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陳寅恪著作公版:簡體橫排爭論之外的時代意義

「悅讀」陳寅恪著作公版:簡體橫排爭論之外的時代意義

1982年上海古籍版陳寅恪集為繁體豎排

陳寅恪合集簡體橫排版日前在爭議聲中推出,譯林出版社在被推上爭議的風口浪尖的同時,也在出版界贏得了不少關注,這在出版業日漸式微的當下,因版式引發的爭議,反成全了一種極好的自我營銷。

2001年,我在深圳羅湖區一家個體書店買下三聯版《柳如是別傳》後,被其古奧艱澀的文字所嚇退,這部陳氏的成名作放到10年後才重新翻開,一讀就不曾釋手,半年時間方才讀完,成為我個人閱讀史上,閱讀時間最長的作品之一。

依稀記得當時的閱讀體驗,除了文字的古奧艱澀外,還有繁體豎排在閱讀習慣上的“障礙”。但後來的重讀,雖然有一定程度的影響,但並沒有覺得這樣的版式有何不妥。

這套當年100元出頭的《柳如是別傳》多年後在孔夫子舊書網上炒到了上千元一套。三聯一版再版,《柳如是別傳》仍然是陳寅恪合集中最暢銷的單品,而三聯在多版的同時,“不改初心”堅持繁體豎排,除了一定程度上遵循古籍出版的標準,更多,則體現出出版人對這位國寶一樣的學者的尊重和敬仰。

「悅讀」陳寅恪著作公版:簡體橫排爭論之外的時代意義

2011年三聯版陳寅恪集為繁體豎排

而此番譯林出版社敢於“吃螃蟹”,一改陳寅恪合集“繁體豎排”的成例而為“簡體橫排”,被老版陳集的擁躉視為“離經叛道”之舉,掀起不小風浪。

但也有支持此番改版的聲音。有讀者認為,譯林出版社的“譯”,不僅要重視把西方經典著作翻譯輸入到內地,更要注意將中國的傳統經典著作翻譯給讀者。而繁體轉簡體、豎排改橫排,正是經典“翻譯”的一種。

而在我看來,此番譯林的改版,倒非有意對傳統的顛覆和繁體豎排愛好者的冒犯,最直接的動因或許在於:陳寅恪作品集在成為公版之後,應如何搶抓機遇,“改頭換面”、策劃組織,為時代服務,為年輕讀者服務。這個公版之後的出版競爭舉措,以簡體橫排為策劃落點,從出版思路上來看,顯得極為高明,也極為輕巧。

我手上正好有三個版本的陳著。一為1982年上海古籍版的《元白詩箋證稿》;一為2011年的三聯版《元白詩箋證稿》;再一個就是本次譯林出版的《元白詩箋證稿》了。前兩版無疑皆為繁體豎排版,它們代表著它們出版那個時代的閱讀風尚。此番譯林的版本,是否代表著一種時代風尚,我不好下結論,還是留待將來的讀者評價吧。

譯林陳寅恪合集“簡體橫排版”的銷售情況究竟如何?從公開的評價來看,應該不是很樂觀,或許是“賠錢賺吆喝”。鑑於真實的數據存在一定的保密性,我們很難獲知陳寅恪合集簡體橫排版的真實銷售數據。但靠著陳寅恪這個近代以來的學術大IP,以及經典著作的版本收藏傳統,我卻覺得真實的狀況可能並非慘淡。在一些論者認為“簡體橫排版”會成為雞肋版的同時,一些年輕的讀者和收藏愛好者或許早就作好了下單的準備。

「悅讀」陳寅恪著作公版:簡體橫排爭論之外的時代意義

2020年4月版陳寅恪合集為簡體橫排版

從出版角度,給年輕的讀者掃除陳著文字、音韻、訓詁、版式上的諸多“障礙”,讓經典閱讀輕鬆快捷,譯林的選擇無可厚非。繁體豎排的歸繁體豎排,簡體橫排的歸簡體橫排,陳著成為公版之後的第一個時代出版落地,譯林無疑成為先著一鞭的贏家。銷售數據,在此時已經不重要了。扛過經營壓力,它給時代留下了第一個有爭議的陳著版本,卻讓讀者多了一個選擇。

閱讀,讓世界更美好;版式,讓閱讀更輕鬆,在第二十五個世界讀書日即將到來之際,譯林擁抱的這場出版變革,理應得到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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