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副職,有困難你不上誰上

你好,副職,有困難你不上誰上

三個與副職有關的警察故事。

1

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必然是能說會道之人,因為刑偵工作一個重要環節就是審訊,如果沒有對著豬尿泡都能吹半天的能力,通常無法坐穩這個位置,也難讓下邊的兄弟服氣。

然而,他們不一定擅長應對採訪,審訊室內的翻雲覆雨不代表對著鏡頭也能氣吞山河,就如我眼前的張勇,南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從一開始我就發覺他很緊張,我悄悄問別人張勇是不是有點結巴,答案是否定的。

2月8日,疫情最艱苦的階段,各地口罩告急,為緩解全市防疫壓力,南縣防疫指揮部決定派員趕赴湖北仙桃,一方面採購口罩,另一方面聯繫購買口罩生產設備。奔赴湖北的三人小組,有張勇和他的輔警同事王正軍,還有醫企代表。最終,他們19小時不眠不休往返湘鄂,克服重重困難順利完成任務,南縣的口罩廠隨即順利投產。

我和張勇討論過他入選的原因,其實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執意要個答案,他說“我們刑警,是公安局的尖刀,政治素質和身體素質都是非常好的。”

我追問,刑警隊那麼多人,為什麼是你?他略微思考了一刻,說“我是副職,有困難必須我先上。”

這個答案換作其它場合,我都會當一句空話套話,但此時此刻,卻是讓我最動容的一句話。

“我是副職”背後,不是村長拿自己當幹部的優越感,而是危難當前的毅然決然,是穿越人海的慷慨逆行。基層公安機關的副職也就是個科員,我從沒拿副職當正經領導看過,這一次,重若千鈞。


2

他是派出所的副所長,第一批進入隔離點執守。

當時局裡要求所裡抽個人過去,他環顧全所,五個人,所長統管全盤,走不開,教導員身體不好,屬於易感人群,下邊兩個小兄弟要麼未婚,要麼沒有小孩,這些天一直駐紮在卡點,所以他主動報了名。

妻子拿著電話就哭了,他安慰說沒事,我身體好,要相信科學。

可他哪懂什麼科學哦。疫情突如其來,武漢猝不及防封城,恐慌的何止是普通民眾,民警也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只知道疫情就是命令,按上級指示往前衝就行。

醫護人員的防護服尚且不夠用,輪到駐守隔離點的民警也就一個口罩了。送隔離點來的基本都是確診對象的密切接觸對象,按老百姓傳說的,都是些死到臨頭的人,若是怕死的,恐怕嚇都會嚇死。按理說,政府安排你們吃住,應該積極配合做好檢驗治療,可偏偏有些人不怕,還三天兩頭吵著要走,有個婦女,罵罵咧咧說這是她住過的最差的賓館,一天都住不下去了,一定要回家。他壓著火氣,苦口婆心的勸解,結果婦女越鬧越起勁,痰飛水飆的,噴了他一臉。

他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人,他要陪他們搞檢驗,陪他們拿藥,要看著他們別跑了,要撫慰他們躁動的肉體和靈魂。他時常在想,如果中間出現確診,他會不會感染,小孩才五歲的他不敢往深裡想。

幾天後,那個鬧著要走的婦女終於走了,確診轉到醫院去了。他想著飆了他一臉的唾沫,瞬間也像冬眠了一樣,喪失了思維能力。護士提醒他,他吃飯時沒洗手消毒,他當自己沒聽見,他放棄了,感染了也就感染了。一個口罩還要給疑似病人送飯,還要帶他們搞檢查,消毒已經不重要了。

萬幸的是,他一直健康。

他是副所長,他刀槍不入,他百毒不侵。

3

他也是個副職,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臘月二十九,他就和兄弟們守在各個要道卡點,抗擊疫情是當前公安工作的重中之重。

當然,和疫情一樣重要的,是任務指標,從來不會遲到,也不會缺席。上邊一直在催,催了又催,主管領導頂不住了,你們就抓幾個吧。

怕嗎?特麼誰不怕呀!都是第一次做人,命都只有一次,這個階段,村裡的狗都不敢到處串,你還敢東奔西跑去抓人。

服氣嗎?不服氣!如果在抗疫一線感染了,犧牲了,兄弟們也算轟轟烈烈,這遲抓早抓都是抓的指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好想,想不通。

最終他們還是動手了,抓了仨。上天和他們開了個玩笑,怕什麼來什麼,有個發熱的。

雖說戴了口罩,但兄弟們依然慌得一匹,凌晨六點,幾個人在辦公室惶惶不安,討論要不要回家。

不回家,單位沒有休息的條件,回家吧,家裡有老人孩子。

後來,他第一個起身:“我回家了,你們看著辦,我有兩個,你們都只有一個。”

一鬨而散,各找各媽。

此時他們想的不是安不安全,賭的是幸與不幸。

我們基層民警其實不用太多的口號來感召,之所以一往直前,只不過是穿著這身制服的職責所在,而我們的家人,因為選擇了這個職業的人,被迫擔驚受怕,負重前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