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米走到客廳落地窗邊，迫不及待的小聲對電話那頭說：“喂？小晨。”
“小眠，你還好嗎？”路晨急匆匆的聲音破屏而出，陳米有些心虛，想來昨晚的他已經知道了。
路晨雖然比她小上一些，但陳米總是壓不住他，還被他總喊著小眠。
“我挺好的。”
“你有事別一個人瞎搞，先和我商量！”那頭路晨聲音越說越高，陳米只能嗯嗯應是。不知怎的，她回頭看餐桌前衛擎身影，琢磨著他應該聽不見。
“伯父的事我會想辦法，別擔心。”路晨軟下聲音，陳米鼻尖微酸。她剛想說謝謝，就聽路晨說:“你在哪？我來接你。”
“那個、我、”陳米舌頭有些打結。
手機被人輕巧奪走：“她在我這，不勞你費心。”衛擎淡聲回答，按掉了電話。
陳米舉著手，半尷尬半惱怒：“衛總，請把手機還給我！”
衛擎表情不變，微微眯起眼，捏著她的下巴：“再說一遍？”
陳米被他拉到面前，距離太近，彼此呼吸可聞。衛擎的眼瞳深邃，似是要把她給吸進去。
她說不出話了。
衛擎捏了捏陳米發紅的耳朵，把手機丟在她懷裡，掏出煙，皺著眉看她。
她頰上騰起兩片還來不及消退的紅暈，輕透得像蘋果。
衛擎想起陳米自畢業就嫁給他，完全沒有社會經驗。軟軟的，哪裡能應付得了那群如狼似虎的人？
“我可以幫你。”衛擎突然開口。
陳米心跳了跳，緊張兮兮的盯著他：“那、需要我做什麼嗎？”
她還記得衛擎那句‘不做賠本買賣’。
衛擎夾著煙，陳米聽他沉沉吐出一句話:“家庭助理。”
家庭助理，說的很高檔，其實就是保姆。
陳米走在大街上，第一次認識到自己這三年並無虛度，起碼讓衛擎覺得自己把他的生活照顧得很舒服。
這個時候應該要開心的把消息告訴爸媽，可她卻只能笑笑，滿嘴苦澀。
路晨自電話被衛擎掛斷後就轉了微信要她回家聯繫，陳米看了沒回。現在她沒有心思強顏歡笑，胃裡一陣翻滾，陳米扶著牆一陣乾嘔。
她按著胸口，想著酒後勁怎麼這麼大。眼角瞥到間藥店，她走進去問：“請問有沒有止吐的藥？”
“止吐？”店員見她面色蒼白：“懷孕了嗎？”
陳米一愣：“沒有。”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但我月事上個月沒來……”
“那您先別急著吃藥，買根驗孕棒，十塊錢。”
驗孕棒上兩條槓，陳米盯著看了很久，坐在沙發上，一時不知要幹嘛。
她在離婚前和衛擎上過床，想最後在記住他的味道。可現在……陳米低下頭瞅著自己肚子平平，實在不能想象如今已有一個小生命在裡面安家了。
該不該告訴衛擎？
陳米忐忑不安。
衛擎都不喜歡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個孩子。可是……她想起今早上他強硬的把襯衣釦在自己身上，推過來的豆漿還有捏著她下巴，微微眯起眼的神情。
天光透在他身上，俊朗得彷彿在發光。
萬一呢？陳米內心怦怦直跳，一絲希冀不可遏制的竄出。
手機裡叮咚一聲，陳米一看，是女僕問她什麼時候來，衛擎今晚回來。
陳米之前和衛擎說，等自己回去把事情安頓好就來上崗。她去到衛擎家，鐵門方開，就見一個身材高挑，模樣亮眼的女人正打著傘款款走來。
“好久不見。”女人露齒一笑。
陳米愣了愣，也回笑，輕輕道：“好久不見……唐心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