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平行線致520結婚紀念日

受新冠的影響,兒子5月6日復課,小娟和大鷹也終於結束了虛幻的男耕女織的生活。這種封閉的田園牧歌,讓小娟可以以疫情為藉口,堂而皇之地遠離冷漠的公婆、絕情的母親和求職的緊迫,暫時回到了一片樂土:小娟找回了寧靜、兒子有了夥伴、大鷹也提前過上了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新冠帶給了大多數人壓迫和不適,反而讓這對夫妻在這半年裡,在縮小的世界裡,靜靜地、沒有慾望地生活著。

回到喧囂的城市,老舊小區裡低矮灰色的混凝土房屋,層層疊疊,鱗次櫛比,一下子讓人透不過氣來,10多平米的小屋,上下鋪、吊櫃、轉角櫃加上兒子的書桌,從郊區的90平大屋縮小到10平,小娟的身體找不到舒適的居所,她的靈魂被轄制在了“匣子裡”。疫情還沒有停止,很多行業都受到波及,各個培訓班還沒有復課。兒子恢復了跳水訓練,每天回到家都有很多功課,要費心培養他的學習習慣,小娟能找一份兼職的工作是理想的,可是現在的情況,連專職的都不好找,兼職的就更難了。大鷹,在米易看房團結束以後,興奮地提議在米易買房養老,其實,打心眼裡,小娟很高興大鷹能有這樣的養老規劃:米易空氣好、日照充足、蔬果基地,康養機構眾多,不管是投資還是養老都是很適合的。大鷹從小受到強勢母親的轄制,能有機會做一次極有可能成功的投資,是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是,目前囧迫的情況,著實沒錢給到他,擔心大鷹失望,小娟加緊催促自己快點找到工作。

“我倆本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小娟記起大鷹向她表白的時候說的這句話。“我們太不同,你太落地,我太追求精神世界“。因為超大齡未婚,同事們常常嘲笑小娟是“沒有腳的小鳥”,其實,父母長期不和睦的小娟是太想落地了,可是每每帶著希望著陸,卻或者陷入茂盛的沼澤、或者落在了美麗的玻璃碴上,“太可怕了,與其傷痕累累,不如受累辛苦來得安全”,小娟經常這麼想。大鷹回應:“每天的生活就是我們的交集。” 興許是太累了、興許是生活總要做出改變、興許是大鷹的勤快和對女兒變態的愛像極了小娟的父親,於是他們結婚了,那一天是5月20日,小娟穿著白紗在教堂舉行了婚禮。

新婚生活的自由自在讓小娟沉醉不已,佈置所謂的新房時,大鷹說:“現在你是女主人,你想怎樣就怎樣!” 後來小娟總是在舉棋不定的時候問大鷹,大鷹也總是這樣回答她。是啊,這話說出來很讓人放心,也很有安全感。可實際上,大鷹沒辦法在經濟上給小娟任何的支持,無論結果好與不好,小娟需要自己承擔,因為大鷹每個月只有2000多的工資,怎麼可以靠得住!大鷹一直憧憬質樸的田園生活,希望能早點退休,安於平淡,雖然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改變生活,可是他覺得生活就是買菜做飯、手機、做愛。不明就裡的小娟總是問他:“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在變,你卻總也不變,你能不能為了你的愛的人去改變啊?”可大鷹卻只是自怨自艾,感嘆母親太強勢,埋怨社會太自私,沒有給他機會。兒子從出生到幼兒園,吃穿用行、私立幼兒園費用、興趣班,大鷹在一旁看著,經濟的壓力小娟都揹負了。因為一套房子的糾葛和父親重疾去世,小娟的母親和小娟,和大鷹家建立了永遠的疏離,樓道上上下下,小娟每天路過冰冷又熟悉的“家門”‘、要面對婆婆的冷臉,大鷹在一旁看著,無能為力,精神的重負又留給了小娟。兒子每天要學習和參加專業跳水訓練,怎麼能讓他既能在學習上不掉隊,又能建立跳水的持續興趣,小娟操心不已,每當小娟在輔導兒子學習時,大鷹邊看手機,邊說:“輔導功課不是我的強項。”小娟說:“我好累,真的累,我感受不到些許的安全,滿腦子都是焦慮。我盡力控制住焦慮,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可是不管用。” 小娟曾經躺在醫院裡,通過微信告訴大鷹:“如果我離開了,你將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小娟不再期望大鷹的改變,她只能改變自己,可是在這改變的路上不順利,會遇上新冠、也要照顧兒子的感受。小娟說:“”我要看到兒子能主動照顧好自己了,才敢離開,無論他認為我這樣對待他是太嚴厲還是太無情。”

小娟在遺書上說:“你一直不能走進我的內心世界,我敞開了心讓你看見,你總是說:“嗯,我知道了。” 對,你知道,卻不能理解:你不理解性也需要靈魂的參與、你不理解愛和信仰絕不僅僅是宣言、你不理解我忘我的工作除了錢還有什麼目的、你不理解偶爾地任性可以帶來愉悅......。如果我們的世界縮小,小得只剩下你我,沒有過多的需求和消費,出行也被極大的限制,就像這次新冠一樣,離開所有的人,只要有一部手機,你依然可以過得很好!而我不行,我依然希望藉助其他渠道觸摸到他人、瞭解他人、我骨子裡時刻都希望改變:因我的改變和努力而讓世界更好一點點。

明天又是520了,明天也是小娟和大鷹的結婚紀念日,小娟曾經問大鷹:“你知道520代表什麼嗎?”看著街上熙熙攘攘購物的人,想了好久,大鷹搖搖頭:“不知道。你知道,這不是我的強項。”小娟問:“520,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大鷹說:“你想要什麼?想不出來,不如發紅包給你。你知道,這不是我的強項。” 小娟大聲回應:“這不是我的強項”,是值得炫耀的嗎?


這樣的婚姻是否還能繼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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