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勇斌:鋼鐵俠的管家賈維斯不再遙不可及,如何加速AI未來?



金勇斌:鋼鐵俠的管家賈維斯不再遙不可及,如何加速AI未來?

OPEN AI LAB CEO 金勇斌



葛嶺錄·人物記

撰文|管丟丟 鄭詩蘊

排版|金朝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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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鋼鐵俠》上映,這是漫威電影所創造的浩瀚宇宙的開篇,鋼鐵俠誕生,看了的觀眾都注意到了男主託尼·史塔克的管家賈維斯,它負責管理史塔克家中一切事物,知道史塔克的一切秘密,既是鋼鐵俠的知心朋友又是他的貼身戰友。

賈維斯是一個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AI嵌入式系統,它無處不在,可以自主將自己轉移到任意一個數碼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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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維斯輔助鋼鐵俠作戰

它相當人性化,懂幽默會吐槽,但那時還無人提及這就是人工智能。AI遙不可及,人們只覺得它出現在科幻電影裡。

賈維斯能讀取計算各種信息,幫助主人處理各種事務,能獨立思考,鋼鐵俠的機甲開發以及方舟反應爐的更新都離不開它的協助。

許多人夢想著擁有賈維斯這樣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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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到來的2016年被稱之為人工智能元年,在這一年裡,人工智能的發展迎來一波又一波高潮。各國政府已將人工智能劃入政府規劃,將人工智能的發展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熱潮使得大量做AI的企業如雨後春筍,雲計算、大數據、積層神經網絡、深度學習帶來的人工智能實現了飛躍,人們突然發現,科幻片中的場景不再遙不可及。

國外科技巨頭紛紛佈局AI實驗室,聚焦於 AI 基礎層、技術層的核心技術研發。

2016年3月,由Google旗下DeepMind公司開發的人工智能機器人AlphaGo與圍棋世界冠軍、職業九段棋手李世石進行圍棋人機大戰,以4比1的總比分獲勝。

此時AlphaGo被熱議,人們對人工智能有了更多期待。

而國內科技公司在基礎層、技術層研發較為缺失,大多初創公司使用國外科技巨頭的開源平臺,通過大量行業數據來訓練 AI 系統。

幾乎每一家AI企業都試圖從底層架構到芯片、軟件,系統到接口直至應用。這一過程不僅需要巨大的成本投入,初創企業很難承受,不能形成廣泛參與的二次開發市場形成生態紅利,這本身就妨礙了產業的發展規模。

2016年12月,由ARM安創加速器聯合全志科技、地平線機器人發起的,旨在探索新的合作模式推進嵌入式人工智能的軟硬件和應用產業化協同發展的開放式人工智能實驗室OPEN AI LAB正式成立。


金勇斌:鋼鐵俠的管家賈維斯不再遙不可及,如何加速AI未來?

2016 年 12月 1 日, OPEN AI LAB 公開正式成立


OPEN AI LAB不從算法出發而是聚焦解決企業的痛點,採用“平臺+賽道”的發展路線,圍繞嵌入式AI普及化聚集多方位合作伙伴,搭建一個開放的平臺(Tengine),為各行業提供技術與資源整合和AI算力加速,賦能行業。

服務的客戶包括:SoC(系統級芯片)、終端產品、服務運營、算法、機器學習平臺等,成立兩年來,已與15家芯片公司有商業合作,更為下游的算法公司、方案公司、系統集成和服務公司100家以上提供衍生產品和商業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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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 AI LAB,不是金勇斌第一次創業。

2004年初,他作為團隊的核心技術人員和其他從華為出來的幾個朋友成立了一家公司,但只一年半公司就停止運營。

回過頭看,他覺得他們當時的最大的問題是,對困難估計過低,對成功期望過高。

每個人以前擅長什麼繼續做什麼,按照當初的工作慣性,原來在華為怎麼做,現在依舊怎麼做,自我感覺良好,產品沒有創新,造成的結果是沒有客戶買單。

金勇斌得出結論,人一定要有自我迭代能力,刻舟求劍一定沒有競爭力。

在做OPEN AI LAB時,金勇斌格外注意,客戶的需求,第一時間從客戶那裡獲得產品的反饋。

經常會有人問金勇斌,OPEN AI LAB是不是做芯片的,也有人問是不是做硬件的。他只能通過一遍一遍的介紹讓別人明白。簡單概括,OPEN AI LAB就是做AI算力框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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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勇斌出席ARM人工智能開發者全球峰會


商業模式類似於ARM,ARM雖然設計開發基於ARM架構的處理器核,但是商業模式並不是直接生產處理器芯片,而是作為知識產權(Intellectual Property,IP)供應商,轉讓授權許可給其合作伙伴。

目前,全世界有幾十家大的半導體公司都使用ARM公司的授權,從ARM公司購買其設計的ARM處理器核,根據各自不同的應用領域,加入適當的外圍電路,從而形成自己的ARM處理器芯片進入市場。

