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世界讀書日當天下午,“書香昆明”城市宣傳片首發暨“第八屆書香昆明·好書評選系列活動”線上頒獎典禮於承辦方昆明報業集團舉行。該活動由中共雲南省委宣傳部、雲南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指導,中共昆明市委宣傳部主辦,昆明報業傳媒集團·都市時報、昆明新華書店連鎖有限公司承辦,雲南省圖書館等單位協辦。
廣西師大出版社2019年8月出版的作家半夏博物學著作《與蟲在野》榮獲“雲南十大好書”。一位生物學學科背景的女作家,常年在野外考察,深入大自然,思索“人與自然”這一宏大而又細碎的命題。本書,是她關於天籟、生機與野趣的文學書寫、人文關懷、生命思考,關乎全球生態,關乎人類命運,堪稱“中國版《昆蟲記》”。憑藉這部極其獨特的作品,本為優秀小說家的作者半夏,足以躋身當代最重要的博物作家行列。
——半夏《與蟲在野》
“第八屆書香昆明·好書評選系列活動·雲南十大好書”授獎詞
“第八屆書香昆明·好書評選系列活動·雲南十大好書”已經是半夏《與蟲在野》在2020年榮獲的第二個獎項。2019年年底,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推出“名人堂”人文榜單,為讀者盤點過去一年的出版和創作亮點。其中圖書類升級為三個榜單:“年度十大圖書”、“年度十大非虛構”、“年度十大詩集”。2020年1月15日開始,評選結果陸續發榜。最終根據專業評委和讀者投票,評選出“2019名人堂·年度十大非虛構”,半夏所著的《與蟲在野》與何帆《變量:看見中國社會小趨勢》(中信出版社)、王笛《消失的古城》(社科文獻出版社)等書共同名列“2019名人堂·年度十大非虛構圖書”。
一次文學與科學的田野攜手,一本飽含美與深情的博物學筆記。有豐富寫作經驗的作者嫁接其生物學背景,在野閱微,當了一回“荒野偵探”。
——半夏《與蟲在野》
“2019名人堂·年度十大非虛構圖書”授獎詞
《與蟲在野》一書是作者半夏耗時5年,化身“荒野偵探”的誠意之作。5年來,作者俯身大地,同時也平視或仰觀高處,用手機近距離拍攝蟲子,用鏡頭去看渺微的蟲子們的一生,看它們如何生存,看它們的愛情和繁衍,看它們幾億年來生存在地球上的非凡技藝。
據悉,《與蟲在野》出版發行以來,已先後獲得由阿里巴巴公益基金等評出的第二屆“中國十大自然好書·自然生活獎”,《十月》雜誌評出的第四屆“琦君散文獎·特別獎”,新浪好書榜2019年度推薦圖書,騰訊華文好書榜推薦圖書,中國綠色時報2019自然好書榜推薦圖書等多個獎項。
半夏《與蟲在野》於2019年11月榮獲第二屆“中國十大自然好書·自然生活獎”
半夏《與蟲在野》於2019年12月榮獲第四屆“琦君散文獎·特別獎”
在疫情期間,眾多專家和讀者表示,《與蟲在野》對於思考人與自然、生命的意義和價值存在更具深意。正如作者半夏所言:“只喚起人們發現美是遠遠不夠的,在現代生產方式下,人發生異化,需要在勞動工作中找到成就感之外的事物來完善自己的人生,不要只是感嘆人生無聊和無意義,在人與自然的關係裡可以找尋到與自我相處的完美的關係,這是一種必要和高尚。”居家已久的我們尚且渴望自然的氣息,更何況那些生於斯、長於斯的花鳥蟲魚。有一天如果人人都能像《與蟲在野》的作者半夏在序言中所倡議的那樣“去,去自然的野生環境裡,與那些野性的生命共呼吸甚或共命運”,讓自然的美和博大深入內心,相信我們生存的環境也會以更加健康的方式得以延續。
/延伸閱讀/
歲月裡參禪,它的容色令我見佛
小滿節氣,凌晨我在雨聲中醒來,後又聆聽著雨聲睡去。
白天上班忙忙碌碌,中午有點空想約朋友去新博物館看古滇青銅器,他們都說沒空,我悶悶不樂。
傍晚,微雨中打的去了大觀公園。我不去拜謁什麼著名的天下第一長聯,我是腦子裡突然出現了個幻象:這陣雨天氣,雨後初霽,成百上千上萬只蜻蜓會漫天飛舞......
進入公園往左邊拐,那邊到頭是滇池入湖河道,沿河道往前走,越走水面越寬闊。
雨,時小時大,從河面看出去,是水天接在一起的滇池煙雨。
我站在河岸邊一株老柳下看水看天,看撐傘垂釣者,看雨點落在水面的漣漪一波一波地漾開去,也默唸起孫髯翁的《大觀樓長聯》:
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洲,梳裹就風鬟霧鬢;更萍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圍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凌虛,嘆滾滾英雄誰在?想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偉烈豐功費盡移山心力。
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只贏得幾杵疏鍾,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水天皆灰,西山不見,我斷無喜茫茫空闊無邊之感。雨腳卻又更加密集起來。漫天飛舞的蜻蜓只是催我來此地前的一個主觀幻象,沒戲。
有兩年沒來大觀公園了,入湖河道沿岸種了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柳葉馬鞭草,它們開得正盛。花香溼答答地進入我的呼吸。
先前雨小時還見蜜蜂蝴蝶飛,雨大起來它們便都散了藏起來了。
雨中花草浸道,撐傘花間行,得聞這溼漉漉的花香,得看這滿眼的蔥綠,覺到被老天恩寵了,可我心緒仍灰撲撲的一片。
走著走著,忽見一莖薰衣草上停著只黃蜻蜓!
