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喜歡你"背後,感動千萬人的故事

謝小瓷和安桐的故事我只是一個見證者,這個故事埋葬三年,我曾經答應過謝小瓷要把她寫進我的書裡,現在終於如願了。但時至如今我還是會經常想起那個倔強的女孩,她在最後一刻還是該死的相信愛情。

初春

初春正是各種流行性疾病的高發期,所以謝小瓷不外乎再次成為了一名過敏性蕁麻疹患者。

大廳裡不同尋常般的寂靜,嘈雜,煩亂,猶如街角的菜市,令人頭痛不已。

“外用,口服,去交錢”

門診部的護士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似乎面對長龍般的隊伍習以為常,甩出了單子,便不再言語。

“過敏體質,這日子是沒法過了。”謝小瓷看也沒看那張面癱臉,捏著票據絮絮叨叨地交了費用,輕車熟路的模樣,讓周圍惶恐的面容顯得越發無助。

“人還真是多。”

謝小瓷伸出右手手敲了敲玻璃窗,而左手纖長卻白的透明指節則有規律的敲擊著冰冷的大理石櫃臺。

來往的護士對這位“常客“並不陌生,笑著打了招呼又抱著不知名的文本與堆疊如山的針具藥品匆匆忙忙地走開。

“小瓷來了啊,又過敏了嗎?”這是謝小瓷聽到最多的問話。

“嗯,春天,花粉多。”謝小瓷抬了抬帽簷,再次回以微笑。

“哎?小瓷,安桐呢?又沒陪你來嗎?這可都好幾年了?”抓藥的護士走過來,看了一眼發呆的謝小瓷奇怪問道。

“啊?啊,他啊,沒有。”謝小瓷挑起耳邊的碎髮抿到耳後,笑了笑說道。

想了想,謝小瓷又再次解釋道。“他忙,不方便。嗯,在外地,一直都忙。我們很好,別擔心。”

大概沒有人聽見她的回答,也大概所有的對話都會始於莫名,終於莫名。而抓藥的小護士在完成了謝小瓷的接待後便又開始了下一位的工作。

自嘲地笑了笑,謝小瓷點了點眉心,將手中的單據揉成了一團。

出了醫院,謝小瓷將手中的瓶瓶罐罐塞進了手提袋中,刺眼的陽光讓在陰暗的大廳裡呆久了的她極不適應,抬起手的瞬間,帶著星星散散亮片的袖角,花了她的眼。

初春依然微冷,謝小瓷緊裹著厚實的呢子外套,打了個寒顫,緊了緊圍巾,試圖在最小的空間中需求溫暖。

陽光依然刺眼得讓人極度不適,謝小瓷壓了壓帽簷,看向遠處。

“呼。”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冷。”

春天永遠是美好卻又殘酷的,帶著朝氣蓬勃的希望也帶著似冬的刺骨冷風。

而你卻偏偏不願像深冬般裹成一團一團像一隻笨拙的熊貓。

“安桐。”

謝小瓷彎起了嘴角。

“這個春天,你又在哪裡呢?”

蒼白的指尖劃過彎曲的嘴角,謝小瓷突然意識到自己仍然在笑,在為一個陌生人笑。

"嗨,我喜歡你"背後,感動千萬人的故事

涼夏

二十四歲的謝小瓷依然相信那個至今仍然讓她想起仍會彎起嘴角微笑的男孩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想念著她。

即使沒有任何人相信。

“只要安桐還活著,我就會愛他一輩子,就是這樣。”謝小瓷永遠是個執拗的女孩,執拗到沒有人可以改變她的思想,她的執著。

安桐還活著,這是無疑的。

只是愛情,誰又能解釋什麼呢?

四年前

“我要去美國了。”

“好,多久?”

“一輩子。”

這不是一個童話般的夏天,沒有炙烤的烈陽,沒有仲夏的種子,這裡是上海,東方明珠。

安桐的突如其來的決定沒有讓謝小瓷有絲毫質疑,然而一輩子的出口卻不是關於愛情,這讓謝小瓷在某一瞬間失神片刻。

“什麼意思?”只有一米五九的謝小瓷抬起頭費力的看向一米九五的安桐。

這是一對有著兩個輪迴身高差的友人,很般配,卻很悲傷。

“我要去美國了,學習,工作,定居。”安桐平靜地陳述著,彷彿這一切並非是他的人生。

“這不就是一輩子嗎?”

