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從鹿兆鵬的家庭矛盾,看鹿兆鵬一生髮展

小說《白鹿原》中,有一個人的生死到小說結束都沒有明確的點出,只是給了很多線索讓人猜測。大部分人認為他死掉了,因為只有他死掉了想,孝文才會殺死黑娃。這個人就是鹿家老大鹿兆鵬。鹿兆鵬從長大開始,逐漸在小說中增加了戲份兒,而他的成親,也是鹿兆鵬原生家庭悲劇的一種極端體現。鹿兆鵬的父親鹿子霖,實乃真小人也。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脈和地位,他有意拉攏冷先生,給鹿兆鵬定了冷先生的女兒為妻。只是思想先進的兆鵬,已然受不了這種包辦婚姻,他一心想的是逃離這個家。只是初期的鹿兆鵬是軟弱的,或者是鹿兆鵬身上一直存在某種軟弱的部分,他沒能推拒的了,最終還是成親了。

《白鹿原》—從鹿兆鵬的家庭矛盾,看鹿兆鵬一生髮展

成親後的鹿兆鵬對自己的老婆並不好,雖然他既沒有打自己的老婆也沒有罵她,但是他的置之不理,對於還處於封建農耕時期的女性來說,無疑與鈍刀子割肉,兆鵬媳婦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苦苦哀求兆鵬能夠給她一個孩子,都被無情的拒絕,而最終兆鵬媳婦死於流言蜚語和鹿子霖的精神壓力之下。這樣一個女子何其無辜,如果鹿兆鵬能夠拒絕的早一些,徹底一些,或許她也能有平凡的一生,相夫教子,死於安樂,而不是被人戲耍,像被榨乾空氣的魚,死的毫無體面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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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了家庭的兆鵬投身於革命事業中且迅速的取得了一些成就。兆鵬到底做了什麼,所用筆墨不多,但是卻和黑娃的每一步人生重大轉折都聯繫在一起。從黑娃走出鬧革命的第一步,兆鵬就在黑娃的身邊出謀劃策,在黑娃上山當土匪的時候,兆鵬更是被黑娃所救,而當黑娃當慣了土匪不願意下山的時候,是兆鵬一手導演了土匪山上的內亂,讓黑娃不得不離開自己的溫柔窩,下山去了。下山後的黑娃娶了一房好媳婦,突然就想讀點書,只是,這個時候的黑娃又接收到了來自兆鵬的指示,兆鵬下了多大一盤棋沒有人知道。所有的還有良知的人都被兆鵬蠱惑,成為他手底下的棋子,為了抗日力量貢獻著一份微薄之力。只是,這樣的黑娃,很快被投機者孝文幹掉了,黑娃所做的努力也被孝文全盤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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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時,我非常討厭兆鵬,他忙活著自己的事業,卻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傷害了自己的親弟弟。對於兆鵬來說,有一個鹿子霖這樣的爸爸,大概也是痛苦的。鹿家本就靠著賣屁股起家,鹿子霖更是色中餓鬼,一天都不能離開所謂的權力。而鹿子霖到處留種,搞的那些小動作,兆鵬會不知道嗎?即使年輕的兆鵬不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著豐富鬥爭經驗的年老兆鵬必然是瞭解的。而被這樣的一個父親撫養長大,兆鵬為了孝需要遵從自己的父親,為了義卻要殺死自己的父親。他的內心有沒有動搖,有沒有扭曲,我們不得而知。不過,父親鹿子霖的虛偽,也未嘗沒有傳給兒子兆鵬一星半點。虛偽蠻橫的鹿子霖,作為傳統的封建家長,帶給孩子的那種欺騙,那種壓倒性的控制,或許也是鹿兆鵬接受了父親關於婚姻的安排,卻逃離了。他以佈道者的身份出現在黑娃面前,算計的卻是他作為既得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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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兆鵬的父親和母親一生都未必有愛情,他們的一生遵從媒妁之言,即使鹿子霖再怎麼興風作浪調戲寡婦,他的母親都沒有出聲。接受了新思想的鹿兆鵬,一心想的都是甜甜的愛情,出於對父親的反抗心理,凡是父親安排的都是不好的,他堅決的拒絕了冷先生的女兒。雖然娶了她,還圓了房,內心卻非常厭惡。其實他厭惡的不是沒有愛情,而是自己父親的強權。