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三毛

今天給一個將要申請出國讀master的學生模擬面試,當問到她的愛好時,她說了reading,然後我就問她最喜歡的書是哪一本。

她告訴我是三毛的《稻草人手記》。

模擬面試結束後,我給她提了一些意見,就“最喜歡的書”這方面,我告訴她外國人可能並不一定知道三毛,她應該記住三毛的英名是Echo,如果萬一在真正面試時被問到這個問題,就可以把三毛介紹得更豐滿一些,即使面試官沒有讀過三毛也讓他喜歡上三毛。

其實,三毛是我個人非常喜歡的作家。她是我青春時期無可替代的人,她的文字在那一段特定光陰裡是治療我心理創傷的良藥,無論那時候的“創傷”是多麼可笑和無病呻吟。

最早結識三毛是在小學的時候吧,姐姐借來了一本書《萬水千山走遍》,大概是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的。

在讀《萬水千山走遍》之前,我對三毛一無所知。但是那本書讓少年的我莫名感受到了她生命裡淡淡的憂傷,當然也有她的勇敢與灑脫。

這本書讀了好幾遍,仍然覺得唇齒留香。在當時沒有網絡的年代,除了一些報刊雜誌和收音機,很難再有其他的渠道更多地瞭解三毛。

所以,好長一段時間,我對三毛的形象仍然很模糊。

對她喜愛的增加在於她自殺那一年,那時候我讀初中了。先是收音機裡不斷地播出她去世的消息,並且大幅地朗誦她的作品,各個報刊也大量發表發她的散文。我記得當年的《讀者》就發了很多三毛的文章。

當開始沉迷於三毛時,三毛卻已經匆匆地去了另一個世界。

就這樣,開始從同學那裡借到她的《雨季不再來》、《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駱駝》、《溫柔的夜》等各種書,後來還在新華書店裡讀完了她的唯一的一部劇本《滾滾紅塵》。

平心而論,三毛並不是一個一流的作家。但是熱愛她本人並不是因為她的書在文學史上的價值。她在我心中的定位:她就是那麼值得去愛。

現在的我已到中年,再回過頭去看她的書,仍然是愛惜的。我最喜歡的書仍是最早結識的那一本:《萬水千山走遍》。

儘管讓她大紅大紫的是《撒哈拉的故事》,可是因為對《萬水千山走遍》的印象實在太深,我固執地認為那是她寫得最好的一本書。因為這是荷西過世後三毛寫的一本遊記,她已經刻意不去寫荷西的名字,不過對於丈夫的思念仍充盈於字裡行間。這本書裡,我尤其喜歡她寫的關於“一個印地安女子的一生”(前生和今世)的故事,三毛覺得她就是那個叫哈娃的女子。

在我的心目中,《萬水千山走遍》應該算作遊記類文學的一流作品,三毛從不是簡單介紹當地有什麼名勝,她是進入其中的,她就在那裡生活,所以讀她的文字根本不會累。這薄薄的一本書記錄了她在中美洲一些國家的遊歷,讓我也對印地安文化和西班牙語充滿了嚮往。

本科畢業後,我租住在濟南姚家莊片區,一個晚上出來正好碰到夜市,在一個賣舊書的小攤上,我一眼看到了另一個出版社出版的《萬水千山走遍》,倍感親切,當即買了下來。

後來,我又在網上買了三毛翻譯的作品《娃娃看天下》、《清泉故事》和《蘭嶼之歌》。

前幾天,又把她的《萬水千山走遍》拿出來讀,而且還特意寫了幾首詩,但是目前最大的願望是去到她曾經去過的地方看一看。在知*乎上有一些三毛的書迷去了撒哈拉沙漠尋找她的故居,也找到了荷西的墓碑,前央視知名主持人姜豐也去探訪過三毛以前住過的院子並且在寫有中文的標示牌前留影。

三毛已經告別這個世界很多年了,不過眾多的三毛迷們對於她的熱愛和探尋仍沒有停止過。

我耿耿於懷的,是有一個名叫“西沙”的讀者親自去加納利群島拜訪三毛,而且寫了兩篇文章《童話》和《風裡飄揚的影子》發表在《夢裡蒼茫知多少》這本書裡。根據文章內容,“西沙”本姓周,當時居住在倫敦,可是現在網上很難查到他更多的消息了。

但是西沙的文筆極好,文句優美、耐人回味。在這裡我想用他描寫三毛的一段話作為結束:

“我在大玻璃窗中再張望她,長長的公路上只有她一個人站著,背後是近乎紫色的群山襯著一天的夕陽,她的白襯衫被風吹得飛了起來,有如一隻火中的鳳凰。”

遠去的三毛

加納得群島 三毛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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