謝小瓷沒有矯情的質問安桐是否愛她。

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安桐,一路順風。”

謝小瓷所期待的未來終結在上海市中心的一座咖啡廳中,進行的不過十句話的對話。

這一對默契的朋友,他們僅僅把這一次分離當作小別,卻後知後覺發現拿在手裡的是一張沒有返程的機票和一件機場免稅店的女士外套。

離別總有重逢,何況愛情。

謝小瓷如此想著。

“安桐的夢想在這裡無法實現。”謝小瓷坐在天台上努力墊腳向遠處望去。

“這裡並不夠高。”看著我詫異的眼神,她笑了笑:

“這裡看不到美國的。”

後來的謝小瓷總喜歡看著美國的新聞,學著美國的語言,想著那個在美國的人。

謝小瓷無法離開這片故土遠走他鄉,並非經濟問題,也並非家庭問題。

"嗨,我喜歡你"背後,感動千萬人的故事

深秋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重來,你會如何選擇?”大學時期心理學導師給她的學生出了這樣一道題。

我和謝小瓷都在其中。

“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卵細胞。”謝小瓷用毫無血色的手指點著面前的試卷開玩笑說道。

謝小瓷患有家族病史過敏性哮喘,她的父親,祖母都沒有活著走過三十歲這個時間門檻。

“我會的,放心。”謝小瓷不止一次對我的擔心表示無所謂。

“我命大,一直如此。”

謝小瓷與安桐的故事開始於春天,終結於春天,從此以後春天成為了希望和噩夢的代名詞。

作為外人的我並不知道這是一段如何美好或悲傷的故事。

然而我卻知道,這是一對相愛的朋友,而並非相愛的情侶。

安桐離開上海的那一天,謝小瓷的電話如期而至。

“他走了。”

“嗯。”

“我喜歡他。”

“嗯。”

“可他不知道。”

安桐知道,我知道。僅僅是後來的我,還有最後一刻的謝小瓷。

五年後的我看著病床上的謝小瓷,看著她費力地呼吸著,似乎想要與我說些什麼時,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個消失了五年的人最終帶給謝小瓷的是結局。

我什麼都聽不見,即使我是個耳聰目明的人。

謝小瓷穿著那件她珍視的外套,袖角的亮片支離破碎,線頭亂七八糟地堆在哪裡,其他位置卻又完好無損。

謝小瓷不會有事,因為即使她已然瀕臨盡頭卻仍然好好地在我的面前叫我米粒。

然而,這一次我什麼也沒有聽到,直到醫生摘下口罩撤去所有儀器看著我搖了搖頭並遞給我一張泛黃的紙條。

“嗨,我喜歡你。謝小瓷 —安桐”

寒冬

我叫米蘭,和你想的那個米蘭不同的米蘭,見證了一段悲劇又非愛情的愛情的米蘭。

在謝小瓷的葬禮上我叫住了歸國準備婚禮的安桐。

“安桐,你記得謝小瓷這一輩子對你說的第一句話嗎?”我問道。

十年以後的今天,我深刻記得那天的陽光,刺目得讓人不願意睜開雙眼,教堂的白色建築物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彩虹般的色彩,安桐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亦如謝小瓷第一次見到他那般,斯文,朝氣。

“我記得。”

安桐回過頭,嘴角帶著我與他相識二十五年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得笑容。

似笑非笑,有悲傷,有釋懷,也有懷念。

他轉過身,看著我,不如說是看著我身後的白棺。嘴角帶著微微向上彎曲的笑容。

“嗨,我喜歡你。”

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演變成一束,繼而,淚流滿面。

謝小瓷十七歲遇到安桐,二十歲與安桐跨國而居不再聯繫,直至安桐歸國的那一年。

謝小瓷二十五歲,她搬了家,換了所有的聯繫方式,住在了教堂中。

一輩子。

故事結束了,倉促而快速,猶如謝小瓷曾經付出卻沒有回報的愛情,也如安桐後知後覺的悔恨與懷念。

如果相愛,如何在意其他的一切外界干擾。

不要說夢想與愛情不能共存,總有人願意為你吃苦,也總有人願意在原地等你,即使沒有結果,終究無悔。

人生中你的每一個決定,在你說出口的那一刻就註定再也無法修改,愛情是玫瑰也是毒藥,接受或者拒絕,不要猶豫,也不要躑躅。

因為愛情,也有是與非。

這是一個沒有絲毫雲彩,陽光明媚的初春。

這是一個沒有謝小瓷的初春。

最後的我終於明白,那個帶著青春活力在古城小巷中對自己喜歡的男生說“我喜歡你”的謝小瓷在這個初春終於可以呼吸新鮮的空氣,終於可以撫摸那些豔麗奪目的花枝,終於可以看著那個愛過的人說“嗨,我喜歡你。”

即使沒有人能聽見。

"嗨,我喜歡你"背後,感動千萬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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