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谷》第十五章,千萬裡的愛

習慣了城裡燈紅酒綠生活的白雲,哪裡知道在這裡上個街還要那麼辛苦,

翻過一座山又一座山,頓時讓白雲想起了歐陽修的《醉翁亭記》中的“環滁皆

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漸

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迴路轉,有……”

夏大山不知道白雲在想些什麼,只顧看著一朵山花,不由得聯想起身邊的

白雲。

“白雲,你美得真像這朵花,人見人愛。”

“我有那麼漂亮嗎?”白雲內心竊喜。

“你長得就是耐看。”

“具體點。”

“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段,彷彿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

“你是誇我,還是誇米拉拉。”

“我的天啊!”夏大山突然高聲嚷起來,眼睛閃閃發光,“難道說,你就聽

不清楚嗎,我是真心誇你……你長得確實像仙女,那會說話的大眼睛,那美麗

的臉龐,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還有……”

白雲立在那裡不動了,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問道 :“還有什麼?”

“沒有了。”

“你八成心裡在想著歪詞,摁在我的身上,來詆譭我的形象。”白雲顯然生

氣了,幾乎在心裡醞釀著一種惡念,想把夏大山心裡的見不得人的話掏出來。

“翹臀,修長的大腿,算不算詆譭你。”

白雲本來就嘚瑟,被夏大山這麼一誇之後,就更加心花怒放了。一種內在

的喜悅直入骨髓,簡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夏大山會對人如此心領神會。

“別光說我了,你和米拉拉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白雲想從夏大山那

裡得到一些準確的信息。

“您說什麼,白雲?”夏大山說,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發抖,臉上露出痛

苦的神情,“我們之間沒有一點兒關係,從來沒有說出一句恩恩愛愛的話。什

麼我愛你,你能嫁給我嗎之類的話都沒有。不過,這事也不能全怪米拉拉,是

我愚蠢,不知道如何開口。”

“夏大山,”白雲果真像個情場高手,突然直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其實,

女人這種事情就兩點 :一是循序漸進,二是抓住機會。”

“怎麼個循序漸進和抓住機會呢?”夏大山趕緊問。

“循序漸進,就是先建立好感,先從摸摸手,親親小臉開始……等對方不

抗拒了,就來個小浪漫,萬一對方感動了,你就可以再大膽地去侵犯了。”白

雲說著,就“嘿嘿”地笑了笑,同時補充道,“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只要能

讓她發熱,你就有機可乘了。記住,只要她的反抗不是那麼強烈,你就不能停

止侵略。”

白雲對夏大山面授談戀愛技巧,夏大山總是一驚一乍,心不在焉。

“啊?”夏大山還是有些不懂,帶著驚訝的目光,問,“那她要不發熱呢?”

“想辦法讓她發熱,剛才不是說過了嘛,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有慾望的,

尤其是經過事情的女人,更容易懷有衝動。”白雲說著,又撇了撇嘴,“這種事

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夏大山看了白雲一眼,一種奇怪的、非常出乎意料的感覺掠過他的心頭,

感到白雲的話裡頭那些拐彎抹角的語言似乎有特殊的含意。不過,對於老實巴

交的夏大山來說,他也想獲得女人的愛,可那是一種夢想。

“搞不懂!”夏大山只得小心翼翼地說。

“什麼搞不懂?”白雲似笑非笑地說,然後噘著嘴嚷道,“你沒有聽說過嗎,

二十歲的女人像櫻桃,好看不好吃 ;三十歲的女人像葡萄,好看又好吃 ;四十

歲的女人像菠蘿,不好看但好吃 ;五十的女人像西紅柿,自己覺得是水果。傻

帽兒,你就等著菠蘿吧!”

“哎喲!”夏大新奇地望著白雲,突然從嘴裡吧嗒了兩下。

聽到夏大山忽然發出驚呼,白雲心裡自然高興極了,臉蛋上即刻浮起一抹

嫣紅。

“你感覺我有希望嗎?”夏大山的笑容中流露出種種無法判斷的結果。

“有。”一向極其活潑的白雲馬上豎起拇指。說完,白雲看著集鎮到了,就

不再說話了。

而夏大山卻因為白雲的話,一點兒心情都沒有了,他無奈地朝白雲瞟了一

眼,心裡仍然在琢磨著白雲剛才說的話:“想辦法讓她發熱,剛才不是說過了嘛,

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有慾望的,尤其是經過事情的女人,更容易懷有衝動……

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在回來的路上,可能是因為白雲雙手一直在動,也可能是因為白雲哼著小

曲時身體在隨著節奏輕輕搖擺,總之,這畫面在夏大山的眼裡很誘人。

“累嗎,夏大山?”白雲關心地問道,“要不,我幫你挑一會!”

