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和《堂吉訶德》:存在需要和悲劇只能接受

作者:王悶悶

1各自不同的背景

阿Q和堂吉訶德看似都是荒誕可笑的代表,有著巧合之處,但終究分道揚鑣各自不同。在必然中走入他們的歸宿,首先了解他們各自創作的不同的環境。

塞萬提斯在寫作的過程當中多少影射了自己的人生經歷,他年輕的時候也像堂吉訶德一樣熱烈的追尋著自己的理想。他滿腔熱血,參軍報國勵志要成就一番事業,但現實卻是多次負傷,窮困潦倒生活窘迫。在創作中他也反映了西班牙當時的社會現狀以及底層人民的生活。比如宗教排異、人與人利益糾葛、貴族與貧民之間的衝突。人們無法認清現實依然憧憬著昔日神威,追崇騎士小說,所以塞萬提斯要對這不良的風氣進行猛烈的抨擊。他要消滅騎士小說並通過自己的作品來表達新的人文主義的思想,他要借堂吉訶德來諷刺過去的封建騎士制度。


《阿Q》和《堂吉訶德》:存在需要和悲劇只能接受


魯迅先生創作《阿Q正傳》所處的時期正是辛亥革命運動後,袁世凱竊取了革命成果。正處於半殖民主義半封建的國家剛剛推翻了帝制,轉眼間又被舊勢力侵佔了。魯迅先生對這樣的一個局面進行了深刻的思考揭其病由,引起療救的注意。革命的失敗,與廣大人民還未真正覺醒有著必然的聯繫。《阿Q正 傳》就很好的揭示了這個原由,作者通過阿Q來反映國民的劣根性,國民百姓眼中的革命是什麼樣子的。資產階級沒有團結廣大人民群眾,是革命失敗的主要原因。並且幾千年的封建思想對廣大人民的荼毒,是的人與人之間缺乏誠與愛,只想著欺壓別人。魯迅先生對這種麻木不仁、自欺欺人、愚昧無知的國民劣根性進行了猛烈的抨擊。

阿Q和堂吉訶德的寫作背景各不相同,都是在不同環境下產生的代表性人物。在讀者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2性格迥異的民族

阿Q和堂吉訶德來自於不同的民族,在他們的身上有著不同的性格特點。他們的性格、語言、行為中都有著本民族文化的特色。

堂吉訶德屬於西班牙民族,是東歐文化的重要影響者,西班牙有四個民族,各個民族的地域、文化、精神、習俗有所區別,是一個多元化的民族文化。並且受到了古希臘、古羅馬、阿拉伯文明多種文化的影響。西班牙是個沿海國家,依靠海上貿易和海外掠奪鑄建的西班牙王朝曾經鼎盛繁榮。但隨著王室不斷地揮霍,他們的國家很快衰落。西方的資本主義開始漸漸興起,而西班牙卻依然沉浸在往日的輝煌中難以自拔。這些歷史經歷對其本民族的文化有著深遠的影響。他們熱情開朗、積極樂觀、無拘無束、敢於冒險、驍勇好鬥。這些特點在堂吉訶德的身上也是能夠看到的。他們屬於一種外向型性格,與西班牙的海洋文明開拓進攻的民族氣質高度一致。


《阿Q》和《堂吉訶德》:存在需要和悲劇只能接受


阿Q他是我們民族的一個典型人物,他的身上有著我們本民族的特點,這與我們本民族的特點與我們的歷史、文化,環境有著骨肉相連的關係。[8]我們的民族傳承儒家文化,注重仁義倫理道德。封建等級制度統治了人民幾千年。外族部落入侵進行統治,對人民進行奴化教育,使這種壓迫與剝削日益加重。我們的文化講究的是自謙和內省,是一種內傾性的民族特徵。五千多年的中華文化滋養了國民的溫文爾雅,中庸謹慎、早熟細膩的特點。抑制了大無畏的冒險精神,在近代社會中更加的沉重壓抑,在這種扭曲的倫理道德中,國人也漸漸的變得自私自利、內心萎靡、隱忍退讓。阿Q的形象就來源於此,呈現了扭曲的國民劣根性。他的麻木不仁、刁滑無賴、欺軟怕硬、自大自欺都與我們近代的社會環境民族性格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3各具特色的人物

阿Q和堂吉訶德這兩個人物各具特色,也正因為他們的魅力,才讓他們流傳至今。成為中西方文化的典型代表,他們都是荒誕可笑的詮釋,都是被人取樂的工具但他們又各具特色不可混淆。

阿Q是辛亥革命後封建思想濃厚的農村僱傭人,沒有家,沒有地,沒有房子只能依靠給別人打工來維持生活。他是當時底層勞動人民的縮影,在他的身上封建思想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從未讀過書卻遵循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腳大的女人不好”在他的心裡遵循著封建等級制度,遇到趙太爺等未莊的高級人物是他只能默默忍受人家的耳光和哭喪棒。但在遇到比他還可憐的人物是,就兇相畢露、奸猾狡詐、耀武揚威。他自己獨有的法寶就是精神勝利法 ,來尋求心裡平衡。他沒有思想不辨是非只追求自身的利益,在做白日夢的時候要把那些欺負他的人全部殺掉,他的心裡革命就是佔取他人財物,改變自己的地位。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愚昧無知,是非不分,狹隘保守的懦弱者。[9]