它的自身規模不大,但是獨特的商業模式使得ARM的影響力遍及各地。

財務狀況從來不是一個大問題,OPEN AI LAB成立兩個月後就有了第一筆收入,幾百萬人民幣。定的目標、做的計劃、預算,基本上都實現了,最開始金勇斌覺得挺驕傲的。

自2016年成立以來,他還是秉承著之前在ARM中國的做事風格,穩妥前行。

創業之前,金勇斌任ARM中國市場營銷副總裁,負責ARM中國整體市場工作。穩妥是首先要考慮的,大平臺上做事要考慮周全。

但創業公司永遠要在生存和發展之間做博弈,他反省自己跑的不夠快。

實際上是自己的期望值設置的太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金勇斌都沒有改變。

現在,他意識到這是個問題。


對話OPEN AI LAB金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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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勇斌出席2018年中國人工智能峰會

中國IT應用產業經歷十幾年的發展,應用層已經做的很豐滿,但基礎框架還是欠缺的。

葛嶺錄:怎麼向他人介紹OPEN AI LAB這家公司?

金勇斌:對基礎軟硬件或者人工智能有基本概念的,我會講我們是做人工智能異構算力平臺的,或者AI算力框架。

通俗的我會講我們是做AI操作系統的,我特別不願意提這個詞兒,但是又是最有效的。

拿手機做比喻,我們在AI上的作用類似於Android,功能上又不一樣,Android解決圖形化用戶界面,OPEN AI LAB的Tengine專注在AI的算力提升。

葛嶺錄:你好像很抗拒將OPEN AI LAB定義為AI操作系統。

金勇斌:操作系統被賦予了太多太多的含義,特別在中國。技術層面Tengine是一個框架,上面承載AI算法和應用,下面兼容所有Arm終端和邊緣計算芯片。Android也是一個框架,承載app,底層操作系統其實是Linux。

葛嶺錄:為什麼在國內很少做AI算力框架的?

金勇斌:中國IT應用產業經過十幾年的快速發展,上層應用已經很豐滿,但IT基礎產業包括從芯片到AI基礎框架還很虛弱,原因很簡單應用層複製快、來錢快,基礎層門檻高、週期長。

葛嶺錄:這也可能是投資人對你們業務模式的疑慮,時間週期要多久,市場容量到底多大?

金勇斌:我覺得有兩點,第一,我們的產品能夠切實解決客戶的痛點,現有終端芯片原來不能跑AI的、或者跑AI很吃力體驗差的,通過Tengine能夠跑起來、跑得快、體驗好,這就是創造價值。

第二,軟銀孫正義預測2035年左右,全球將有1萬億在線連接的智能設備,我相信未來人類一天中無時無刻不在AI機器的關注下。

企業關心技術,但不關注成本,真正要普及,成本一定要降低。

葛嶺錄:公司剛成立的時候介紹說要致力於做最接地氣的人工智能算力平臺框架,“接地氣”怎麼理解?

金勇斌:平臺的價值在於可以被集成到客戶的產品裡並且易於做二次開發,Tengine框架是開放的,落地到產品裡去,需要我們更加貼近客戶,解決最後一公里的具體硬件匹配問題,不能讓他們為了自己解決最後1公里而需要把前面99公里的細節再學習掌握一遍,沒這個必要。

葛嶺錄:OPEN AI LAB的商業模式是什麼?

金勇斌:OPEN AI LAB目前是軟件授權加服務收費的模式。世界軟件行業的發展,是由賣copy向做服務的方式轉變。

葛嶺錄:作為公認有影響力的ARM生態核心的成員,OPEN AI LAB在銷售上有先天優勢嗎?

金勇斌:作為ARM生態核心企業,我們觸及客戶,讓客戶有興趣瞭解我們是比較容易的,確實有先天優勢,但最終客戶買不買賬取決於產品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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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嶺錄:OPEN AI LAB起初是挖掘現有芯片AI算力,後來什麼原因把服務對象從芯片公司延展到產業鏈裡的下游的?

金勇斌:解決芯片AI算力讓既有的ARM芯片直接跑AI讓我很興奮,但很快我們意識到只解決芯片算力的問題還不夠。往下方案公司如何更快的出設計給OEM公司,OEM怎麼能夠更快的出產品或者模組給系統集成商,而且更方便的集成。順流而下,每一鏈有進一步的訴求,解決了就肯定有商業價值。

葛嶺錄:現在到了哪個階段?

金勇斌:向芯片公司費口舌解釋的階段已經過了,我們現在需要加強拓展交流的是OEM設備製造商以及系統集成商,他們更關注整體的解決方案,怎麼更便宜、更好用,才能普及化部署。

我們快速積累上百家客戶了,但是中國OEM和系統集成商加起來有三萬家,發展空間還有很大,我們也在尋找更有效的方法,讓大家能去普遍認知和用上我們的產品。

葛嶺錄:未來AI的芯片三到五年是一個高度分散的市場,還是會集中在極少數比較大的做SoC的AI公司裡?

