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說《30歲的男人在屋頂》第十五章:火車上思家

我坐上了前往拉薩的火車,一路上的風景實在是太美妙了,但是這只是第二天我能看到的風景,因為我是晚上坐的火車,所以一開始根本看不到外面的風景。


這時候我卻根本無法睡得著,我一直在回顧著我的這一生,因為我馬上就30歲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才好,而所謂的三十而立,離我還很遠很遠。


這時候我想到了我的家庭,我的父母和親人,我想到了他們的一生,然後再看看我現在,我覺得我比他們還要活得悲哀。


我父母出生都是普通家庭,按照他們口述,兩個人是相親結識,然後也沒有現在人所謂的談了很久戀愛才結婚的,而是相親之後,就結婚了,所以我媽經常和我說,和我爸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而他們兩個人有沒有感情,這幾十年我也看得出來。兩個人是經常吵架,最狠的一次也是我記憶最深刻的一次,那時候我才十歲左右,也忘了是什麼原因兩個人吵了起來,然後我爸動手打了我媽,而當時我媽氣不過,拿起了凳子要揍我爸,而我爸當時跑的飛快,和他那肥胖的身材不成比例。


而我當時在幹嘛?我第一時間拉住了我媽的腿在那裡哭,我媽當時也在哭,但是我卻讓我媽當時沒辦法動,因為她怕傷害到我。可是那一件事卻傷害了她,她認為我是偏袒我爸的,所以當時一直在說我做的不對。


可是哪怕是到今天,我也並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因為一個家庭不應該有這麼多的矛盾,而這些矛盾在後面的日子裡,也讓他們倆夫妻徹底的沒有感情,只有了一個使命:“修一間房子,幫我娶媳婦。”


在此後的十多年間,父母的感情一直是深海冰一樣,沒有什麼火能讓他們之間的矛盾融化,哪怕是那麼一點點的融化,也不可能。哪怕是我長大了,也不行。


他們倆夫妻如今已經是屬於互相根本不信任對方的狀態,而錢成為了兩個人之間不信任的載體。他們哪裡有我們如今所說的,家庭的錢由女方或者男方去管理,他們選擇了互相保密,互相隱瞞,而這也導致如今已經30歲的我,家裡的房子還沒修起來,不過我並不介意房子修不修起來,因為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們,逼過他們必須要給我修房子娶媳婦。


但是這成為了他們的心病,因為自己家附近的很多鄰居都開始修了高高的漂漂亮亮的房子,而且還住的舒舒服服的,可是我們家還是那一如既往幾十年沒變的木房子,這讓他們覺得“這樣子下去,兒子該如何娶媳婦?”


我媽是在很早之前,就選擇了外出深圳去打工,到現在已經是十多年了,按照她自己所說,她現在年紀也大了,再有幾年時間也打不了工賺不到什麼錢了,所以現在的她十分拼命,一天可以上班十多個小時,我經常看到她的是黑眼圈很重很重。


我爸是在家裡做工的,也就是修房子的,但是他修了一輩子房子,到現在自己家的房子還沒開始修,真不知道他心裡會不會覺得這一輩子很失敗?但是按照我自己來看,他攢了這麼一輩子,還是這樣,家庭也並不成功的話,那是很失敗的。


父母之間的矛盾,之間的問題,也導致我到如今對家庭這個詞有了更深的理解,因為我父母這一輩子,是屬於攢了一輩子的人生,他們本來如果兩個人有一個人願意向對方退一步,也不會是這樣,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是沒有深厚的感情。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我覺得我爸本來是可以退讓的,但是他的大男子主義思想實在是太深了,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媽低過頭,我知道他這不是蠢,而是真的太大男子主義了。所以我也暗下過決心,我這輩子要是有可能,那我肯定不會和我爸一樣,在結婚之後還如此大男子主義,我願意退讓一輩子,換一個家庭和諧以及成功。


所以因為我爸,我也在思考我到底該不該去和網吧妹子談一談,因為她有了我的孩子。這些都是後話,因為當時的我只是這麼想了一下,沒辦法一下子下定決心,到底為了孩子妥協,還是為了愛而不妥協。


我媽是屬於那種什麼時候都悶在心裡不願意表達,她從不和我爸交心的談過事,反而是願意和我說很多她覺得不舒服的事情。比如說我媽和我奶奶之間,我也不知道她們倆為什麼會有矛盾,但是她從來不會說我奶奶不對,而是冷暴力。


可是她跟我說的原因是,因為我外婆的事情。我外婆在十年前去世,而按照我媽所說,我奶奶當時都不曾去看過我外婆一次。當然具體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維護我奶奶,我媽會發飆。


其實活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家庭如此失敗,最後的原因肯定是歸咎於我。如果早些年我願意,那我哪怕用生命去逼迫一下我父母,然後我家的房子肯定就建起來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讓父母還要操心了。


同樣,我媽跟我說的一些話和一些事,我應該代替她和我爸以及我奶奶說清楚,這樣他們之間哪怕是任何一方互相提起的時候道歉或者認個錯,這時候他們任何兩方的關係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到不能再冷。


我這個做兒子,做孫子的人,實在是太失敗,或許在我心裡所想的,不應該有太多的強求父母和逼迫父母的做法,到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一個錯誤的想法,而我該下決定的時候,也不曾下過任何一個決定。


臨行去拉薩前,我沒說的是,我和我媽大吵了一架,原因是我選擇了辭職,這在她看來實在是太任性了,而她也實在是對我操心太多,想來以後,她可能會選擇不再操心我的事情,而我在火車上也在想,剛才的這些事情,或許我回家了,會做出來,畢竟我不應該任性,而是該做一些在一個家庭裡,我該做的事情了。


還有一個關於我的有趣的事情,有一年我回家過年,然後我媽沒在家,我給了我爺爺奶奶和我爸一人500塊錢,然後等我媽回家,就馬上對我說:“你這不孝子,居然不給我錢。”


這一切的思考,在我清醒與半醒半睡之中,一直輪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時候我想過了,我下一站選擇的肯定是自己的家,我要把這一切的事情給說清楚,把一切的問題都給解決了,不然我真的是一個不孝子。


因為一個家庭,不只是父母一輩子是失敗,做兒子的也是失敗,而且還是徹底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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