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 少夢 激情時代(一)中

但是我不敢!我甚至不敢跟她說話,不敢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胸脯上。我只呆呆地站在她的身側,呆呆地看著她。我清晰地看見她脖頸上金黃色的絨毛。她扭頭朝我嫣然一笑說:

“我這樣把頭髮紮起來好看嗎?”

“好看!”我機械地點點頭。

“學校裡的X老師,你熟悉嗎?”她問。

“熟悉啊!”我有些奇怪,她怎麼突然問起大隊小學的老師來了。

“我看出來了,她原本應該是認識你的!”她說。

“她是不是原本認識我,你怎麼能看得出來?”我好奇地問。

“你們在食堂買飯的時候,我總看見她在打量你!”她說,“而且,她路過南邊那條機耕路時,我總看見她在看你!”

“胡說,我怎麼沒看到!”我說,“她的哥哥是我的同學。我跟他哥哥是好朋友,在讀高中時,我經常去她家的!”

“哦,是嗎?”她的目光有些閃爍,“她看你時,臉會突然發紅!”

“幹嘛發紅?”我有些不以為然,“女孩看男人,臉都會發紅的!”

“人家是心裡有了你,臉才會發紅的嘛!”她的口氣有些嬌嗔。

我剛想說,“那你平時在我面前常常臉會發紅,也是因為心裡有了我嗎?”但猛然覺得接這樣的話太過唐突,慌忙剎住了口,只得侷促地看了她一眼,說:

“女孩就是想法多,又變化快!誰知道她們的真實的想法是什麼呢?”

“誰跟你說,女孩子的變化快了?難道,你跟女孩子交往過嗎?”

第51 少夢 激情時代(一)中

她有些氣急。我留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下意識地解釋道:

“沒有!我可是從來也沒有跟女孩子交往過!不是說,‘少女的心是五月的雲,說變就變嗎!’”

“有文化的人就是這樣!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她的口氣有些忿忿不平,“女孩子稍不留神,便會被你們欺辱!”

“我有欺辱你嗎?”我的目光有些揶揄。

“就是!明明欺辱了我,卻像沒事兒一樣!”

她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她不明說,我只能裝糊塗:

“我欺辱你!這可能嗎?你不欺辱我已經很不錯了!我還敢欺辱你!”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什麼事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的口氣好失落,一時,我倒有些無言以對。我只得愣愣地地看著她,不明白,她何以會出口如此的抱怨?大概是我的目光讓她受不了。她說:

“你像個呆子一樣地傻看著我幹什麼?快乾活吧!”她一邊幹活,一邊時時瞟我一眼,臉常常無緣無故的泛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了的緣故。

中午,去食堂打飯時,我還真留意了周圍的目光,發現我同學的妹妹真的在偷偷的打量著我,當我的目光與她相對時,她慌忙避開了目光,但隨即又將目光移了回來,朝我笑笑,臉上飛起了一片丹霞。

第51 少夢 激情時代(一)中

初到大隊的平瓦廠幹活時,乍一碰到她,我也奇怪呢!她怎麼在這兒!後來才知道,她也作為知青下鄉插隊了!只是她一下來,便被安排在大隊的小學教書,畢竟她的父親是公社的書記哦!這可是這個地方的最高長官了!她的插隊落戶,帶給了她兄長被安排去小城一家大廠當工人的機會。因此,她的兄長木匠活沒有出師,便被安排了工作。那個挑著工匠擔闖天下的宏偉理想,與我一樣同樣夭折在學藝未滿的途中。

初知道她與我同在一個大隊插隊後,每次回家,我必邀她結伴回小鎮。但是臨近小鎮的時候,她必讓我走的慢一些,而她則急急地往前走;或者讓我先走,而她則磨磨蹭蹭地留在我背後稍遠,這讓我好生奇怪。我知道是女孩子的小心思多,誰也難以揣測她們心底的真實想法。一直到姐取笑我,我才知道外界已經有了傳言,姐說:

“這下熱鬧了,一對親姐妹與一對堂兄弟處起了對象!”

