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真的撒向大地,遍地都是他自己(5)

他這樣問就是知道了,我便點頭,說我與她相談甚歡,周湄小姐溫柔嫻靜,賢良淑德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可是裴濟卻眉毛一挑,說,“是嗎?湄兒可是與你什麼話都沒有說。”

得,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我只能說的確沒有說啥,但是也沒有對周湄做什麼,周湄小小的人兒,任誰都不忍心對她做出什麼來的。

可是裴濟卻一把掀翻我給他的茶水,滾燙的茶水落在了我的手上,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不忍心?你知道她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麼嗎?要不是你爹她會先天不足,活不過二十五歲?”

“你要走是吧,你要贖罪是吧?你將命格換給湄兒,你也還有幾年好活,到那時你是要找什麼虛無縹緲的神鐵還是跟那個李川雙宿雙飛都隨你的便。”

說完便拂袖而去,小院的門被重重的關上,好像將我與外面隔絕,這一方天猶如快要塌下來一般讓我呼吸不過來,裴濟說的對,這世界上不知道多少人因我而死,因我而受難,我的前十七年過得無比順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雲家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往後不知道多少年我只能贖罪。

我向管家打聽周湄的事情,原來周湄的父親被冤入獄,她的母親當時懷她六個月,足足在雲府外跪了半月,可也沒有見過我父親一面,最後再懷周湄七月之時,她竟冒險攔轎,周湄就這樣早產。

管家說完之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雲小姐以前是千金之軀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其實這類情況也不在少數。”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幾乎想要跳進井裡,好像只有死了就會什麼都不知道。

十六前我一直認為父親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官,可是十六歲以後我的世界好像被整個顛覆了一樣,父親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奸臣,裴濟不再鍾情於我,以前的情誼只是為了扳倒爹爹設下的圈套。

哪怕是那天在刑場之中我還能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會過去,只要我不去想起,只要我按照自己的計劃,我就能心安,可直到今天我才好像被當頭一棒,被突然打醒。

一種無比惶恐的情緒籠罩了我,我甚至不想出門,不想說話,蜷縮在角落裡,連那隻兔子又沒有管它,也不知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

“呀,它怎麼在吃草呀,白毛兒都髒了。”是周湄,她手裡提了一個小籃子,我透過窗戶看見她蹲在兔子前面,像要摸卻又怕髒最後從地上撿了一個小棍兒戳兔子的尾巴。

“雲姐姐,我給你帶了桂花糕。”突然看見我的周湄從地上拎起籃子朝屋內走來。

我知道自己是副什麼鬼樣子,連忙用衣服將自己遮起來。

周湄說她今天聽裴濟提起我愛吃桂花糕,就立馬來找我了,還有她最愛吃的酒釀圓子,她偷偷跑過來,誰都不知道。

看見我一臉無神又邋邋遢遢的樣子,說,“姐姐,你的頭髮該洗了,再不洗就打結了,打結就梳不開了。”

現在也真的撒向大地,遍地都是他自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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