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之亦師亦友的凱哥

凱哥是我在北京工作的那幾年認識的,因為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所以相互照應著,在一起住了有將近兩年的時間。

他個子中等,身型微胖,頭髮留著偏分,帶著一副銀色邊框的眼鏡,說起話來斯文有禮,還略微帶了些鼻音。

凱哥比我年長几歲,待人熱情,第一次見面,就說帶我嚐嚐鮮,跟他在豐臺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裡,喝到了那碗羊湯。現在閉上眼睛,都還記得起那碗湯,湯的色澤濃白,上面飄著些許香菜和蔥白,騰騰冒著熱氣,撲鼻而來的陣陣羊肉香味兒,緩緩拿起瓷勺送一口湯到嘴裡,口中的味蕾瞬間激發,濃濃的香湯味兒在口腔四散開去,再細細回味過來,給人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凱哥說,待他離開北京時,一定要在這裡再喝碗羊湯,再吃他丫的一百串兒羊腰子再走。

凱哥聊天中知道我喜歡李小龍後,就利用閒暇時教會我雙節棍的各種擊打技法,他說一個人在北京,本就不易,更要保護好自己,雙節棍比管制刀具要強太多,可以隨身攜帶,過安檢也完全不用擔心,是個防身的好武器,他說人永遠都崇尚畏懼強者,做為個體永遠勢單力薄,他總想把京城裡的老鄉們都團結起來,讓大家抱成團兒。

凱哥的蝴蝶刀玩的也好,刀滑入手中,只見手腕略微一抖,頓時眼前眼花繚亂,小刀閃著銀光,刀痕風舞。當然這其中技巧他也毫無保留的教會了我。現在這把刀還珍藏在我的書櫃裡,每每拿起來耍弄一番,還是會想到跟凱哥在一起的日子。

當時的我年輕氣盛,和上司一言不合就會拍案而起,經常搞的雞飛狗跳的。一次凱哥貌似無意的和我說,何必這樣呢,你和他有仇嗎,都是工作的事情,不用搞到心裡。聽了他的話,對自己的行為突然有了第三人的視角,才發覺自己是多麼的衝動。

待週末不上班的時候,會大清早就從音響店租來幾盤港片,跟凱哥兩人窩在屋子裡,窗簾一拉,一看就是一天,看的困了就睡,睡起來再接著看,等港臺的看的差不多了,就看外國的,經過那段時間的惡補,把那些年上學沒看但想看的影片,看了個七七八八。

凱哥平時不怎麼喝酒,那天晚上可能是心情不好,非嚷嚷著拼酒,沒辦法,我小跑著去小賣部買了瓶紅星二鍋頭和一些臭雞蛋。回來攤開擺好,準備把酒言歡,可這酒第一口到嘴裡就味兒不對,敢情買了瓶假酒,我倆笑罵著,也沒去再換,酒擱到一邊,把臭雞蛋吃了個精光完事。臭雞蛋當時也是有名的小吃,有些人愛吃裡面有小雞的,有些人專挑沒小雞的吃,把它放在火上烤熟,撒上胡椒孜然,吃著別有一番味道。

凱哥真把我當弟弟了,晚上會經常給我講故事,比如刻舟求劍,哈哈。當時的我也是挺震驚的,但我還是仔細的聽了。只是時光之舟上的那道刻痕早被深深刻下,可時光之水中卻再也找不到那把寶劍了。他的話很樸素,說是假若想讓一個人改毛病,不用發火,就細雨清風的一次說,不行,那就第二次,再不行,就第三次,總會改的,人只要有耐心,一切皆可成就。還說學以致用,學了不用那就是白搭...

那次因為家裡有事,需要回老家一趟,臨走前,問凱哥有什麼需要捎回或帶來的沒,他笑笑,只要一碗郝剛剛,我頓時無語。卻不知那次卻是和凱哥的最後一次見面,等我從家鄉返回京城,凱哥已經離開了,打電話也不接,幾經周折,從一個共同的朋友那裡得知,凱哥被查出得了尿毒症,已經回家鄉治療去了。遲鈍的我這時才回想起走之前他隱隱不佳的身體狀況,回想起他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洗澡,只說是洗澡會傷元氣...那時的我要是多分警覺該多好,就會少一份耽誤,早些開始治療。

想著和凱哥往日一起的種種場景,心裡的百般滋味頓時一股腦兒的湧了出來,眼淚也唰唰的往下掉著。

聽友人說,回家鄉後的凱哥經常去迎澤公園遛彎兒,趁回家的時候,去過幾次,但終未得見。

和凱哥的相處時間只有短短兩年,彈指一揮般的,但所有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猶若昨日。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人,遇到的且能在身邊停留片刻的,都是緣分使然,務必要珍惜才好。


回憶之亦師亦友的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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