金勇斌:更長的時間不好預測,三到五年一定是分散的,AI和IoT本身是嵌入式的應用,今天沒有人來準確定義哪個設備就叫AIoT,場景會比較碎片化和細分化。

葛嶺錄:現在很多公司會有忍不住垂直化衝動,比如說原來做AI的以算法起家的公司最後做系統集成甚至做芯片。

金勇斌:具有垂直化能力的廠家畢竟是少數,下至芯片上到雲都做,終究沒幾家能幹。即使有能力幹這件事情的,所佔的市場份額也是非常小的,回看PC時代、智能手機時代、到今天的AIoT,產業鏈是分層和分工的,層與層之間需要有連接和協作。

葛嶺錄:你覺得現在阻礙這個行業發展的因素有哪些?

金勇斌:阻礙這個行業加速發展主要還是成本問題,終端成本還是高了。現在很多企業關心技術,但不關注成本,真正要普及,成本一定要降低。

早期可以不計成本來證明你的能力,但是後面成本一定關係到企業核心競爭力,而且是最根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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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 AI LAB基於EAIDK搭的智能車原型

我特別羨慕那些裸奔的人,但我可能相對保守。

葛嶺錄:全志和地平線都是做SoC的公司,而你們的客戶也是做SoC的公司,你的投資人和你的客戶是產生業務競爭關係的,怎麼處理?

金勇斌:我們的SoC客戶很多,Tengine是平臺性的產品,直接競爭不體現在這一層,大家主要的差異化體現在應用方案、成本和銷售渠道上。

葛嶺錄:很多公司面臨的情況是,銷售額的增加伴隨著銷售人員的增多。

金勇斌:我們過去兩年銷售額年均4~5倍增長,銷售人員增長一倍,前期的服務定製化要儘可能的轉化成標準的的產品,這樣才能最有效複製,否則就是人力公司。

葛嶺錄:2018年上半年你們大量招人?

金勇斌:招人太快,很容易消化不良,人員增加效率會急速降低。

創業公司永遠在生存紅線和快速發展之間做博弈。發展過快的時候我會想是不是不夠精細化,過快消耗養分會不會對生存構成威脅。當生存憂患暫時解決後,立刻想能不能跑快一點。

葛嶺錄:你是怎麼權衡的?

金勇斌:我特別羨慕那些裸奔的人,因為我相對傾向於風險控制。

葛嶺錄:你覺得團隊的戰鬥力強嗎?

金勇斌:還不錯,以我們現在的規模做現在的事情我覺得還不錯,但我覺得還可以再提高。

我很少關心別人對我的評價,我自己知道要去哪兒,外界對我的看法我甚少了解。

葛嶺錄:做CEO你給自己打多少分?

金勇斌:勉強及格吧。我是實用主義者,定的目標、做的計劃、預算,基本上都實現了,很多時候還比原來預想的要好一點。最開始我覺得挺驕傲的,但後來我懷疑是不是對自己要求過低了。

葛嶺錄:你的微信個性簽名寫的是,“simple、foolish and positive”,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金勇斌:每個人會自豪自己很聰明,聰明還能保持簡單,我覺得這是最難的;任何事情都是要追究本源,不懂的東西就是不懂,我跟客戶、同事交流,聽不懂的時候我會立刻說沒聽懂,是真的沒聽懂;情緒的宣洩很容易,怎麼能一直正向地看待遇到的問題和困難,這是很難做到的。

葛嶺錄:你希望聽到別人的評價是什麼?

金勇斌

:說實話我很少關心或者在乎別人對我的評價,我自己知道我要去哪兒,外界對我的看法我甚少了解。

葛嶺錄:你希望OPEN AI LAB最終變成一傢什麼樣的公司?

金勇斌:推動AIoT設備的低成本化、快速普及,為中國AIoT產業發展做突出貢獻。


OPEN AI LAB(開放智能)

【簡 介】於2016年12月成立,由Arm中國聯合產業夥伴發起,致力於推動芯片、算力、算法、應用和數據等產業鏈各層次的深度協作,加速人工智能產業化應用部署和應用場景邊界拓展,為最終實現萬物智能貢獻力量。

【CEO】金勇斌

OPEN AI LAB 開放智能創始人兼CEO。有近20年嵌入式軟硬件技術和產品研發、銷售、市場營銷和業務拓展經驗,曾任Arm中國市場營銷副總裁,是中國人工智能產業發展聯盟(AIIA)總體組副組長、專家委員,Arm人工智能生態聯盟(AIEC)秘書長。

【歷史融資】獲得普華資本、耀途資本、全志科技、安創基金、地平線等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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