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這個五一不存在的。
作者|張超 編輯|安心
“用一句話形容你的五一假期”，微博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有些出乎意料。
不同於往年對景點人滿為患的吐槽，關於2020年五一假期，評論中更多人表示“躺著過”、“加班過”、“沒體驗過”。
受疫情和高溫天氣影響，五一出遊人數大大降低。中國文化和旅遊部公佈的數據顯示，2020年5月1日-5日，全國共計接待國內遊客1.15億人次，實現國內旅遊收入475.6億元。
相較而言，2019年“五一”假日期間（5月1日-4日）全國國內旅遊接待總人數1.95億人次，實現旅遊收入1176.7億元。
為了刺激消費，一些地區還推出了消費券，打造“消費節”，試圖拉動經濟復甦。以上海為例，據悉，自5月4日20時“五五購物節”啟動至5月5日14時12分，在18個小時12分內，上海地區消費支付總額已超100億元。
一邊是景點人流平穩甚至稀少，一邊是假期商場人氣回升，可謂是“冰火兩重天”。這個五一假期，究竟有多少人出遊？旅遊業究竟恢復的怎麼樣了？
景點沒有人山人海
“今年五一可真冷清，熱門景點的人比平時還少。”這是鄭毅在江蘇金雞湖景區轉一圈下來最直觀的感受。
客流稀少的蘇州誠品書店
晚上7、8點鐘的誠品生活商場，原本應該是人流小高峰的時候，但今年五一期間，鄭毅卻基本看不到多少人，“只有餐飲店還有一些人，我吃的那家火鍋店據說挺火，但也不需要排隊。”
走出商場，鄭毅打車到金雞湖一帶的酒店，“基本一片黑”，“我還以為關門了，像鬼城一樣，直到後來在平臺看到可以預定酒店才知道只是酒店關了燈。”
在他看來，這種場景一點都不像想象中的“新CBD+旅遊景區”。就連平日人山人海的山塘街，這次人流也很稀少，“五一感覺好冷清”，鄭毅說。
從上海去到浙江莫干山度假的劉穎也感覺，五一期間景點人流量相較往年有大幅下降。
“沒覺得特別擁擠，景點排隊坐遊覽車也就等2-5分鐘，”劉穎表示，自己住的民宿所在村落往年都會堵車，但今年沒有，整體感受是“有遊客，沒有很冷清、很蕭條，但也沒有爆滿的感覺”。
莫干山腳下的村莊人煙稀少
事實上，“景點客流稀疏”是今年五一假期的主要特徵。據北京市文化和旅遊局一級巡視員周衛民透露，今年“五一”假期，全市接待旅遊總人數為463.3萬人次，恢復到去年同期55%；旅遊總收入41.8億元，恢復到去年同期36%。用他的話說，“全市旅遊秩序總體安全、平穩、有序，五一假期旅遊是一個健康的假期、有序的假期、回暖的假期、安心的假期”。
過往因為人流量巨大頻頻登上微博熱搜的西湖景區，今年五一也呈現出“人流平穩”的特徵。
根據杭州汽車電臺“西湖之聲”公佈的數據，五一期間，西湖景區各公園景點日承載量均未超過最大承載量的30%。截至5月5日16時，“五一”長假期間杭州西湖風景名勝區各公園景點共接待市民遊客88.07萬人次，其中，收費公園客流量為19.44萬人次。
相較而言，2019年五一期間，西湖景區各公園景點單日迎接中外遊客、市民就接近80萬人次。
今年的情況與各大景點採取的限流措施也有密切關係。為了防止人流密集帶來疫情風險，保障五一期間遊客遊覽安全，不少景點採取了五一期間“實名預約購票”措施。
以杭州西湖風景區為例，他們要求五一期間4A以上收費景點實行網上預約制，且各收費景點按照公園（景點）核定最大承載量的30%控制遊客流量，無預約不可入園。
“自駕遊”、“周邊遊”為主
在疫情風險尚未完全解除的當下，不少人又心癢難耐、管不住一顆外出遊玩的心，“自駕遊”就成為了最合適的選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堵堵堵”依然是一座繞不過去的大山。
“五一出上海太堵了，從上海到江蘇啟東，全程100多公里，早上9點出發，下午2點才到。”回憶起今年五一出遊經歷，王麗被堵得至今心有餘悸。
這還不算最慘的，據她透露，親戚從上海到江蘇啟東，出發了三次，“前兩次堵得走不動，凌晨1點再出發，3點終於到酒店。”
據浦東交警介紹，5月1日，上海前往崇明方向的相關路網“全線”飄紅，流量相比去年同期增加了50%。浦東、崇明交警甚至提前發出預警，“必堵！必堵！必堵！”，G40上海長江隧道持續擁堵超過30小時。
浦東警方微博發文提醒部分路段擁堵
堵在這段路上的除了部分返鄉人群，還有一部分“自駕遊”旅客。不過，長時間擁堵畢竟還是少數，從全天候科技瞭解到的情況，五一假期前往目的地途中擁堵時長大多還是在1小時內。