夏大山從白雲這裡學到了一些追女孩的知識,從內心還是挺感激她,不過

在她面前也要表現出男人穩重的一面。

“就你那弱不禁風的身子,你幹不了這個苦差事!”

“你小瞧我?”白雲高聲嚷道,然後猛地站在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硬是奪過了擔子。

“我不是小瞧你,這是山路,你千萬別崴著腳了。”

就在這一瞬間,白雲身子一歪,被眼疾手快的夏大山抱住了。雖然被夏大

山抱住了,可白雲還是崴了腳踝。到底是輕是重,夏大山心裡沒有個底。

“都怪你說的。”白雲用微弱的聲音說,簡短卻不容置疑。

夏大山望著她那表情,焦急不安地說 :“都怪我說的,那你……那你也太

不小心了!”

一時的疼痛,白雲本想笑一笑,看著夏大山滿臉的無奈,她又旋即把話吞

了回去。白雲坐在石頭上,低下頭來,用手捏著腳踝,流露出痛苦狀。看樣子,

她的腳崴得不輕,有點兒嚴重。

“我幫你揉揉吧!”夏大山迅速蹲了下去,衝著她微笑著說。

白雲瞟了夏大山一眼,只是顯露一種古怪的眼神。

“好疼喲!”白雲齜牙咧嘴地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很明顯這種疼痛在折

磨著她的神經。

夏大山的手剛一碰到扭傷的部位,白雲就是一聲尖叫。他神情憂鬱地看了

看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這麼大聲叫著,我感覺到不是你疼痛,是我的心在疼!”

“那是我的腳,疼痛還能傳染到你的身上!”

“同病相憐!”夏大山忽然改口說。

路上的行人很多,不時有人扭過頭看他們。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有位老人

路過身旁,一眼便認出了夏大山。

“她怎麼啦?”老人關切地問。

不等他們回話,老人發現白雲用手摁著腳踝,便知是崴傷了。就蹲下來看

了看扭傷的腳踝,便說 :“不是很嚴重,可以走路,回去用熱水泡泡。”

“嗯。”

這一次,白雲坐在石頭上,磨著牙齒,臉上煞白。一刻鐘過後,白雲的一

對美目天真地望上一翻,抿著嘴傻笑,臉上慢慢由白轉變成紅色了。

“讓她慢慢走。”老人依然提醒。

“走吧,我扶著你。”夏大山忍不住了笑了起來。

“勞您大駕。”

白雲受傷了,夏大山心裡竊喜,因為他立功的時候到了。

“這是我分內的事。”

夏大山的話彷彿使白雲感到溫馨。

“那是,只有這樣才能顯出你的英雄本色!”說吧,白雲又忽然改口說,“哎

呀,我怎麼把你誇成一朵花了。”

夏大山凝神看了看她,突然腦子裡有種邪惡的想法,要是白雲沒有男人多

好。他的想法猶如幻影一般即刻消失了,並且他還狠狠地罵了自己的愚蠢腦子。

白雲也在打著歪主意,要是他沒有和米拉拉戀愛該多好,這不是真實的愛情,

這意味著朋友之間的關懷,單純的愛情即刻也從她的腦海裡消失了。

“難道說你在懷疑我的人品?”夏大山儼然像個鬥士,忽然拿捏起架勢來。

或許是夏大山想得太多了,卻又不好意思對白雲說,他知道像白雲這種“現實

主義”人,絕不肯多費心思考慮這些對她沒有實際意義的事情。他認為白雲是

一個喜歡金錢的人。

“你的心眼太好了,”白雲沉思片刻說,“我只是片面地認為,你和米拉拉

的愛情會變成現實的……並且我一直堅信善良是永垂不朽的!”

“白雲,你怎麼又把這個話題引了出來,難道你沒有看出破綻,還是你故

意逗人取樂!”

“我有這麼卑鄙嗎?”白雲轉過臉對著他,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總有一種預感,預感到米拉拉在等一個人,那個人

才是他的真愛。”夏大山順手把白雲扶起,終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你不覺得你很痛苦嗎?”白雲說,臉上帶著痛苦狀,無奈地笑了笑。

“人心都是肉長的,豈止是痛苦!”夏大山接著說下去,仍然目不轉睛地

瞅著白雲的臉,似乎無法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愛情是雙方的,不是交易……我本來早有此意,且深深地愛著她……不過,

我現在也想通了,待到山花爛漫時,不知誰在花叢笑……我在等一個微笑的人,

可我不知道是誰?”

