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斷刺”還是“刺斷”?給柳雲龍主演的這部電視劇挑挑刺

最近看完早在2011年上演的32集電視劇《斷刺》,朝花夕拾,應該說點什麼。

顧名思義,《斷刺》主要講的是阻斷一個刺殺行動的故事。全劇分兩部分,前7集主要講1948年發生在上海的地下黨和軍統較量的內容。童蕾飾演潛伏在軍統內的共產黨員李赫男,跟保密局柳雲龍是對手。在第一次較量中,童蕾成功從上海逃出,柳雲龍面對國民黨腐敗黑暗的現實心灰意冷,遁入空門。第8集後是本劇點題的主要內容。柳雲龍再次被毛人鳳說服,重新出山,要刺殺童蕾要保護的人,這一對老對手又上演了一出情與仇、智與謀的大戲。劇情如下。

1948年,國共內戰已經到了白熱化時期。國民黨頹勢已現。在上海,被捕的地下黨員王三星洩露一個驚天秘密。為了揪出叛徒王三星口中的臥底,保密局處長,高級特工唐棟(柳雲龍 飾)受命對可疑之人一一排查,最終擁有美貌與智慧的女醫生李赫男(童蕾 飾)進入了他的視野。她從容不迫的態度與膽識也讓慣常風花雪月的唐棟難以自持。

在此後的日子裡,男人與女人、情愛與理想的角力交替上演,成敗就在一念間……

一開始唐棟就猜到,李赫男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潛伏在軍統內部的共產黨,但李赫男並無任何破綻可尋。可唐棟還是想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隨即找到了和她經常在一起的另兩位主治醫師,共同上演了一部頗具戲劇化的鬧劇,只為了查找潛伏在軍統內部的共黨。在排除了其餘兩位的可能性之後,唐棟又製造各種陷阱,一次次試探李赫男,彷彿他後來做的這些,根本就不是為了證明李赫男是共產黨,而是盼望著能夠證明李赫男根本就不是共產黨。在這種糾結分裂的自我毀滅之下,他一舉破獲剷除了上海地區整個中共地下黨組織,唯有李赫男在他眼皮底下漏網而逃。而就在同一時刻,唐棟宣佈退隱江湖,隱居於山林。這不僅意味著他完美的履歷上留下了唯一的失敗記錄,最重要的是因為,他真的困惑了——究竟信仰對自己而言到底是有多堅定?

在調查過程中,李赫男的丈夫,同時也是中共地下組織重要一員胡云之的犧牲並不在唐棟的計劃之內。胡云之為了不暴露李赫男身份,不惜犧牲自己。但是唐棟將李赫男的兒子佔為己有卻是經過許久思量的,如果“有可能”的話,這將是他和李赫男之間唯一能夠延續下去的關係,而更可能是一張讓自己勝利的王牌。

一年後的李赫男英姿颯爽的出現在解放後北平的大街上。這次李赫男接受了另一個任務——作為一個由精英分子組成的保衛小組組長,負責國民黨投誠將領寶鉞先生的人身安全。寶鉞將前往綏遠策反駐紮在哪裡的十萬大軍起義。唐棟在保密局毛局長的力邀之下,打算為了李赫男重出江湖,負責組織長途追蹤和刺殺寶鉞的行動,以阻止綏遠和平解放。似乎兩人命中註定今後只能用這種方式進行終極對決。當唐棟屢次設計陷阱,又屢次因為其他原因讓李赫男成功脫身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再和李赫男相愛了。最終李赫男和尹良在保衛專家周旭山以命相搏的支持下,挖出了保衛小組中隱藏的叛徒。唐棟既對國民黨失望至極,又對李赫男鍾情而無望,在人生的最後時刻,他放棄了炸燬包頭城的計劃。把陪伴“兒子”的權利交還到李赫男手中以求解脫。唐棟自殺後不久,在李赫男的保衛下,寶鉞順利完成綏遠和平起義。

