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我們大部分人對於,這幫⻛帆⼤航海時代的副產品之⼀、新世界被發現到秩序建⽴起之間的法外之徒——海盜的想象可能是這樣的:他們是一群無賴,他們不勞而獲,他們的生活必然是粗糲魯莽不計後果的,他們貪得無厭、手段兇殘,海盜圈子裡一定是就像一家專門收容瘋狂罪犯的精神病院一樣混亂無序,除此之外,海盜圈子裡一定也沒有任何管制組織……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儘管大家有上述那樣的直覺是合情合理的,可是那些直覺是大錯特錯的!和普羅大眾的傳統看法截然相反,海盜們的生活是井然有序的,最早的民主制度就是在海盜中誕生的


在《海盜經濟學》這本書⾥寫到,海盜們的領先創新包括:在詹姆斯•⻨迪遜等⼈推出《聯邦黨⼈⽂集》之前⼀百年,就已經在按這些美國開國元勳們擬定的原則,以⺠主分權的⽅式管理⾃⼰的匪邦了;在⼯業化⼤⽣產之前,海盜們就已經發展出了品牌意識、和許多營銷⼯具;以及在美國⿊⼈⺠權運動出現之前的200多年,他們就很好地貫徹了種族平等,不同膚⾊的海盜們平等協作、同⼯同酬。


膚色不是成為海盜頭子的關鍵因素


海盜集體更像是公司制,有能力者居上。


就拿種族平等這事來說, 從1682年—1726年活躍的23個海盜團伙的種族構成發現,所有這些匪幫沒有⼀個是全由⽩⼈構成的。23個團伙⾥有7個⾥⾯⾄少有⼀半的船員是⾮洲裔。在全部樣本⾥,⿊⼈船員所佔⽐例最少的也有13%,⽽最⾼的竟然有96%。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那麼在這些海盜船上⼯作的⿊⼈,有多少人是奴⾪、⼜有多少人是⾃由之身呢?憑藉當時⼈的描述、和後來審判海盜法庭的記錄,顯示有為數不少的⿊⼈是擁有⼀定地位的海盜,他們可以攜帶武器、有的還被提拔到了團伙⾥的管理層。如果他們只是由⼀艘船上的奴⾪換到另⼀艘船上當奴⾪,還這麼賣⼒實在是有點奇怪。


雖然有的時候法庭會因為某些⿊⼈船員是奴⾪⽽判其⽆罪,但是另⼀些時候也會把他們看作是海盜“正式⼯”判他們死刑,以當時法律這意味著這些⿊⼈與⽩⼈海盜在船上擁有同樣的地位,能獲得同等份額的贓物。法庭的同罪同罰、從反⾯印證了⿊⼈和⽩⼈海盜的同⼯同酬。那為什麼海盜船上能有領先於那個時代的種族觀念呢?


從海盜團伙的報酬體系來看,奴⾪帶來的收益是分散的,把⿊⼈作為奴⾪使喚的利益動機並不強。可問題來了,既然把黑人作為奴⼯使喚對海盜們沒吸引⼒,那他們⼲嘛不客串⼀把奴⾪販⼦呢?把抓來的黑人作為奴⾪出售,團伙成員再均分利益呢?多數情況下海盜也不這麼⼲。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一方面,在船上呆過的⿊⼈會洩露海盜們的⾏蹤、身份;另一方面,種植園主合法地擁有奴⾪到⼀定數量,成本就遵循邊際遞減的原則,很容易分散。他已經有⼀百個⿊奴,再增加⼀個,只需要在奴⾪宿舍的⼤通鋪⾥再加⼀個床鋪就⾏,在⼤鍋飯⾥再加個碗就⾏,不需要單獨再去建⼀間宿舍、或者單獨再開⼀⼝鍋,新增加的成本很容易分散到已有的勞動⼒當中。莊園主要考慮的主要⻛險是天⽓、收成、市場的變動,還不是奴⾪⾃身帶來的成本。


相反對於海盜來講,奴役⿊⼈⽔⼿的成本是⾮常集中的,⽽且由每個海盜都要⼏乎均等地承擔。這⾥的“成本”其實主要是指⻛險,就是你奴役⿊⼈,當然黑人也不會對你承擔什麼忠誠的義務。