“等你的思想腐爛了,愛情早已死亡!”白雲細細端詳他,邊走邊說,“這

說明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夏大山搖頭回答。

“愛情已經把你拋棄了,你這個不長腦袋的人!”白雲惡毒地說。

“那我該怎麼辦?”夏大山沉默了三十秒,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聲問。

“乘勝追擊,厚顏無恥。”

“你像個戀愛專家,我今後得好好向你學習。”夏大山彷彿突然明白過來似

的,幸福地瞧著她的面孔。

“這就對了,愛情路上我教你。”

“嗯。”

“哎呀!”白雲一時疼痛,又是一聲尖叫。

“堅持著,馬上就到了。”

“真倒黴。”白雲嘟囔著。

白雲緊緊抓住夏大山的手,感覺到他的手心已經有了汗水。夏大山哪裡顧

得上有女人的手在緊緊握著他,他只是在拼命地一邊挑著菜擔子,一邊還要照

顧這個受傷之人。然而,夏大山沒有覺得累,總是覺得這個女人對他有吸引力。

究竟是什麼?夏大山也弄不明白。就這樣,他們慢慢地往學校趕去,路上聽著

鳥兒的鳴叫聲。

夏大山突然把門推開,一下子驚呆了,屋裡怎麼坐著這麼多人。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支書高原站了起來,用手指著他們說,“這是剛剛

來支教的白雲,這個是高家莊村的夏大山,也是我們這裡的老師。”

平型關接過話茬說 :“歡迎白雲老師。”

說罷,平型關又吩咐他們趕緊坐下,便說 :“這是我們縣教育局局長魯林,

讓我們歡迎魯局長講話。”

“書記、縣長對你們高坡鄉高窪村的教育非常重視,特意作出安排,不僅

要解決你們的教師指標,還要把這裡作為全縣的教育典型。我今天向大家正式

宣佈,米拉拉已經光榮地成為一名教師了。”

米拉拉猛地站了起來,似乎有什麼話要和大家講。不知怎的,米拉拉開始

感到呼吸困難了,臉上帶著變了形的幸福的微笑,卻從嘴裡蹦不出一個字來。

大家都看得出來,可能是米拉拉一時激動造成的。

夏大山和白雲聽到這話,彷彿全身經過一陣痙攣,每根汗毛都在歡喜跳躍。

白雲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書記、局長都到場,真正體會到受人尊重有多麼

體面。

夏伺候焦急地等待著米拉拉的講話。夏大山凝神注視著魯林局長,彷彿要

在這片刻之間把他所說的話透徹地研究一番。

“坐下講。”魯局長說。

高原順手扯了扯米拉拉的衣角,示意讓她坐下。這時,米拉拉卻突然講起

話來,聲音非常洪亮。

“我……我感到太突然了……我僅僅有這個天真的想法,沒有想到這麼快

就成為現實……我向領導保證,我會竭盡全力幹好工作。”

“說得好,大家鼓掌。”高原率先鼓起掌來。

米拉拉暈暈乎乎地把話講完了,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米拉拉,”魯局長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米拉拉身邊,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

“紮根山區,教書育人,您是青年人的榜樣!我一直有一種幸福的想法,要是

有更多的大學生都來山區支教,或者是紮根山區,我們的教育是會有個大翻身

的。”

“是啊!”夏伺候惋惜著說,“現在一些農村的年輕人一旦考上大學就不願

意回農村了,總想到花花世界的大城市……可我總是覺得,是塊好料放到哪裡

都能用上,何必嫌棄農村呢!雖然時代變遷了,但是我們得跟上時代的步伐,

思想也緊跟時代的發展……什麼眼高手低,不務實,那種病態的思想全在一些

年輕人身上,折騰來折騰去,還埋怨社會不公平。”

夏伺候的高談闊論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因為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是往

大城市跑,很少有人願意待在農村發展,那是因為時代的變遷。從深層次去分

析,夏伺候說得也在情理之中,一些年輕人的病態是該根治了。

平型關端起茶杯,對著杯子吹了一下,抿起嘴巴喝了一口。

“我有幾句話必須特別強調,”平型關指出,“今後凡是能給人民造福的人,

都要立碑。”

“這個主意好。”夏大山盯著平型關回答。

“一個熱愛家鄉的人,一個為社會做貢獻的人,都要對他們大力宣傳、支持。”

魯局長站了起來,興奮地說。

米拉拉莞爾一笑,久久地注視著魯局長,用柔軟的聲音說 :“其實,人的

心就如窗明几淨的家居,簡潔、寧謐、舒心,這就是我的心靈安放之處……雖

然我知道,人活在世,要堅強,但是總會在某個時刻淚流滿面,一時無助。有

困難了想法解決才是最大的勝利。”

魯局長聽明白了米拉拉的話,努力地在心裡為她默默“點贊”。

“米拉拉,往後有什麼困難你只管提出來,縣裡鄉里都會支持你!”魯局

長用善解人意的話向米拉拉承諾。

幸福掠過每個人的臉龐。

“我感覺到米拉拉有一顆素心,對山區教育情有獨鍾,即使繁華落盡,依

舊微笑如初。”白雲靈感一動,說了這麼多深奧的話。

“希望米拉拉從事教育依舊如初。”平型關補充說。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學校頓時沸騰一片。