這部劇中男女主人公的愛恨情仇複雜交織,敵我生死角逐驚心動魄。雙方傷亡都很慘烈。加之主演表現優異,有很多值得觀看之處。但美中不足的是,本劇也有許多槽點可吐。具體如下。

1、第一集中地下黨員王三星叛變,在軍統受盡酷刑,渾身是傷,第二天地下黨處決他時,臉上竟毫無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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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作為職業特工,唐棟在醫院軟禁地下黨員李赫男等三位醫生,強迫他們給已死亡的叛徒做戲讓地下黨以為他還活著,以引誘其來處決叛徒時好一網打盡。這是唐棟第一次單獨約李赫男談話,以試探她的身份。雙方都滿懷戒心,可以說是正面的短兵相接。僅僅因為李赫男給他檢查了一下眼病,並聽她講述了當年她男友被日軍炸傷,她給男友注射嗎啡讓他減少痛苦去死亡的故事,唐棟當即就敞開心扉向她示愛,而後來唐棟的所做所為,並沒有看出他因鍾愛李赫男而放棄追查她。可見唐棟當時說的並非真心話,這正是一個職業特工關鍵時刻還沒有忘記孰輕孰重的表現。但那怕是故意試探李赫男,明知對方是敵人,初見就抑制不住地說這些情話,是不是也太荒唐不著調了?是編劇的幼稚還是唐棟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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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七集中,唐棟第二次要帶人逮捕李赫男,去她家時他先敲門進去,他被李赫男的女性特質迷住了,竟忘了此行目的。等他告辭後又醒過神來,要掉頭再去逮捕時,李赫男已逃走。這是一個職業特工乾的事?如同小孩過架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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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赫男逃到28軍駐地,唐棟緊跟其後要搜捕軍營,被毛局長電話阻止,唐一下信念崩塌,即使眼看軍車出軍營擦身而過,他也明知某輛車上可能坐著李赫男,但不再查的理由似乎有點牽強,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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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48年秋天,保密局長毛人鳳當時在南京還是上海長期上班,怎麼動不動就和上海的部下面談和出席各種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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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八集中,保密局長毛人鳳去找在廣西寺廟修行的唐棟重出江湖,這時已是1949年初,軍統早已撤銷,打出的字幕竟還是“軍統毛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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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李赫男一行去保密局廣州站劫持站長蔣延登去周旭山家時,特務李惠五醒過神緊跟其後,路上李惠五被甩掉,他應該繼續去追,卻怎麼掉頭回去調軍隊來追,起碼可以在街上電話請求支援,這樣就不會給李赫男創造帶走周旭山的機會。可是腦洞大開的編劇就是讓李惠五回去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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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九集,李赫男一行帶著周旭山乘送莫里森神父的飛機離開廣州前,唐棟趕到廣州,要特務李惠五給機場打電話截住這架飛機。看看李惠五打電話的說詞,假得不能再假。他以為他是蔣介石一樣,是不是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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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李赫男作為經驗豐富的地下工作者和保衛工作者,其專業素質令人懷疑。

第十一、十二集,寶鉞入住張家口萬家春酒店前,李赫男率領保衛人員已經發現特務在大堂酒缸裡藏了定時炸彈,一面叫人拆除,一面去後院馬棚抓準備起爆的特務。在酒缸旁的這位保衛人員扯出了引線,為什麼不先把引線剪斷,而是拿在手裡當風箏線把玩?再看看這位戰士浮誇的演技,可能他都不知道他拿到線該做什麼,該怎麼演?因為導演和編劇和他一樣糊塗,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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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路,李赫男也在院子發現了炸彈引線,她不是當機立斷先剪斷引線,而是好像真在西瓜地裡順藤摸瓜那麼輕鬆,繼續在院子扯著線,還想著悄悄準備抓引爆的特務。這時,傻瓜都知道發現炸彈應先拆線而不是先抓特務。即就是想抓特務,剪斷線繼續悄悄抓並不影響呀!結果讓敵人起爆炸彈成功,李赫男等人把特務沒有抓到,反倒是他們幾個一死兩傷,誰看到這裡都會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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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笑的是,旁白還在說李赫男“慶幸自己的成功應對”(意即幸虧趕在寶鉞進酒店前排險了)。這智商這水平,夠一個合格的保衛工作者嗎,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地下工作者嗎?編劇簡直在侮辱觀眾的欣賞力和判斷力!