黑人水手逃跑、破壞船隻、在戰⽃中不出⼒造成失敗、告密,⼀個奴⾪可能帶來的成本就是全船海盜的性命。⽽對每個海盜來講,性命只有⼀條,這個巨⼤的成本每個⼈都要均等地承擔。就算你沒有參與奴役黑人,但船上的⿊⼈逃出去告密,你們這艘船被皇家海軍俘獲,那法庭可不會因為你沒參與奴役黑人就對你輕判,只要認定你是海盜就得上絞架。


所以奴⾪於種植園主來說是收益集中、成本分散;對海盜⽽⾔是收益分散、成本集中,販賣奴⾪就成了很不划算的事。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同時,海盜擁有奴⾪的弊端不限於⿊奴、其他族裔和膚⾊的奴⾪也⼀樣,確實發⽣過好些這樣的例⼦,⼀旦海盜船上被強徵來的⼈、和抓來的奴⾪佔到⼀定的⽐例,他們就可能借交戰的機會趁機起義,造成海盜的失敗。


假如在交戰的時候海盜要派⼈看住這些⿊⼈船員,造成人力的分散,也是⼀項可觀的成本,在勢均力敵的戰⽃中有可能造成海盜團伙的失敗。所以海盜們更傾向於讓黑人船員自願地加⼊團伙,為搶劫事業添磚加瓦。為此就要把他們作為自由人看待,作為團伙中平等的⼀員,有均等的投票權、而且同⼯同酬。


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因素


海盜就是“公然與全部有序社會和政府為敵”,他們拋棄了合法社會的成員可以依賴負責維持和平與秩序的國家機構,但是他們有船長和舵手兩大領導者崗位。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1、權利的分割滋長了海盜頭目之間的競爭。


這兩個職位都由大家選舉而來,船長領導作戰,舵手有懲罰犯了小錯的海盜的權利。


權力分立,有助於控制船長剝削船員的活動,他們雖然是領導者,但是除了本身的領導權利之外,享受的待遇與普通的船員一致。比如船長的餐桌上有一道菜餚比普通船員好,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換走他的菜。通常,船長下臺後,船員會推薦舵手擔任船長。


2、限制海盜們會產生重大的“負外部性”行為。


“負外部性”是指源於個人某些行為的有害副作用。比如,我們的許多行為,不僅會影響我們自己,還會間接影響到我們身邊的人。


防止“負外部性”的關鍵在於,讓那些製造出“負外部性”的個體將其行為所引發的成本全部內化。通常,引入私有財產權是內化的最佳方式,立法監管是次佳方式。這就意味著,如果產生類似扔一個菸頭,無意間燒掉全船的行為類似,“負外部性”行為一天不解決,他們的打劫行為就會受到妨礙。


一艘海盜船要是想用盡所有機會來打劫獲利,每一位成員都要在襲擊目標的戰鬥中格外賣力,海盜是一個集體,他們的成功不是單單依賴任何一個海盜,“負外部性”行為的遏制需要全員共同遵守。


3、補償性獎勵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海盜經濟學》中詳細記錄了一名海盜頭子用於管制他那幫船員的“協議條款”:


(1)全員投票決定應該航向哪裡;


(2)明確船長的具體職責,船長應該有什麼,操控一條船應該指揮什麼;


(3)必要的花銷從總收益(公共儲備)之後扣除,再進行個人分配,在此之前任何一個海盜不能拿走“一個子”;


(4)受傷船員應該得到更多的經濟補償:少了右臂,拿600個西班牙大銀幣或6個奴隸;少了左臂,拿500個銀幣或5個奴隸;少了一隻眼或指頭,拿100個銀幣或1個奴隸……


海盜們創造這些章程是為了“讓其圈子內部可以有更好的對話,並且使彼此都獲得公道對待”。


跟海盜學管理,海盜私人管制成功的三大要素


海盜協議條款需要全體海盜一致的意見。所以,他們會在開始掠奪之旅之前以民主的方式定製,防止事後的爭端。如果有一人任意違背,其他海盜有放逐他的權利。


平等協作、同⼯同酬,在嚴格的管理與民主交織作用下,1716-1726年間的鼎盛時期,海盜數量超過了當時海軍人數的15%。


同理,領導者如果想管理好員工,需要在如何實現公司與員工利益共同體上狠下功夫,才能把大家擰成一股勁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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