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志摩嘲“土包子”,離婚後成為銀行總裁,人生都靠自己成全

梁實秋曾如此評價張幼儀:

“她沉默地堅強過她的歲月,她盡了她的責任,對丈夫的責任,對夫家的責任,對兒子的責任。凡是盡了責任的人,都值得令人尊重。”

張幼儀曾受胡適邀請,參加一場晚宴。

在那裡,她見到前夫徐志摩,以及讓徐志摩愛得神魂顛倒的女人陸小曼。

離婚後,她苦苦思索,為什麼徐志摩不愛自己。

可那天晚上,她眼見著自己曾渴望的,被陸小曼輕易收入囊中。

回憶這場晚宴,她說:

“我看到陸小曼的確長得很美,光潤的皮膚,精緻的容貌。

她講話的時候,所有男人都被她迷住了。

我曉得,我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我做人嚴肅,因為我是苦過來的人。

張幼儀的人生,百轉千回,如同鳳凰涅槃。

在最美的年紀,嫁給大才子徐志摩,卻落得孤獨至極的生活。

思想傳統,為夫家盡心盡力,卻被迫成為民國新式離婚的第一人。

短短22年裡,她從離婚、喪子中走出,成為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副總裁、雲裳服裝公司總經理。

直到晚年,她寫:“我要為離婚感謝徐志摩,若不是離婚,我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找到我自己,也沒有辦法成長。他使我得到解脫,變成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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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人們總以為張幼儀嫁給徐志摩是高攀,實則是下嫁。

雖說徐志摩可說是當時的富二代,出生於浙江海寧的富商之家。

但張幼儀家中是寶山縣的首富,父親是當地名醫,二哥是《中國民國憲法》的起草者,四哥後來是中國銀行董事長。

她嫁給徐志摩時,嫁妝從歐洲採購,一列火車都塞不進去,不得不用船運送。

出身好,並不代表沒吃過苦,她的苦是精神上的苦。

張家有八子四女,男孩9歲起就能去上海學習德文和法文,女孩只能接受最基礎的教育。

等到私塾先生在教完男孩後,抽出空閒時間給她們上些《孝經》之類的課程。

她從小學到要遵從“三綱”,對“五尊”懷有敬意。

張幼儀說:“除非爸爸要求,我從不在他面前出現。除非他先開口對我說話,否則我不會在他面前啟齒。”

3歲時,家裡就想為她裹小腳,是二哥極力反對,才作罷。

但正如徐志摩眼中的她,雙腳未被纏過,思想卻於裹足女子並無兩樣。

“對於我丈夫來說,我兩隻腳可以說是纏過的,因為他認為我思想守舊,又沒有讀過什麼書。”

她一生的痛苦在於從重男輕女中學習到的信念:女人是一文不值的。

在她的自傳開頭,有這樣一段話:

在告訴你我的故事以前,我要你記住一件事:在中國,女人家是一文不值的。她出生以後,得聽父親的話;結婚以後,得服從丈夫;守寡以後,又得順著兒子。你瞧,女人就是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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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女人,一文不值,這是她悲劇婚姻的開端。

10歲,張幼儀就知道自己會早婚。

12歲,她掙扎著想繼續讀書,在《申報》上找到第二女子師範學校的廣告,一學期只收五銀元,便宜地讓家裡無法拒絕,她成功繼續讀了3年書。

可等到張幼儀13歲,哥哥看到一篇透露出才氣的作文,得知作者徐志摩也是個富二代。

當天晚上給徐志摩的父親許申如寄了封信,許申如很快回復:“我徐申如有幸以張嘉璈之妹為媳。”

張幼儀的婚姻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一年後,徐志摩才知道自己的婚事,看到張幼儀的照片,嘴角一撇,“鄉下土包子。”

沒多久,張幼儀被迫停止學業,心情忐忑地坐上船,去見這位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滿心歡喜,冷水卻當頭就潑了下來。

“我斜倚著尾甲板,不耐煩地等著上岸,然後看到徐志摩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裡。

就在這時候,我的心涼了一大截。

他穿著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絲巾。雖然我從沒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可是我曉得那是他。

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的,因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表情的人

。”

張幼儀不是沒有渴望過一份溫暖:“我希望能像跟哥哥弟弟聊天那樣,和徐志摩交談;我想幫他忙,助他得到成功與繁榮。”

但此後,徐志摩除了遵從父母抱孫子的願望,履行最基本的婚姻義務,便對她不理不睬。

很快,第一個兒子出生,徐志摩就躲到海外,留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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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但徐志摩並非是個真正內斂冷漠的人,他幾乎將所有的刻薄都給了張幼儀。

在他心中,滿懷著的熱情溫柔,等待著自己的“靈魂伴侶”。

如同他說:“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很快,英國留學,徐志摩深深愛上了十六歲的林徽因。