至於李赫男的保衛小組和張國珍衛隊護送寶鉞從歸綏去包頭,中途停宿美岱昭,她落入唐棟圈套,執意率隊返回歸綏,在一個小村遭受唐棟和張漢魁部埋伏差點全軍覆沒。雖然寶鉞說決定是他做的,但主意是做為保小組組長的李赫男出的,寶鉞怎好不同意呢?所以不光張國珍有怨氣,就在保衛小組黨員會上,除尹良外其他人都舉手同意給她處分,可見民心公道:她就是不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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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包頭,李赫男要演寶鉞去醫院看望嶽炳榮的假戲,沒有按時發令收網,關鍵時刻,又中了唐棟圈套。兒女情長,致使敵人爆炸得逞,也不是一個合格保衛工作者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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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二集,解放軍保衛人員小組副組長方時中跟在接寶鉞的武厚國後面,給李赫男介紹旗下營時,竟然說“這裡再往前就是武侯國的地界,叫‘武佔區’”。難道武厚國就在跟前聽不見?這哪裡像個高級將領寶鉞的聯絡秘書和保衛組副組長應有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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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劇名叫《斷刺》,第十三集,唐棟的特務小組在寶鉞出席歡迎晚宴時綁架了他,兩人經過一段交談,唐棟竟不殺而放了寶鉞,不可思議地說是為了保持對寶鉞的尊重。那這劇還有演下去的必要嗎?唐棟說保衛小組保護不了寶鉞倒確實是實情。所以“斷刺”的不是寶鉞的保衛人員,而是暗殺寶鉞的特務小組自斷殺路,中斷刺殺。這劇情,這劇名,真有點神了!再聽聽李赫蘭事後的自責,要不是唐棟不殺寶鉞而放了他,還有李赫蘭自責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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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唐棟讓焦漢魁旅長封鎖歸綏城四門,想困住寶鉞及其他將領,還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因為在歸綏城找不到寶鉞住處,唐棟和焦漢魁又莫名其妙地讓把四個城門的封鎖解除。這又是小孩玩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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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二十集,寶鉞和衛隊返回歸綏途中,在一個村子被焦漢魁的部隊圍住,子彈打完,硬靠張國珍的四虎用刀逼住敵人,才讓寶鉞等人撤往後山。而就在後山等候的唐棟和特務邱受德已經通過槍的瞄準鏡鎖定了寶鉞,就是不開槍狙擊,非要等對方援兵到,無奈撤退。這劇又一次與其說是寶鉞的保衛人員“斷刺”,不如說是刺殺者棄刺,或主動中斷刺殺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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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二十集,1949年八月,歸綏(呼和浩特)到包頭公路沒有開通嗎?寶鉞一行從歸綏去包頭騎馬而行,中間在美岱昭住宿,既慢又易受敵人襲擊。後來萬不得已,又從美岱昭返回歸綏途中,在一個村子被焦漢魁匪旅追圍,情況危機時,從包頭趕來的援軍救他們脫險。他返回歸綏後,鏡頭一轉,是寶鉞坐小車進包頭畫面。劇情沒有交待清楚:寶鉞一行到底是在包頭郊外由馬換車,還是從歸綏本就可以乘車去包頭。從示意圖和車隊進包頭城時有大車看,確實是從歸綏有車可直到包頭的。另外第二十六集開始,饒局長讓向子明等人趕往包頭,調查李赫男是否真有特嫌,也是坐車去的。敢情寶鉞一行從歸綏到包頭,有車不坐而騎馬,就是為了表現路途遇敵匪的艱險?這編劇和導演真是腦洞大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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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二十八集,特務刺殺小組突襲警備司令部寶鉞住處時,保衛衛小組的蕭忠泉受重傷,從萬均發現蕭忠泉,到李赫男衝出被審查的住處再發現蕭受傷,電視劇都演了十多分鐘,劇情中戰鬥已經結束,別的傷員都早送到醫院,這個重傷的蕭忠泉還躺在院子,直到愛他的華敏從街上配電子管回來,還不送醫院搶救,非要蕭忠泉再演一出送華敏木槍和掛件的生死別。