《情人谷》第十五章,千萬裡的愛

那是一個晴朗的天氣,田埂突然出現在校園內。米拉拉在上課,白雲一眼

認出了田埂。田埂在校園轉了幾圈,看到這裡的教室簡陋,泥巴圍個圈也叫廁

所,蠕動的蛆蟲讓人發怵,無名的怒火頓時點燃。

白雲吃驚地望著他,問道 :“喲,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

“我這是不請自到,這不是好事嘛!”田埂滿臉露出笑靨,非常高興地說。

“你就別唱高調了,你是想著這裡的人。”白雲譏諷道,她想弄明白這句有

力量的話語能起了什麼效應。

“白雲,你看看這個鬼不下蛋的地方,有什麼可留戀的!”田埂露出不屑

的眼神,衝著白雲嚷道。

“這裡山清水秀,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成了鬼不下蛋的地方。”聲音從

身後傳來,是米拉拉向這裡走來了。

“你累了吧,到我屋裡去。”米拉拉欣喜若狂地說,並且兩眼含情脈脈地望

著田埂。

望著漆黑臨時搭建的小屋,田埂深感困惑地白了她一眼,說 :“你怎麼能

待在這裡,這就是你所謂的希望嗎?”

聽到田埂帶著質問的口氣,米拉拉愣怔了一下,彷彿度過了一個世紀悠長

而多事的年頭,早就應該離開這裡。

“這裡不是挺好的嗎?”米拉拉不解地問道。

“不,不,米拉拉!”田埂轉過臉去,用手指著簡易的牆壁,含糊不清地說,“我

雖然忍飢挨餓,住在鄉下,但是也到不了這個程度……這裡太寒酸了,稍微有

點兒頭腦的人,是不會在這裡生存的。”

米拉拉對田埂所說的話不以為然,一時無法用語言表達,心中充滿了氣憤。

“我的天啊,田埂!”米拉拉突然驚呼一聲,好像她探尋到什麼寶藏似的,

出奇地說,“難道說這裡的窮孩子就該是這樣?我怎麼感到你的話有玄機……

依我看,你在這裡最好待幾天,熟悉熟悉就好了。”

“你的前衛思想真是讓我領教了,你居然是這樣的頑固。”田埂眼睛睜得很

大,不屑一顧地說,“難道說我的青春要去陪葬這裡的大山?你是不是太殘酷

無情啦!”

米拉拉斜著眼睛瞅了瞅田埂。田埂燃燒著怒火的目光似乎想要把米拉拉燒

成灰燼。

“難道說,難道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思想!”米拉拉幾乎帶著哭腔似的說。

“怎麼,還想讓我和你一起在這窮山溝待一輩子?”田埂譏諷道。

“你最終要得到什麼,最好還是直接說出來吧!”米拉拉說,“難道說,我

對你的愛還不夠嗎……”

田埂的這句話正好被路過這裡的夏伺候聽見,突然大聲驚呼 :“多麼卑鄙

啊!”

田埂回頭一看,擰緊眉頭,一聲不響地轉過臉去。

“別這樣說,其實他很厚道!”米拉拉幫助田埂解圍。

“荒唐!”氣得發狂的夏伺候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高聲嚷道,“我們窮山

溝裡也有樂於奉獻的人。”

“大伯,你去忙吧。”看著板著臉的夏伺候,米拉拉當然知道他心中有火,

便故意把他支開。

“年輕人,鼠目寸光,豈能看到大世界!”夏伺候惡毒地丟下這句話。

夏伺候的目的再明白不過了,他想用激烈的話語試探田埂,看看他到底有

沒有自知之明。

“我的想法雖然有點偏激,但是我要為我的行為負責!”田埂彷彿控制不

住自己,霍地站了起來,態度非常堅決地說。

“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啊!”米拉拉絕望地說,突然也站了起來,撲到

他身上,摟住了他。

夏伺候急忙往旁邊走去,臉上帶著憂鬱瞅了米拉拉一眼,好像他的眼眶也

溼漉漉的了。

“我怎麼不負責,這是代表大部分人的想法嘛,現在我的思想也要發生根

本改變。如果照此推理,依你之言,我應該放棄很多優越的條件,和你在這裡

過著井底之蛙的生活,那豈不是在埋葬我的青春!”

“不!我覺得,現在全世界再沒有比你更幸福的人了。”米拉拉沒有聽見他

的責備,有點發瘋似的說,甚至是歇斯底里,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笑話,米拉拉,”田埂繼續尖酸刻薄地說,“你是不是把話說顛倒了,現

在全世界再沒有比我更不幸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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