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老人和那隻老貓,彭鎮老茶館,一部活著的時光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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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奔走了全國各地,看到那些一百年以上的建築老屋、乃至一條古街道和一顆老樹而活在現在而感到驚訝和神奇。世事難料,斗轉星移,世間每一個輪迴都經歷了那麼多滄桑,歷史從未有停止腳步而安靜的定格,一部一直走在路上的歷史,不免包括“文革”、“破四舊”以及打砸搶和和歲月的侵蝕,卻依然讓那些老屋老樹保持至今本身真乃是一個奇蹟。這也是一個確幸,保存完好,讓後來人能沿著作古的人留下的勞動智慧卻發現祖輩上的淳樸與生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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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古建築的記憶,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安徽,我曾經去過安徽黟縣,發現那裡的民居保存完好,至今還有人居住在老祖宗留下的老屋裡,一點都沒有違和感,白牆黛瓦灰磚,典型的徽式建築風格,徽式建築走向世界也許就是歷史給與的最好的讚美,這些老屋一代代人走過,經歷了百年滄桑,值得後來人的敬畏,可敬可嘆。我也去過位於成都20公里的彭鎮,這是一座帶著青苔記憶的明清時代的村落,說村落有點不確切,按照現在的定位應該算是一個鎮級別的佈局。據歷史可考,現在的彭鎮早在明代時期周邊就開始自發形成了附近村民匯聚在這裡交易農副產品的記載。據說,那個時候的彭鎮名字叫做永豐場,能稱之為場的地方要比村大,一定會有市場一類的集散地,眾多、商貿和交易,也就有了繁榮的市場。說書人三天三夜也講不完的歷史,要從一個彭姓的一個大戶人家走進永豐場後,子孫嫡系一代代繁衍,大家族的擴張除了人口更多的是帶動周邊的昌榮,於是就慢慢成了彭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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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說:“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人活動的本身就在創造著歷史,而彭鎮的歷史不僅僅是久遠,更是一部活著的走動的關於老成都周邊幾百年前的農人最直觀最原始的活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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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彭鎮的老街上,青石鋪成的路面凹凸不平,當地人習慣在自家騰出一個房間作為店鋪,經營一些針頭線腦,新鮮時令的蔬菜糧食,換取一些生活用品,而每一間店鋪更是一個會客廳,臨街而生的鋪面,在門前放一個四方小桌,放幾把馬紮,一杯茶的會友方式,開始了“擺龍門”的半天聊,時間就是在這樣的閒雜和無意之中溜走,一代代的彭鎮人是老成都的一個縮影,慢生活也從一個鄉村小鎮一縷縷的散發出來,值得一提的彭鎮有名,因一百年茶館享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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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彭鎮的時候,正是三月中旬,是為一家叫做“彭鎮茶館”的老時光而去的,西南的天氣,春寒瞭哨,對於一個習慣在暖氣裡度過初春的北方人,落地到成都你還是會感到有一些寒意襲身。在成都雙流機場落地之後,此刻是向晚時分,不忍心客留機場,於是,打車來到彭鎮,夜宿彭鎮一個民居,吃了一碗抄手,肉身似乎有了一點暖意,夜晚整個房間有一些清冷。民居的老闆知道我來彭鎮是為茶館來意之後,告訴我早點睡覺,明天可以早點去趕9點之前早班的茶客時光,10點之後還有一批茶客,整個茶館一天時光下來,茶場是不散的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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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也是慕名為彭鎮茶館而去,直赴茶館,卻忽視了一個同具百年意義的彭鎮,彭鎮屬於當地著名的雙流古場鎮之一。因為鎮上有一條河穿流而過,所以這裡曾經一度繁華的水陸碼頭,也顯示了當時的商貿繁華之景。早期明代時期的建築在清末因為戰亂而毀不再少數,所以現在鎮上許多建築準確的說百年曆史一點不為過,但隨著生活和城鄉新功能轉換建設的需求,鎮上也相繼在樓房和老屋之間的交替發展。至今保留的永豐街、馬市壩街、新街、春波路被統稱為“彭鎮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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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人城裡和鄉下人的日子都離不開舒緩,離不開侃大山,離不開牌桌和茶社,僅僅一個不大的彭鎮就傳承下來一個茶館,你就可以想象當地人對於茶的熱愛,已經超過一杯茶的本身,茶文化在四川折射的更多的是一種生活態度和張揚的生活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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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彭鎮茶館保持到現在的氣息,遠遠大於一杯茶的功夫,從早上5點開門納客,第一批茶客就走進茶館,開啟了小鎮新的一天。許多茶客自帶茶杯或者將茶杯直接放在茶臺上,自留一個標記不至於搞錯,有秩有序的以茶會友,成為多年以後的歲月傳承。三五個老人自發的聚在一起為一桌,也都是日常習性相近的街坊鄰居,侃著相同的話題,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日子雖然過的清苦,倒也踏實和祥和,一杯茶時光雖然短暫,話題從人情世故和家長裡短,到世界和國家大事,濃濃的方言裡也夾著濃濃的生活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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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和茶館之間無言的對白,是這座茶館的人文魅力,還有更應景的老物件,牆上掛的,桌子上擺的,凹凸的地面,有著腳印走過的地面光滑的痕跡,也讓這座茶館賦予了歲月之厚重。燒水的茶壺吱吱的叫著,冒著熱氣的茶壺和特意誇大倒水動作的店小二,都在心照不宣的記錄了這裡的所謂的“老”、所謂的時光、所謂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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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老貓也在茶館生活了十幾年,老貓的孩子也學會了徜徉在茶館與茶客之間交流,旁若無人的享受一份屬於貓咪的午後時光。生命得以延續的不僅僅是一隻貓,那把磨亮了提手的茶壺、在賬裡賬外被撥亮了的算盤珠和帶著刻度的桿秤都有自己的生命。日子本身就是一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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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鎮老茶館不是一個時代的縮影,而是成都鄉下人最樸素的日子的繼續。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外出打工的後生不再回歸彭鎮,但是,能固守在彭鎮的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他們跟隨著歲月慢慢老去,最終也會定格在老茶館,談著曾經的和正在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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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前往彭鎮茶館的攝影朋友,這個茶館對於攝影師來說非常歡迎,你交上10元錢要一杯可以續杯的茉莉花茶,就可以盡興的創作了。茶館的老人非常配合,他們也知道,這個茶館,他們才是真正的主角。人文攝影是茶館的旅遊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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