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財經社 徐曼菲
編輯 | 鹿鳴
4月初，王石代表萬科全體員工向清華大學捐贈2億股價值53元的股票，引發網絡好評。
但其中有一人或許不同意，那就是前萬科員工韓世同。4月20日，現廣東省房地產研究會執行會長韓世同發表《致中國證監會的實名舉報信》指出，王石和萬科企業股資產管理中心（以下簡稱“萬科企業股中心”）在未經全體員工授權的情況下，將1988年股份制改革時留下的企業股，全數捐給清華大學，涉嫌侵犯萬科全體員工權益。
韓世同指出四個疑點：1）萬科上市至今，企業股已從最初佔比12.85%下降至1.77%，是否意味著當初的企業股並沒有完全轉換為員工股？2）企業股的權益應該屬於上市前的員工所有，還是歷年來的全體員工？3）萬科企業股資管中心的主要業務或集中在對外投資，而不是公益事業和員工救助。4）企業股實施捐贈前是否經過萬科公司員工代表大會的審批，王石和萬科企業股資管中心有沒有權力將2億股萬科股票捐贈給清華？
就上述舉報信內容，AI財經社致電了萬科公關處，對方表示暫無增量信息回應。
4月21日，韓世同告訴AI財經社，自己已將舉報信寄給證監會、萬科多位領導，但萬科方面並未給出回應。如果本次實名舉報不能維護萬科全體新老員工的權益，他將會考慮通過公益訴訟形式維權。
企業股改革的前世今生
萬科企業股的歷史，要追溯到1988年萬科股份制改造，改造完成後，公司60%為國家股，40%為企業股。根據當時規定，企業股可由企業自主決定，萬科創始團隊王石等人放棄了這批股票，將其轉換為全體員工共同持股。
隨著萬科的發展，這批企業股股權被不斷攤薄，從上市之初的佔比12.85%下降至1.77%。但因為公司業績持續增長，企業股資產價值也從原先的520萬元，上升至今天的53億人民幣。韓世同認為，企業股稀釋過程存疑，並要求公司予以解釋。
對此，AI財經社諮詢了知名地產分析師嚴躍進，其表示萬科股權變動存在很多歷史遺留問題，單純去分析企業股權在總股本中的佔比，很難三言兩語說得清楚。但是企業股和普通股在對外投資上絕非採取同樣的運營方式，必然會帶動股權比例發生變化。此外，萬科本身會增發一些激勵股、員工股，必然會造成普通股的比重增長。
對於員工集體持股資產的使用，2011年時，王石曾在給全體萬科員工的公開信中提到，建議員工把這筆企業股資產貢獻給社會用於公益事業。隨後萬科員工代表大會一致通過上述決定，併成立了一家“萬科企業股資產管理中心”的企業用於管理這筆資產。但由於時間過去已久，具體的表決過程是否公平公正，員工代表如何選取，暫無從考察。
圖/ 天眼查
值得強調的是，9年前的這場萬科員工代表大會上一致決定，這筆資產將用於公益事業，任何人都不能從這家企業獲取投資收益。
韓世同認為，上述員工代表大會是否授權王石和企業股中心將2億萬科股票的資產捐給清華，尚不確定。也就是說，2011年的員工代表表決是否將企業股交給企業股資產管理中心全權託管，尚未有任何證據表明。如果王石本次捐贈未經過員工代表大會的審批，便會涉嫌違規。
誰有資格持有企業股？
另就價值53億元的股票歸屬問題，韓世同指出，根據招股書，萬科1988年擁有職工205名，工人1500名。而2019年萬科員工數擴展到77708人。這些新老員工究竟誰有資格持有這批企業股票？
韓世同提到，萬科內部有一個說法是，這些員工集體股只有1988年上市前的員工有份，後來的員工沒份。據稱，到2011年時老員工已經所剩無幾。另一種說法是，企業股當時是可以全部分掉，但王石不肯，擔心股權過於分散，當年與他一同創業的合作伙伴離開時會有一些補償；但大多數老員工離開時都是兩手空空的，並沒有給予相應的補償。
AI財經社就企業股分配問題諮詢萬科公關，對方表示並不清楚。
至於舉報者的個人利益是否受到牽扯，在AI財經社採訪中，韓世同表示，自己於1994、1995年在萬科工作，並未持有公司集體員工股票，此前聽聞持有企業股的老員工未享受到集體股的分紅等任何權益。
王石捐款往事：汶川地震捐款200萬遭炮轟
4月2日，王石和萬科企業股中心與清華大學教育基金會簽署了捐贈協議，代表萬科人全體，將企業股中心的全部資產價值53億人民幣的2億股萬科股票，一次性捐贈給清華大學教育基金會，用於設立“清華大學萬科公共衛生與健康學科發展專項基金”。
萬科將與清華大學一道，共建公共衛生與健康學院。世界衛生組織原總幹事陳馮富珍將出任首任院長，萬科創始人、董事會名譽主席王石出任學院理事會名譽理事長。
不同於以往企業捐贈活動的是，這次的捐贈資金並非來自企業家個人，而是全體萬科工作過的員工在36年時間創造的財富。這樣的大手筆引發外界一致好評，王石大方的舉動，似乎一下子扭轉了2008年以來在捐款方面遭受的非議。
要知道在2008年汶川地震捐款門當中，王石因為只捐出了200萬元，遭到輿論炮轟“捐得太少”，並被媒體就捐款往事扒的底褲都不剩。王石後來雖在博客回應，“200萬是個適當的數額”、“萬科普通員工的捐款以10元為限，慈善不該成為負擔”等等，但仍沒有止住如潮水般的批評。
網友的批評是基於王石賺得太多，2007年，萬科銷售額超過530億元，淨利潤超過48億，200萬捐款只相當於其利潤的萬分之一。另外，相較於其他幾家房企，碧桂園公司及大股東共捐出1300萬，華僑城集團捐資1100萬，世茂股份、泛海建設、中型房企四川藍光均捐出1000萬元，萬科的捐款數額確實顯得有點吝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