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宋祁抄襲李商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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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宋祁抄襲李商隱?

如皋水繪園的白玉蘭

文|江徐

受讀書平臺之邀,寫完關於宋仁宗的領讀書稿,也因之看了幾集中熱播的《清平樂》,倒真對文人薈萃的仁忠盛治心生嚮往。

末尾寫到某年元宵節,仁宗興致頗高,還因宋祁一闕《鷓鴣天》賜他一位宮女。這首詞,寫宋祁與此宮女萍水相逢後的輾轉情愫,他將前人李商隱名句“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直接引用。放在今日,定當判為抄襲,要被自媒體人口誅筆伐群而攻之了,呵呵。

日月如水,亦覺心累。心累的時候,潛入某片水域,或可得拾得片刻清涼。翻到一篇提及宋祁的小文,默讀之,更比當時“因循不覺韶光換”。默讀之,看到當年真摯的矯情,恬靜的清歡。

今年的氣候顯得有些異常,像是被上天嬌寵冥頑孩童,沙塵,乾旱,反反覆覆的陰晴冷暖,真正的春天一步一踅,毫不爽利。然而,那些花兒,該開的,還是如期開了。

在小城,玉蘭隨處可見。相對於紫玉蘭或者粉玉蘭,白玉蘭更顯得惹人喜愛。那種白,是大大方方的瓷質的白,細膩而厚實,有了一層純粹可靠的意味,生的也高大豐茂。觸目橫斜千萬朵,賞心只有兩三枝。即便只有兩三枝,也叫人仰頭對著高遠天際,時而淡雲悠月,不禁為之賞心悅目了。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宋祁抄襲李商隱?

某年,校園裡的白玉蘭

上學時候,教室前有一長條花壇,壇內栽有一棵白玉蘭,二層樓那麼高。春天裡,它先冒出一個個花苞來,水滴樣兒,倒立枝頭,毛絨絨,結結實實,像發育期間的少女般隨時會裂開似的那種小小的飽滿。仲春時節,下夜課的那會兒,看頭仰望,真是真歡心可愛呀,星星點點,取代閃爍繁星點綴被城市華燈映紅的夜空,叫人看也看不足。那花是一碗一碗的,很大,雪白雪白,在春風裡獨自芬芳。

有好幾個午後,站在陽臺前,斷凝這一樹質樸的繁華,廣闊的草坪剛松過土。藍的天,白的花,淡褐色的地兒,枉凝眉或者牧羊曲,在心頭緩緩淌過。想到它們終會凋謝,那也不過是很快的事。葬花人不在,落紅誰人憐。唉。心裡又悵然。過一陣,花謝葉長,又是另一番青蔥。

受教室前的白玉蘭和廣玉蘭啟發,靈感興至,曾經寫過一篇短文,發表在《成才導報》上。在那時看來,白玉蘭美則美,卻花開只一陣;廣玉蘭貌不驚人,但四季常青,所以後者更為我所喜。

事實上,白玉蘭花開花謝一年一輪迴,廣玉蘭四季常青也要在流年裡愈發蓊鬱,也會蒼老。我們能跟昨天道別來無恙嗎?只是隨著腳下的河流,向前淌呀淌,泥灘,湍流,暗礁,風平浪靜,水深靜流,驚濤駭浪都會有。不管你有多少不甘與不敢,永不回頭。跟每一個淪為過去的歲月說再見,再見,永不再次相見。

時光漫漫,就在我站立陽臺前發呆、盼稿費、想心事、看風起,樹葉從枝頭飄落的間隙消失,就像四季雨水沿著粗壯樹幹淌下,無聲無息,洇進泥土,消失了。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宋祁抄襲李商隱?

某年,玄武湖畔的白玉蘭

張愛玲在被父親囚禁閣樓的日子,透過封死的鐵窗望向院子裡的白玉蘭,她覺得它們是天底下最難堪的花,像是骯髒的稿紙揉成一團,扔到樹上。如果,彼時她跟她親愛的胡先生在一起呢,才子佳人,濃情密語,那她又應該會讚美白玉蘭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動人的花了。花還是那枚花,月還是那輪月,只是時空轉移,物是人非。

電影《滾滾紅塵》裡,韶華得知章先生要來,她點燃一支火柴又吹滅,對著鏡子抹眉描黛。夕陽籠罩下的陽臺,她踏在他的腳上,跟隨他的輕緩步伐慢舞,眼波流轉,你儂我儂。再憶起,不過是黃灰樓房裡塵夢一場。

當別人猜測我的年齡與實際年齡的誤差越來越小時,我在微笑裡感到歲月在不經意間的流逝。有一天,家人在我的頭上小心翼翼地摘掉第一根白髮。這個冬天,喜歡坐在門口,看院子裡的桂花和廣玉蘭,影子投射在地面,光影疏離。久久不說一語,默默直面時光荏苒。

讀宋祁的《浪淘沙·近》。“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覺韶光換。至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真是如此呢。五顏六色的湯圓大小的皮球,使勁一擲,反彈也有二層樓房那麼高,一蹦一蹦,越來越低,越來越快……這樣的少年時光,不管不顧地過去了——當你發覺時,它已經過去了。

時光面前,言語失去光彩,徒留不甘,唯有嘆一聲:因循不覺韶光換。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宋祁抄襲李商隱?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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