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語文老師

憶起我的語文老師,居然是18年後。

2000年,我初三,他是我的語文老師,姓張,其實連他的名字我甚至都記不太清了,印象中他高高瘦瘦,皮膚白皙,胡茬乾淨,戴一副四角框鏡,頭髮微微自來卷,喜歡穿襯衣和淺色西服,斯斯文文,說起話來有條不紊。

之所以想起張老師,是因為他真的很有趣,所謂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初三的課程是蠻緊張的,每天就在無數的背誦和計算當中度過,可是張老師很少給我們佈置作業,或者說佈置的作業很少。他講在清新的早晨大聲誦讀《滕王閣序》是一種享受,對聽課走神的同學說是不是在想放學後老媽燒的一大鍋包穀榛子稀飯,他對語文教育對文學的熱愛深深感染了我,讓我始終沒有放棄在語文學習上的求索。

那日,上的《白毛女節選》,冬天的農村學校教室,冰寒徹骨,而今想來,曾經我也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少年呀。張老師上課清爽簡單,隨手的課本夾左咯吱窩裡,右手端著一杯濃濃的茶水。上課不喜歡叫起立,嫌麻煩,白毛女節選,張老師講到動情處,放聲唱了起來: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我等我爹回家過年

人家的閨女有花戴/我爹錢少不能買/扯上了二尺紅頭繩/給我紮起來

……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

張老師唱的談不上多麼優美動聽,但是他唱的樸實唱的陶醉,同學們集體鼓掌,張來師大手一揮,做了一個停的動作。張老師講課形式多樣,喜歡模仿逗樂,引經據典不在話下,講到高興處自己也會哈哈大笑,用當今的話講是流量老師,吸粉達人,純粹是用語文的魅力引導同學們學習,每次上交作文,老師從不管上交的數量,只把質量高的作文在班裡分享。

我們初三的教室是在學校大門對面一個民房二樓租的教室,張老師的宿舍在學校大門左手邊一樓,他喜歡搬一張帶靠背的竹椅坐在宿舍外面的小樹下閱讀,或是歌唱。偌大的校園,伴隨著學生朗朗的讀書聲,自是一道風景。他活的多麼簡單,暢快,當時的我已是羨慕不已。

初中畢業後,再次見到張老師,已是三年後,張老師憑藉優秀的教學水平被調到了我所在的高中,可惜匆匆相見,也並未多言,也沒機會在聽到他的課。

有些人,過去經年,一經想起,音容笑貌似在眼前,因為他活得生動,活得自我,無疑,張老師就是這樣的人。

我的語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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