我的堂兄與她的姐姐正處著對象,我倒是知道的。但是,說我跟她正處著對象,卻實在是空穴來風!但是,這“空穴來風”畢竟對我還是產生了影響。這種影響對於我,雖然還是朦朧的。可是,這一份的朦朧畢竟也是影響哦。我對她的身影變得關切了起來。去食堂買飯時,我會尋找她的身影。注意傾聽她說的話,如果,未見她來食堂,我的內心會出現忐忑,這是一份不太說得清的朦朧。

我不知道這一份的朦朧是何時在我的內心深處暗生的?但它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的。我那時,根本就沒有從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秉性等等諸多方面去深層次的考慮這個問題。我只是感覺我對她也心存好感!這份好感緣何而生,我卻沒有去探究。我似乎也懶得去想這麼多!再與她結伴回小鎮,我是儘量迴避了,省的再引發旁人的許多猜測。

第51 少夢 激情時代(一)中

那個時候,小鎮人對插隊在農村的知青似乎有著天然的好奇心。只要發現一對男女結伴著走,便會認為在處對象了。這大概就是她每次都有意識地要與我拉開回小鎮的距離的真正原因吧?我只是懵懂得很!哪會想到這一節!

我在讀書時,心中一直存有好感的那一位頭髮微曲的女同學,據說,跟鎮西的那家,家中養有公豬的下鄉插隊的兒子好上了!小鎮人言言鑿鑿的理由,便是看到兩人結伴走在回小鎮的路上!儘管回小鎮後,一個回了小鎮南街底端自己的家中;另一位回了那間配種站的草屋。但結伴而行,給了小鎮人“雙飛”的感覺。小鎮人才不會去糾結兩人是否已經“雙宿”了呢!不過,在小鎮人看來,既然已經“雙飛”了,那麼離“雙宿”也不會太遠了!不然,“雙宿雙飛”這個詞怎麼會搭配在一起呢?而且是“雙宿”在前“雙飛”在後哦!

在知青點,男女要“雙宿”不是太容易了嘛!甚至,睡到了半夜,臨時起意也能做得到哦!孤男寡女,又正值青春年少,還不是如干柴碰到了烈火,一點就著?

住在我家宅院後面的那位女同學,也為她的青春期嘔心瀝血。當夜深人靜後傳來她一聲聲淒厲地哭叫聲時,總讓偶然回家的我悚然動容!據姐說,那位女同學插隊之後,找了小鎮衛生院的一個年輕的醫生。女同學的父母不同意,嫌那個男的,年齡偏大了一些。而且,感覺那個男的油嘴滑舌的,人不太實在。我的那位女同學卻堅持要跟著那個男的,也不知那個男的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

女同學的父母和姐姐與我姐在一個廠子工作,我姐說起我的那位女同學的事,竟然如數家珍。她之所以夜夜哭叫,是因為她的家人不讓她出門。乾脆連鄉下的知青點也不讓她去了!省的她跑回來去找那個男的,也省得那個男的跑去知青點與她“雙宿雙飛”!這樣的一種強制性的隔絕療法,顯然還是有效果的。我的那位女同學後來終於與那個男的斷了來往。

第51 少夢 激情時代(一)中

這讓我想起了幼年時,父親對付抱窩的母雞時的那種決然的手段。看來女人與男人之間的異性相吸是一種天性,誰都不能迴避,也擺脫不了!家人所要做的,只是恢復當事人的理性。就好像讓抱窩的母雞明白,這窩內沒有蛋,懶在窩中不肯起身是沒有用的!只會給公雞們落下笑柄。

那一份暗生的朦朧,畢竟也讓我失去了理智,我居然將要去當兵的念頭拋在了腦後。那天,廠裡安排我半夜時,要去土窯幫助出窯。與我一起去出窯的,還有其他的一些男知青。出窯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半夜裡讓我路過我屋後的那一塊桑地。才在前幾日,我看到村莊裡的一位老人,死後被穿上大紅的衣服,殮入棺木,放在我屋後的那一片桑地中。世上少了一個人,桑地多了一丘墳。我不明白,為什麼小鎮上都已經實行火化了,這個地方卻依然在土葬?

農忙季節,農村經常停電。工業用電得避開農業用電,只能在半夜裡開動機器。老人落葬後的當天,我即輪到上後半夜的班。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讓我膽戰心驚,我慌不擇路的微閉著眼晴從桑邊走過。才拐了一個彎,走上那條機耕路後,遠遠的看到前面路西的桑地上方,定定地亮著一對鬼眼吶!我的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我估計,我的頭髮肯定已是根根直立了起來!我趕緊蹲下了身子(其實是我的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想定一定神,看個究竟。但是,我左看右看,那雙鬼眼總在那兒定定的看著我。讓我不寒而慄!我朝前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鬼眼卻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

(未完待續)

PS:選自胡楊木著作紀實文學《百年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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