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玄幻《號使》第十一章:說好的事不兌現,春吟大鬧顯威風

當樂爺趕到小良家時,看到他的父親老戲骨在門口剁豬草,便隨口說:“老戲骨,在忙呀。”

老戲骨是外號,他的本叫鄒勝元,最喜歡看戲,和樂爺是同輩的,但年齡要小上七八歲。他見樂爺來了,很是意外,起身拍了拍手上粘著的豬草末,熱情地說:“老樂來了呀,坐坐坐。”順手從身邊拎過一把竹椅。

樂爺在竹椅上坐下,點上了旱菸巴嗒了幾口,問:“小良呢?”

“唉,剛回來,說背上有點不舒服,估計是上次大黑敲的那一棍還沒好徹底,有點寒氣在身就會難受。”老戲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他那張嘴喜歡亂說話,教了多次也是聽不進去,這下知道味道了。”

聽老戲骨這麼說,樂爺心裡有底了,知道貨郎神火根真的在小良身上放了五百錢。

“小良,小良。”老戲骨衝屋裡喊,“老樂來了你也不出來一下。”

過了一會兒,小良才從黑漆漆的屋裡出來,對樂爺笑了笑:“樂爺,有空來我家坐呀。”

“你背上是不是有點疼?”樂爺看著小良問。

“可不是嗎?我要去找滾刀肉算下賬,上次那一悶棍可讓我遭罪了,今天又開始有點疼,還加重了,這隻手都有點抬不起來。”小良拭著抬了一下右手,一抬就疼。

“老戲骨,你到客廳燒堆火,我幫小良看看背上。”樂爺衝老戲骨說。

“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戲骨起身到廳堂燒火。

待火燒起來了,樂爺叫小良在火邊把衣服脫了坐在板凳上,對老戲骨說:“取塊溼毛巾來。”

溼毛巾取來了,樂爺拿著溼毛巾在小良背上搓了幾下,馬上,在右肩上現出了一個巴掌印。

“這不是棍子敲的哦,被人放了!”走近前的老戲骨看著小良背上的巴掌印吃了一驚,問,“你今天去集市和誰接觸過?和人發生爭執了麼?”

小良得知自己被人放了五百錢,前思後想,說:“沒和人接觸,就是和貨郎神有過,他笑我,我踢翻了他的貨郎擔,感覺他在我背上輕輕拍了一下。”

“這不就找到原因了嗎?”老戲骨既難過又氣憤,說,“你不知道那個駝子有五百錢麼?你還敢去惹他呀,你是不要命了哦!”

“媽的,敢在我身上放,我這就砍他去!”小良急著穿衣服,要去找火根算賬。


長篇玄幻《號使》第十一章:說好的事不兌現,春吟大鬧顯威風


“你去找死!”老戲骨罵了小良一句。

等他們父子倆說完,樂爺才慢條斯理地說:“小良啊,我今天來你們家,就為這個事。我不來,你可能還不知道。”

“老樂,你怎麼知道的?他自己承認了?”老戲骨此時希望火根良心發現,承認了是他乾的,見樂爺搖了搖了頭,又問,“這事你看怎麼辦好?”

“別人告訴我的,不是火根自己說的。”樂爺說,“不管是別人說的還是他自己說的,這事已經發生了,他不承認也得承認。”

“走,這就找他去。”小良要出門。

“你急什麼急!有老樂在,這事就有公道,一切聽老樂的。”老戲骨喝住了小良。

“我是這樣想的,我先去和火根交涉一下,如果他痛快認了這筆賬,願意為小良治傷,這事就這樣算了,不用把風聲鬧得那麼大,都是一個村的,經常要打照面。如果他死不認賬,那我就要召開村民大會來治他。”樂爺還是慢條斯理地說。

老戲骨贊成樂爺的方案,說:“這樣好,先禮而後兵。”

樂爺去找貨郎神火根,老戲骨和小良在家等消息。

也不知是誰走露了風聲,小良被火根放了五百錢的事情一下子在村裡傳開了,大家都很同情小良,說火根心狠手辣。

為證實有沒有這回事,不少人來到小良家,問長問短。

“這還有假麼?”為證明事實,小良當眾又把上衣脫了,自己用溼毛巾在肩上擦了幾下給大夥看。

“哎呀,真的,巴掌印,五個指印非常明顯,被放了、被放了!”轎伕小言驚呼起來。

書生小玉也近過來看了看,說:“聽說點到這裡會患肺癆,最後咳血,一定要及時治。如果要告官,我可以幫忙寫狀紙。”

屠夫小金也是義憤填膺:“寫什麼狀紙?告官有個屁用,又不是用了兇器。依我看,自己解決,拿刀把他的十指剁了,看他以後怎麼戳人。”

“剁他,剁他那就是出了兇器,有理的事反弄得沒理,搞不好還得自己坐大獄。我看還是寫狀紙告好。”小玉還是建議告官。

“不管怎麼說,這回那駝子沒得好,要整一下他,不整不行,以後大家都沒有安全感。”小言說,“等下我們一起去找他,看他怎麼說。”

樓梯四棍同病相憐,意見雖不同,但心在一條線上。

朝天椒夏荷直接就罵起了火根:“那個挨千刀的,心真是壞。上次我買了他一團繡花線,抽出來節節斷,想問他換一團,他不肯,說是我拿回老鼠咬斷的,不關他的事。這個挨千刀的,是該整整他,心太黑了。”

老戲骨心裡蠻亂,對眾人說:“大家別吵了,等老樂回來再說,看那傢伙認不認這筆賬。”

過了半個多時辰,樂爺終於來了。見老戲骨家來了這麼多人,問:“你們都怎麼知道的?誰說出去的?”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夏茶嘴巴快,說,“看來,你樂爺還想瞞著大家,這事瞞得麼?”