這真是神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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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同樣在第28集寶鉞住處被突襲,受了傷的羅洪斌都躺擔架上送醫院了,沒過兩天,他又渾身健康身手敏捷翻進誰的屋子偷照片!這細節只能說沒有最雷,只有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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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為了查出誰是保衛小組中潛伏的特務“草梟”,周旭山提出在寶鉞去醫院看望嶽炳榮時採取連環計——即在醫院後周旭山先假冒寶鉞下車,以試刺殺小組是否動手。結果自己中槍身亡並以示清白,計策是正確的,但做為做為一個保衛專家,卻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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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羅洪斌是潛伏的“草梟”,在周旭山犧牲,方時中自殺後,他想嫁禍於方時中。但他多次有零距離接觸寶鉞的機會,他又負責保衛小組外勤,出入方便,為什麼不親手殺了寶鉞,卻要刺殺小組幾次冒死去行動,最終對寶鉞還是沒有刺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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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寶鉞綏包之行,實際是一次死亡之旅,保衛他的成員中,死亡的部隊戰士有三分之二。張國珍的四虎中有三虎而亡(其中老三是軍統特務),李赫男保衛小組中,六人有三人死了:蕭忠泉,自盡者方中時,將功折罪者羅洪斌。饒局長派去的向子明等三人也在敵人突襲寶鉞時全部犧牲。更不用說唐棟的刺殺小組全員也是覆滅(其中唐自殺,易勝才被捕受傷,其他人盡亡)。這趟綏遠之行代價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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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個配角死的莫名其妙。想投奔解放軍的軍統特工張芾,一家人在郊外遇劫匪而不是被特務殺害,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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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軍統高級特工的甘道生除了在歸綏各界歡迎寶鉞的晚宴上企圖刺殺寶鉞製造混亂外,後面就無所事事,成了打醬油的角色。到包頭後竟要脫離刺殺小組去外面散心,結尾並不是掩護唐棟死在大虎等人的槍下,死得糊里糊塗。當然大虎被他殺死也冤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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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結一點,這部劇叫《斷刺》,不如叫《刺斷》,前者是被動句,後者是主動句。在片尾,唐棟主動放棄了爆炸包頭城的計劃,一方面緣於他對國民黨的失望至極,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對老對手李赫男始終有割捨不掉的情愫。兩個人多輪較量,應該說唐棟始終居主動地位,就在大結局前,他和李赫男門裡門外的對話,還存有一絲妄想。儘管他是一廂情願,但還是沒有對李赫男起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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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棟有多少次殺掉李赫男機會,都放棄了。他到最後,甚至放棄了把包頭城炸為平地的計劃,就是想證明自己永遠是“兔子蹬鷹”遊戲中的鷹。他最終把李赫蘭的兒子還給她,在對信仰,對愛的無望中自我了斷。其實,他是一個性格複雜,思想矛盾的人物。在李赫男和兒子幸福地在包頭城牆上做手影時,她的背後唐棟摳下了對準自己太陽穴的手槍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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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斷刺”改為“刺斷”更合適,是刺殺主動中斷的。一字之移,意義卻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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