那時,張幼儀和徐志摩的兒子已經兩歲,婆婆得知此事,立刻將張幼儀送去了歐洲。

張幼儀滿心忐忑,精心挑選自己的衣服,便去了一個說著她聽不懂話語的地方。

而徐志摩瘋狂追求著林徽因,費盡心思盤算著如何離婚。

張幼儀一到歐洲,徐志摩領著她去百貨公司選了套衣服,拍了張照片寄給父母。

對父母有了交代,徐志摩便將她視若空氣。

他讓張幼儀待在房中,不許隨意走動。

不論張幼儀如何嘗試溝通,他掛在嘴邊的是:“你懂什麼?”“你能說什麼?”

回憶這段經歷,張幼儀說:

“說不定他認為每次丟下我不管,就可以憑意志力讓我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世界上,他最想做的事便是擺脫我,卻敗給了我的肉體,並對我們要在一起這件事感到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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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等到張幼儀再次懷孕,他冷冷道:“趕快把孩子打掉。”

張幼儀不安:“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死掉的。”

他更加生氣:“還有人因為坐火車死掉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可是我要去哪裡打胎啊?”

他甩手不管:“你會找到地方的,這種事在西方是家常便飯。”

留下冷漠的話語後,徐志摩不告而別。

對張幼儀而言,或許正是這一次不告而別,成為她覺醒的機會。

她反思自己,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要依靠任何人,而要靠自己的兩隻腳站起來。”

在二哥的幫助下,她去到德國柏林,生下二胎。

消失已久的徐志摩又才跑到柏林,給他遞上了離婚協議。

張幼儀平靜地接過離婚協議:“我同意離婚,但要告知父母一聲。”

但徐志摩連一秒都不願多等:“不行,不行,你曉得,我沒時間等了,你一定要現在簽字。林徽因要回國了,我非現在離婚不可。”

失望透頂的張幼儀終於斷了最後一絲念想,簽下字,對他說:“給你自由,你去給自己找個更好的太太吧!”

徐志摩興奮不已,趕緊把自己離婚的消息登上了報紙:

“我們已經自動掙脫了黑暗的地獄,已經解散煩惱的繩結。歡歡喜喜地同時解除婚約,現在含笑來報告你們這可喜的消息。”

而張幼儀開始了自己脫胎換骨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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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一直把我的一生看成兩個階段:德國前和德國後。去德國以前,我凡事都怕;去德國以後,我一無所懼。”

離婚後,她終於有機會繼續自己因婚姻而中斷的學業。

她在德國學習德文和英文,隨後進入德國裴斯塔洛齊學院學習幼兒教育。

三年後,次子病逝。

徐志摩在參加葬禮之前,向陸小曼抱怨:“再隔一個星期到柏林,又得對付張幼儀了,我口雖硬,心頭可是不免發膩。”

但旅程之後,他一反常態,寫道:“張幼儀是一個有志氣有膽量的女子,她這兩年來進步不少,獨立的步子已經站得穩,思想確有通道。她現在真是什麼都不怕。”

離開徐志摩後,張幼儀第一次獲得了他的尊重。

隨後,走出離婚、喪子的陰影,他回到中國,現在東吳大學教德文,又在四哥的幫助出任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副總裁。

原本虧損嚴重的銀行,在她的經營下,第二年就轉虧為盈。

一位顧客說:“如果你張幼儀告訴我,你擔保這筆錢,那我相信你。我不相信別人的話,可是你講的話我信。”

同時,她也上海設立第一家服裝公司:“我們將集成衣店和服裝訂做店於一身,在店裡陳列一些衣服樣品,再配合女士們的品位和身材加以修改。服裝上面別緻的珠飾、釦子,還有緞帶,都非常獨特出眾;顧客可以向別人誇口說:我這衣裳是在雲裳做的。”

那時,徐志摩已經和陸小曼再婚,為了負擔陸小曼龐大的開銷焦頭爛額。

曾被他瞧不起的張幼儀時常給他掏些錢,還照顧好他的體面,說:“這是你爹的錢。”

直到徐志摩去世,陸小曼拒不開門,拒絕認領屍體,是張幼儀讓兒子去認領屍體,照料後事。

葬禮時,陸小曼要求徐志摩身上中國式的壽衣應換成西裝。

張幼儀並不同意,叮囑相關工作人員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故事,可以說比電視劇《我的前半生》更蕩氣迴腸。

她曾付出一切,盡心盡力只為換得一點點尊重和溫暖,卻不可得。

活出自己,有了獨立的勇氣後,她卻也同時收穫了很多愛。

人生,終究要靠自己成全。


被徐志摩嘲“土包子”,離婚後成為銀行總裁,人生都靠自己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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