《阿Q》和《堂吉訶德》:存在需要和悲劇只能接受


堂吉訶德則是一個因讀騎士小說而陷入其中難以自拔的一個瘋子,但他又同時正義、智慧、善良。他有西方人典型的外向型性格,他勇敢無畏,敢於冒險。他把書中的騎士精神奉為自己的信仰,並且效仿騎士們隻身闖天涯,逞強除惡,幫助婦女和兒童。卻不想鬧出了一路的笑話,他幻想著可以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可以恢復以往的 “金子時代”可現實卻是第一次出遊就被人打得不能起身,還是被同鄉的人抬回來的。在不牽扯到騎士道的時候他又充滿了智慧,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智者。我覺得從他瘋狂的行為中,可以看到他不畏懼艱難的勇氣,他追求大義的熱情,他的正義與善良在我的眼裡是值得我們敬佩的。我欣賞他的義無反顧、勇敢無畏、大智若愚。這個世界需要瘋子,如果是他這樣甘願奉獻的人,甘願為了他人出生入死的英雄。那我們的世界會少了很多的不幸,多了一些溫暖的感動。

4積極與消極的對比

阿Q和堂吉訶德給人的印象是不相同的,一個像陽光一樣積極樂觀,一個像寒冬一樣衰敗消極。這與其所處的環境和各自的性格有著密切的關係。堂吉訶德作為一個西方的人物富有冒險精神,他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怕艱難險阻,表現出積極的狀態。阿Q與其不同,他一無所有卻又麻木自私,他被盤剝的一無所有,卻依然混沌的活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的世界猶如寒冬荒涼而衰敗,表現出消極的狀態。


《阿Q》和《堂吉訶德》:存在需要和悲劇只能接受


堂吉訶德是一個有著崇高信仰的一個人,儘管它忽略了現實。他被別人看作是瘋子,但有句話叫 “不瘋不成魔”他的出發點是高尚的,他要鋤強扶弱,幫助婦女和兒童。他儘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比如為了維護堂娜羅德利蓋斯的女兒和小廝託西洛斯來了一場曠古未有的大決鬥,他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他給我們傳達了正能量。

阿Q則不相同,他內心萎縮寒冷缺乏愛與誠。在他的身邊只有壓迫、剝削、欺壓,他在這樣的環境裡無處生存最後死去,他的內心一片寒冬,他把自己的怒氣轉嫁到比他更可憐的人身上去。他是個即可憐又可恨的人,他沒有理想沒有信仰,在這個冰冷的時代他有的只是一顆冰冷的心。

5人文與革命的需求

阿Q和堂吉訶德這兩個形象的塑造是為了滿足作者的某種表達需求,比如魯迅先生創造阿Q就是用自己的文筆來喚醒人們,起身來革命,來徹底的推翻封建統治。他要喚醒國民去革除舊主義、舊文化、舊思想。歸根結底他是為了滿足革命的需求而積攢條件和提供動力。阿Q這個形象讓我們認識到了自身的劣根性,瞭解了社會的黑暗和殘忍。魯迅先生就是要借這個形象,來告訴我們的問題根源在哪裡,怎麼去更好的推翻舊制,團結廣大人民去反帝反封建。阿Q的出現滿足了在當時社會環境下革命的需求。

在《堂吉訶德》中塞萬提斯多次借堂吉訶德嘴來表達自己的人文主義觀,比如在桑丘要去就任總督前,堂吉訶德對他的告誡和一些語重心長的叮囑。如: “桑丘,你不妨誇耀你自己出身貧賤吧,你說你自己世世代代就是莊稼人,不會低了身份,大家瞧你不引為恥,就不會來侮辱你,你寧可誇自己是貧賤的好人不是富貴的壞人。”在塞萬提斯看來,貧窮與富貴沒有什麼差別,他伸張正義,關愛窮人表露出了自己的人文主義情懷。關注人的發展而不是利益與享樂。是對當時人們不良行為的引導和指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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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形象的出現,都是帶有各自的使命,或是滿足革命的需求或是宣傳自己的人文主義觀。這是所有作品的共性,帶有一定的社會使命,才能增加作品的內涵和價值。

6悲劇終結的啟發

無論是阿Q和堂吉訶德,他們的結局都是悲劇性的,但情況各自不同,自然對人的啟示也是不盡相同了。


《阿Q》和《堂吉訶德》:存在需要和悲劇只能接受


堂吉訶德花甲之年,卻狂熱的追求騎士道。雖說一路上逗笑不斷,但其實笑中帶淚,他赤誠的理想與殘酷的現實讓人在大笑之中沉思良久。在最後的時刻堂吉訶德幡然醒悟,他雖然醒悟了可正如桑丘所說的 “你死了,便再也沒有人行俠仗義了。”所有的人都是清醒的,都在趨利避害,沒有人糊塗,替別人伸張正義,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劇嗎?人生如戲,難得糊塗。

阿Q死到臨頭了還是執迷不悟,這才是悲劇中的悲劇,他的思想混沌不覺醒不反抗,默默地忍受剝削與欺壓,逆來順受一無所有。他是可憐的又是可恨的,他也欺負弱小、偷雞摸狗、懦弱無能。我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我們民族的劣根性,和封建思想的糟粕與冷酷,為我們革命的道路指明瞭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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