樂爺領教過夏荷的潑辣,沒有接話,對老戲骨說:“他開始還裝糊塗,一番說理,他才認了。”

“怎麼認的?”老戲骨急欲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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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是一時失手,願意挖草藥為小良治傷,另外賠一隻雞和兩斤茶油、二十個雞蛋給小良補身子。你們覺得可以麼?”樂爺說,“如果你們覺得不可以,再去商量。”

“有什麼可以不可以,他能承認就算好,就這樣吧。”老戲骨點了頭。

老戲骨答應了,小良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也點了頭。

“怎麼不叫駝子賠幾斤豬肉?豬肉可是大補的。”小金問樂爺。

樂爺覺得這事辦得好,心情也舒暢,對小金說:“雞補一七,肉補一日,你說哪個補?你就是想多賣幾斤肉出去唄。”

“樂爺,你說這話真讓人無地自容,好像我還想借機賺點小錢似的。”小金也不慫恿小良去砍火根的指頭,應該也是比較認可這種處理辦法。

這事到此算是平息了,可是誰也沒想到,火根老婆臘英不認這筆賬,說沒有充分證據證明小良背上的傷就是她老公放的。

臘英也是個脾氣不怎麼好的人,聽不得半句逆耳的話,外號順毛雞。她推翻了所有,就是不想出營養費。

說好了的事翻盤,第一個就讓樂爺很沒有面子。他也不想和女人爭論,再次問火根,認不認這筆賬。火根心知肚明,說認,只答應上山挖草藥為小良治傷,營養品實在拿不出,老婆不肯。

行啊,兩公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傷了人還來這一套,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洋豬婆葉春吟是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為人豪爽,本來不想多嘴,現在見樂爺為難,這事處理不了,心想:“那個順毛雞還不是覺得小良家沒女人,不敢拿她怎麼樣,樂爺也不想和女人一般見識,那好,我來出這個面。”

葉春吟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走到火根家的門口,張口就來:“順毛雞,你出來一下,我來和你理論,理論不了,要打要罵隨你選。”

臘英見葉春吟管這閒事,心裡當然有火,但她也知道不是葉春吟的對手,打是打不過,罵也未必能勝,於是開始講理:“洋豬婆,你衝到我家門口來,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沒關係,我是管閒事。”葉春吟先把話搶了。

臘梅那個氣哦,葉春吟知道自己是管閒事,還這麼理直氣壯,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是覺得吃得爛自己。氣頭上,她就沒有好嘴了,衝著葉春吟說:“寡婦婆子,你來管這閒事,我就可以這麼說,你和那光棍關係不一般,丟人現眼哦,還有臉叉著腰,不知羞恥,比做賊都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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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句句戳在葉春吟的痛處,遙想自己活了四十來歲,雖說吃了不少苦,但坦坦蕩蕩,清清白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臘英竟然這樣無中生有來損自己的形象,火更大了。

“順毛雞,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我今天就要撕爛你這張破嘴,看你還敢不敢亂講!”說著,葉春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衝進屋去撕臘英。

“火根、火根……”臘英心裡害怕了,趕緊叫老公。

火根就在後廳坐著,他不想露面,因為自己著實理虧。現在,葉春吟要進屋來打自己的老婆,不得不現身。

“洋豬婆,你這就過分了哦,你還想衝進家裡來打人呀。”火根站在門檻上擋著不讓葉春吟進門。

“火根,我知道你有兩下子,你點我,你點我……”葉春吟其實也是假裝要往屋裡衝嚇嚇臘英,現在火根攔住不讓進,便站住了叫。

“我兩隻手是揹著的哦,你不要說這個話。”火根兩隻手背在背後說。

這裡吵得那麼厲害,邊上的人早就聽到了,聞聲來好些人,站在門口看熱鬧。

“順毛雞,我現在告訴你,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沒人敢管這個事,我葉春吟管定了,說好的事不能變,雞、油、蛋一樣不能少。把人家傷了,就想拍拍屁股算了呀,以後還會記著傷人哦。”葉春吟指著在屋裡不敢出來的臘英說,“我就不信,樓梯村就沒有公道,公道自在人心,沒有人心的人不如豬,不如狗,白活在世上。”

“洋豬婆,你說夠了麼?說好的事我都兌現,不兌現你再來做好人,可以麼?”火根逼得沒有辦法,答應了。

“不是我愛管閒事,不是我愛做好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事做得對麼?還要損我,損得了麼?老孃行得端,走得正,腳正不怕鞋歪,有理走遍天下。”葉春吟說夠了,解了氣,臨走時還補了一句,“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不兌現我還會來!”

都說朝天椒夏荷嘴巴厲害,沒想到氣急了洋豬婆葉春吟更厲害,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讓人無法反駁,在場的人無不頷首佩服。

臘英不但嘴皮鬥不過葉春吟,還險些被她揍一頓,氣急敗壞,蹦到門口衝還沒散去的人說:“洋豬婆要出這個頭,真有本事!我家火根沒用,我臘英沒用,沒用的人人人來欺,衝到家門口來欺。說來說去,牽根發苗的還不是那個女人麼?不是兔子腿幫她買幾斤米不肯收錢,又會發生這樣的事麼?牽根發苗,簡直是禍害!”

沒想到,這事又牽涉到王梅花身上去了,王梅花聽了又會有什麼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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