注,但水花不大。在對立角色上,節目組請的大眾評審並不足以做到人人信服,聲音不算統一,它缺一個“郭敬明”這樣的角色,以此推動節目節奏,加強戲劇衝突的元素。在賽制上,歌手自己demo比拼,劃分中上下三個等級,和歌手競技唱歌,細看下來都沒有造成特定效果。

綜合來說,《我是唱作人2》的力度只有音樂競技本身的淘汰賽制,溫度則處處盡顯。

節目尚未找到統一標準

從鄭鈞到劉思鑑,可以看作是華語音樂發展的起點與當下。而在這幾十年中,好音樂的標準似乎越來越難以捉摸,大家也越發感覺到,雖然每年音樂作品的數量都在上升,但能夠擁有長久生命力併成為經典的卻越來越少。

在當下,大家越來越渴望好音樂的到來,但對於何為好音樂,似乎沒有人能夠給出準確的評判標準,特別是近兩年互聯網的快速發展,音樂的好壞則直接與出圈掛鉤,但這顯然不能成為衡量音樂優劣的主要標準。

於是大家更多的寄希望於音綜節目,但大多數的節目則是把決定權交給大眾評審,其都沒有試圖設立一個好音樂的法制標準,《我是唱作人》亦是如此,去留的最終決定權屬於101位大眾評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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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難發現,在節目中放出的關於大眾評審的片段中,他們投票的標準更多的是取決於個人的喜好。這也是此次網友對於馬頔被淘汰結果熱議的主要原因,甚至有網友質疑“通過一首歌的表現就讓其淘汰是否太過倉促與大眾評審團的專業性。”

你喜歡的就是最好的,我喜歡的就是最好的,《我是唱作人》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晉級與淘汰理由。

馬頔淘汰的時候,鄭鈞說了這樣一番話,其實也從側面反映這類現象,“傳播者跟受眾之間有一個衰減,你撕心裂肺了,然後聽眾就覺得他有點悲傷,你如果有點悲傷,聽眾就覺得他沒有任何反應,所以這中間有一個很大的衰減,所以比較佔優勢或者沾光的,肯定是情緒極其地誇張表達的這種。”

音樂本身就是一個品類小,有門檻的內容,一千個人一千個哈姆雷特,怎麼打破普通觀眾和音樂文化的壁壘呢,《我是唱作人2》並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更何況,不同流派和不同流派的音樂人,他們本身也有著隱性壁壘。何況還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音樂人,他們來做原創音樂,這對觀眾的接受門檻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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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歌手》的做法是請出頂級音樂人,舞臺體驗做到極致,主打競技。《中國好聲音》的做法是挖掘年輕面孔,讓行業有話語權的歌手做評委來做評判,賽制競技。《中國有嘻哈》和《樂隊的夏天》都是網絡綜藝,對話題的把握非常精準,但精準的在於,它們會取捨做選擇,把新鮮的東西呈現給觀眾,更聚焦到一類人身上。處在同一個品類裡,不同的音樂人做對比,高低上下對觀眾而言都在同一個評判維度裡。

節目請了不同領域的KOL直接實行投票權利,跨過專業歌手打分,這樣的做法真的能令人信服嗎,至少從現在來看,還存有討論空間。

再進一步,《我是唱作人2》的最大噱頭在於試圖打破音樂鄙視鏈,節目的立意是希望能夠通過節目打破不同鄙視鏈之間的隔閡,但音樂本身就很大程度取決於觀眾本身所喜愛的風格類型,而完全不同風格的對比也並未觸碰大眾的心理防線。

從第一季的表現來看,似乎並沒有廣泛的被打破,而僅限選手之間的磨合與重拾,至於此季能否打破還需要時間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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