受疫情影響，五一期間跨省、長途與出境遊受到限制，本地人遊本地，以及4天以內的周邊遊成為主流。
攜程發佈的《2020“五一”旅遊消費新趨勢大數據預測報告》顯示，五一期間，全國最熱出發地與目的地高度重合。與之相應的，平臺上本地玩樂產品，和4天3晚、3天2晚跟團周邊遊搜索量與預訂量顯著增長。
五一期間全國最熱出發地與目的地高度重合（圖片來源：攜程）
而在出行時，獨立用車、用導遊成為一種全新的旅遊趨勢，本地人遊玩也玩出了不一樣的精彩。
相較於其它交通方式，有特徵的“自駕遊”是今年遊客五一出行的重要選擇。馬蜂窩的數據顯示，自京津冀健康碼互認和北京市內跟團遊恢復後，“河北自駕遊”搜索熱度周環比上漲166%，“北京周邊自駕遊”搜索熱度周環比上漲87%。
不僅如此，一家一車的“房車遊”也成為了2020年五一假期的“新玩法”。攜程公佈的數據，近期搜索“房車遊”的遊客環比3月實現翻番；“網約導遊”近期訂單量環比3月增長近3倍，三亞、上海、西安、成都、杭州預計成為“五一”人氣最高的目的地。
同時，“租車遊”因為自由、乾淨、私密，成為近期恢復情況最好的旅遊業務之一。據悉，近期攜程租車訂單已達去年同期70%。目前，攜程平臺上租車訂單繼續猛增。從預訂訂單統計，五一期間自由行與租車最熱門的省份前三名為廣東、浙江、江蘇。
一些沒有車的都市青年也變換著花樣過五一，野餐成為了新風尚。上述遊客王麗表示，她那些沒有外出旅遊的朋友們，好多都在家附近的公園野餐，“朋友圈40條狀態，有30條曬野餐。”
王麗朋友曬出的野餐圖
餓了麼數據顯示，在公園裡一邊野餐一邊叫外賣成為了今年五一外賣最大特點。不同城市的野餐風格也有不同特點，上海人最喜歡在公園點咖啡，昆明人喜歡點燒烤，而哈爾濱人則喜歡點麻辣燙。
只不過，各地在“春夏冬”多季切換的五一，野餐時候誰熱誰知道。
住宿價格上浮
除了交通，餐飲和住宿也是出遊時兩個必不可少的環節。消費者們壓抑了近兩個多月的旅遊慾望，在五一期間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釋放。
自今年3月末開始，攜程“BOSS”直播齒輪飛速轉動。40天后，“齒輪效應”終於展現：攜程預售酒店五一逆勢大漲175%，率先突破疫情封鎖，創效遠超去年同期。
在消費者預定酒店時，高端產品的搜索和銷售量也在此前呈現明顯上升態勢。
攜程公佈的最新數據顯示，“五一”遊客出行，多選大面積、坐擁山景、湖景、海景、私家沙灘的高星酒店。其中，從房型選擇上，相比往年，套房、別墅類房型銷量略有上升，親子房仍是五一遊客剛需；從酒店星級上來看，消費者已預訂的酒店中，4星、5星間夜佔比達55%，高星級酒店明顯更受歡迎；在攜程的酒店預售中，5星級酒店的間夜佔比達到了50%，選擇1000元以上酒店產品的訂單比例也在全部訂單中佔比最高。
“今年以來，遊客的出遊熱情一直因疫情被壓抑，加之境外遊進入冰凍期，不少高端遊客轉向國內。此外，出於安全防疫考慮，遊客也會提升對出行品質的要求。多方作用下，高品質產品自然備受歡迎。”攜程旅遊專家說。
然而，從劉穎瞭解到的情況看，酒店價格在五一期間也有明顯上浮。“五一期間，民宿價格比平時貴了大概20%-30%。”在莫干山住了幾天，劉穎觀察到，只有假期第一天是滿房，後面幾天陸續有空房，5月5日全部房間就清空了。
同程發佈的報告與劉穎的觀察類似。報告稱，由於疫情期間住宿供需結構的變化，今年五一期間全國各類住宿設施的平均房價約為405元/間夜，比去年同期上漲約42%。
餐飲方面，王麗表示，“不確定是不是漲過價，感覺吃飯不便宜。啟東這樣的縣級市，一般的店鋪人均也要100以上。”不過，劉穎所在的莫干山度假區整體來說，價格應該比較穩定，“從菜單看，價格沒有變化。”
雖然從總體數據上看，旅遊業還未恢復到去年同期水平，但這個五一假期註定“意義重大”：疫情使各地景區紛紛加速在線預約建設，在線訂票人數不斷增長；景區在預約制下舒適度大幅提升；各類新玩法層出不窮；甚至不少遊客“說走就走”，消費熱情日益高漲。
攜程的數據顯示，在4月29日預訂4月30日-5月5日出行的交通訂單（含機票、火車票、汽車票、用車），對比4月1日-4月23日期間預訂4月24日-4月29日交通出行訂單量，增長幅度超過130%。
直播中的攜程聯合創始人、董事局主席梁建章（右）
正如攜程聯合創始人、董事局主席梁建章所說，“從國內旅遊業績看得出，大家的信心在逐步恢復。我們要做的不是期待反彈，而是努力推出更適合消費者的產品，更好的優惠套餐，通過營銷創新推給消費者，加速行業恢復過程。”
（應採訪要求文中鄭毅、劉穎、王麗均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