雨溼了它的翅,它飛不動了,它不停地調整姿態,調整翼翅角度。雨水大時,它只好不斷用前肢快速地拂去大複眼上的雨水,像個悲傷的人老在拭淚,這又令我想起前幾日那隻一頭撞進大牽牛花的蜜蜂,花粉糊眼,暈頭暈腦出了花蕊,不得不停下來打整梳洗,前肢忙亂個不停......心智忽地從灰到亮,進入專注的童話時間。
儘管不見漫天飛舞的蜻蜓,但是今天,5月21日,老天還是待我不薄,遣它在此,等著我,安慰我。
左手打傘右手拍它,無法聚焦,放下傘,拍了一分鐘後我全身差不多溼透。
進公園時揣著滿懷心事,想著要把它全部抖落丟棄到滇池裡去,清空。
出公園門時自覺內心無悲亦無喜。為了讓風吹乾衣服,我一路走回城裡。踽踽獨行時,想到,臉上的容色一定不好瞧,心是輕了,卻無比疲憊,面容上可能還留有憂傷的痕跡......
我的一對單眼盯著那隻蜻蜓的複眼看時,它有否看見無數的我複雜的我?我倒是看清楚了它的容色,乾乾淨淨。這之後,我有一個小癖好。散步時會走進小姑娘們喜歡的衣飾店,我發現設計師喜歡蜻蜓的形象,有一次我一口氣買了三個大小款式不一的亮晶晶的蜻蜓胸針。原來一隻蜻蜓便是我某次心病的“治癒系”。我把那幾個胸針一起別在了我外出時須臾不離的圍巾上,它們修飾著我的內心。
農諺有語云“小滿不下,犁耙高掛”,這裡的滿不是指種實的飽滿,而是指雨水的豐沛。
我所在的城,在雲貴高原,海拔高,空氣乾燥。這個小滿節氣雨水豐沛,秋後應有好收成。
還想再說說另一隻蜻蜓。去山裡農家樂耍,遇過一隻失聯了40年的大蜻蜓。此戶人家搭建覆有塑料膜的溫室,給遊客DIY肉肉植物小盆景用。參觀時發現溫室塑料膜上停歇了一隻鳳蛾,繼而發現草蛉、食蟲虻、馬蜂及這隻大蜻蜓。
這隻大蜻蜓的學名是無霸勾蜓,蜻蜓中的巨無霸,體長在 10釐米左右,足足有我的中指長,其飛行速度更是蟲界老大,時速最高可達100千米......
不想放過,捉了它在手,它反抗,狠狠地咬了我食指一口!我疼得叫起來,捏手機拍它的右手趕快伸出兩手指,去夾住它另側的兩翼。它咬疼我,我是活該。這種蜻蜓我們小時候叫“大馬螂”。濫用殺蟲劑的世界,蜻蜓少而又少,更難見這種大型蜻蜓。
我無憂無慮的童年裡,只夏天捉蜻蜓就能玩半天......我們找一根長長的竹竿,用鐵絲彎個大圈拿橡皮筋綁緊在竿頭,然後到房簷下粘上厚厚的蜘蛛網,再去水塘邊粘蜻蜓。小蜻蜓我們看不上,專門粘這種大蜻蜓,嘴裡還唸唸有詞:“馬螂,馬螂,過來......”馬螂就真的飛過來了,然後捉它回家用一根長長的棉線拴繫上,拉著它飛,像玩風箏,玩膩了便放開它,看它在屋裡東奔西突。它找不到出路就飛到蚊帳上停下來,有時它會選擇在天花板上停下來,好看極了。玩夠它,就跑出去玩別的,回家來想起它,又扯下那繫著它的線又玩會兒。有一次,不小心,拴著線的大馬螂竟從窗口飛出去,飛走了......
遇見40年沒見過的它,禁不住捉它於手上,拍它——它真是美,兩隻翡翠色的大複眼在頭上轉來轉去。也許它眼睛所視範圍太廣了,它的另一種感覺器官觸角明顯退化成纖毛狀。它拼命掙扎,用很厲害的口器咬我,擔心它用勁太猛會掙斷了翅......我走出大溫室,匆忙放飛了它。放手時,它從我高舉向天空的手間自由滑落,但在即將墜落地面時,它調整成飛翔的姿態,向高處迅速飛去。在心裡謝了它,希望它繁殖很多很多後代。
恍惚中,我又看見它們清楚的容色:一隻雨水淋溼翼翅、停在薰衣草花穗上的蜻蜓;一隻農家樂溫室裡的大勾蜓,停在塑料薄膜上。
歲月裡觀蟲參禪,我仿若看見佛。
(節選自半夏《與蟲在野》,廣西師大出版社,2019年8月)
與蟲在野作者: 半夏
出版社: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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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原名楊鴻雁,女,1966年秋出生於雲南省會澤鉛鋅礦。雲南大學生物系畢業,現供職於雲南報業集團,高級編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七屆高研班學員,昆明市作家協會副主席。致力於長篇小說及自然隨筆的寫作。出版有長篇小說《鉛灰暗紅》《忘川之花》《潦草的痛》《心上蟲草》《活色餘歡》及紀實作品《看花是種世界觀》等,2019年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的自然博物隨筆集《與蟲在野》,此書一出來便受到廣泛關注,榮獲多個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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