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經飄泊的印跡,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無知過

文|黃大勇 攝影|張貴軍

我小時候從來都沒有走出過鎮和縣城,我的江湖一直都在夢裡。十五歲生日過後,我就向拋物線一樣,迫不及待地由近及遠,往遠方飄啊飄。

我只有一個目標,更好的活著。至於什麼是這樣的活法兒,我也不知道,並且每一段都不一樣。於是,我就象紅警遊戲裡的基地車,在無限的黑暗裡尋找著光明,有時候開拓出一片的金礦,更多的時候是荒嶺和沙丘。

那些曾經飄泊的印跡,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無知過

1992年暑夏,我跑到了東北最遠處,地圖上雞冠子的那個位置,與俄羅斯接壤的邊境口岸滿洲里。九十年代初的邊陲小鎮祥和寧靜,繁榮的邊境貿易剛剛開個頭,小鎮裡隨處可見易貨的俄羅斯人。這個剛剛崩塌的帝國人們正在四處出擊,尋找著他們賴以生存的生活用品,用他們的呢子大衣、手錶、望遠鏡、電臺來交換著,我們卻還沒有準備好。

那時,我住在一排的小矮房子裡,凌晨天亮的特別早,大概在3、4點鐘的樣子,叫醒我的是每天都出現的賣魚的小販,他大聲地吆喝著,“達萊諾爾大鯽魚,5毛錢一斤!”

時至今日,我依然保留著一把西式的餐刀為記念那個風風火火的年代,還有我剛學的俄語“達思維達尼亞”。那一年我在邊境哨所上,看到了最早的東方日出,她噴薄而出、蒸蒸日上。

那些曾經飄泊的印跡,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無知過

1999年臘月,我來到西半球的洛杉磯。

我走進了一家電器超級市場,印象中叫bestbuy,驚訝地發現電視機居然才100多美元(當地我朋友的工資3000多美元),用三分之一月收入就可以買大件商品),我感到很神奇,而且人們很平靜地購著電器,退貨的商品竟然可以不用任何的爭吵,很順利地拿到錢。尤其工作人員發現你是外國人還主動告訴你如何退稅,如何省錢,資本家們的規則是不是很傻很天真,明知道我以後不會再來,一錘子買賣,反正我也不會去找。現在想自己是小人之心,人家資本家是真會做買賣,想到你的心裡去了,你來不來不重要,但是你會告訴別人如何地好,別人再告訴別人,後來才知道這個詞叫口碑。

還有一件糗事,聽說麥當勞裡套餐可以贈送禮物,我們幾個大男人進去就去點了4.99的套餐,坐在長條的桌子旁,邊吃邊看著贈給的可心禮物,看著窗外匆匆過往的人們和暖暖的陽光,心理甭提有多美。無意之中看到對面坐著的幾個胖胖的美國妹子,正在衝著我們呵呵地笑,我報以微笑的回覆,心中的幸福感爆棚滿滿。多年以後,當祖國大地遍地都是麥當勞和肯德基時,我知道有款兒童套餐,它可以免費贈送禮物。

想想是我見識太短,大十面我或許只是見到了小小的一面。

那些曾經飄泊的印跡,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無知過

2002年夏天,我直奔西雙版納,潮溼酷熱,連風都是暖暖的。雲南的朋友是個小姑娘,溫柔的長髮隨風飄飄的,她說她是漢傣,在她家,我看到原來菠蘿是從一叢草里長出來的,熟透了吃起來是那麼的甜,象槐樹花的蜜。姑娘開心地笑著,就像她家門前會開花的樹,藕荷色鋪滿半個天

那些曾經飄泊的印跡,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無知過

2014年,我又到了西藏。我的宿舍牆上畫著無數個正字,我每天都在企盼早日回到夢寐以求的家鄉。在我的辦公室對面就是個潔白的雪山,象個白色的金字塔。一朵朵的白雲象棉花糖一樣浮在手邊,一伸手,彷彿就要抓幾朵下來,可我早已無心去欣賞這美麗的風景,因為一個長期工作的人的心態和一個旅遊者的心態,完全不同。

每天都面臨著高寒缺氧,每天都吃著不熟悉的飯菜,每天都聽著不懂的藏語,別提多難受了!

記得我一次到縣城裡,為了完成一個項目簽約,和當地的一個領導喝酒,我們從早上一直喝酒到晚上,喝的我都想把胃吐出來。第二天又要趕到另外一個縣裡,路上我連說話都不想,躺在車上吸氧,我忽然感到生活的無奈,你說我為了什麼?

晚上收拾行李,我想回拉薩,從拉薩回老家,逃離這裡。那一刻我那麼地無助,我一點目標都沒有。

這時候,門口賣菜的大姐路過,她抽著大旱菸,說:“我有苦誰知道,老頭搭爐子,掉下來,摔了半身癱瘓,我還有三個孩子養,賤命,必須挺著!”

和她相比,我還有的選擇,我堅持下去。現在的柳暗花明或許就是那份堅持,我也是賤命必須挺著。

......

那些曾經飄泊的印跡,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無知過

生活早已被分割成很多的碎片,當我們拾起的時候,就可以拼成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在那裡有我們曾經飄泊的印跡,哭過笑過,也曾尷尬過,無知過,用手輕輕的觸摸,她是那麼的溫暖和幸福,她從來都沒有走遠,也從來沒有離開。

後記:特別感謝貴軍老師的攝影作品,特徵求過老師的許可,老師的作品讓我感受到了愛和大義。

【攝影師簡介】張貴軍 內蒙古赤峰人,現居瀋陽。攝影愛好者,老鏡頭的擁躉,善以小景緻表現大世界。

(部分照片來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請後臺聯繫)

(我是@拾光織雨 如果你喜歡我的文字,歡迎你點贊、留言和轉發,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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