他想要的愛情,比如是沒有父親干涉的,只屬於自己的自由的愛情。冷姑娘不是不好,也不是不值得愛,而是死於鹿兆鵬和自己父親的鬥爭之中。鹿兆鵬的覺醒,使得他對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家庭深惡痛絕,卻不願意去蕪存菁,他一心想著反抗,卻害了別人的性命,而這也是我最討厭鹿兆鵬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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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於鹿兆鵬選擇白靈,幾乎是必然的。白靈的多麼美,多麼靈啊。兩個人因為革命的共同目標走在了一起,又是多麼的情比金堅。而兩個人的愛情建立在一個即將死去的女人的身上,兩個人卻都選擇性的忽略了。鹿兆鵬在革命的召喚下,他自由了。白靈在革命的召喚小,她也自由了。只有兆鵬媳婦,在自由的兩個人的偉大愛情下,悄悄的死去了。不管是鹿兆鵬還是白靈,都沒有問過一句,她是不是自由了?這樣的兩個人的愛情是偉大又自私的。如果革命是為了給壓迫者們生的希望,兆鵬媳婦豈非最大的受害者,然而兆鵬卻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解決這件事兒,就因為這牽涉到了他的父親,他的家庭矛盾,他的原生家庭。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很多人都能對別人的事情分析透徹,到了自己身上卻難以解決,這是家庭的束縛,也是自身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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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兆鵬是讓人討厭的,他是一個人性上的白痴,卻也是一個理性上的英雄。長期在父親的壓制下,被虛偽的父親管轄,使得兆鵬非常擅長隱忍,這也給他的工作開展帶了了極大的好處。最初革命的時候,人們一窩蜂的亂,卻毫無頭緒。兆鵬卻在這千頭萬緒中找準了自己認準的主義,且義無反顧的堅持。他可以說是白鹿原上最早革命的人,且從未叛變。他始終如一的堅持著革命的工作,為此不惜犧牲自己的家庭、婚姻和生命。這樣的兆鵬是讓人欽佩的。父親的打壓給了他忍耐的美德,也讓他更懂得如何去做好一項工作。然而父親的唯利是圖卻並沒有出現在他的字典上,他的一生都致力於革命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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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描述白靈對兆鵬和兆海的感受,如果說兆海還是一把有待打磨的兵器,那麼兆鵬已經是身經百戰的名刀,如果說兆海還是一個拼命學習的孩子,那麼兆鵬已經是一個經驗豐富成熟的老師。可見,兆鵬的經歷早已使他成為了一個領袖。而這樣領袖的魅力,是兆鵬在堅定的信念和數不清的戰鬥中累積出來的。一個人需要有多努力,才能從汙垢一樣的原生家庭中脫穎而出,我們不得而知。然而兆鵬從覺醒,到最後都在為了自己的主義而奮鬥,即使以他的資歷他本該位居高位,而他卻始終衝在一線裡,衝在危險裡,這未嘗不是兆鵬的另一種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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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和兆鵬有關的人都是有點悲劇色彩的。比如兆鵬媳婦,死掉了。比如黑娃,死掉了。比如白靈,也死掉了。這是兆鵬的悲劇,也是兆鵬之所以偉大是個好人的根源,兆鵬一生中,都想逃離自己的父親,逃離自己的家,逃離白鹿原,卻陰差陽錯的,屢次回到白鹿原開展著工作。他的一生,前半生充斥著父親的權威,後半生為了革命奉獻了自己的所有感情。他可能是一個有瑕疵的人,卻也是一個無愧於民族大義的人。他被自己的家庭矛盾打上了標籤,卻也在磨礪中慢慢褪去,付出了生命和鮮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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