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戰,解放石家莊後,如今潛伏在《老酒館》裡,他想幹什麼?

在剛剛收官的年代劇《老酒館》裡,有一位戲份不多,卻每一次出場都堪稱經典的配角:馮恩鶴。他在劇中飾演曾在皇宮裡教小王爺摜跤、如今流落在大連街頭的前朝"遺民"那正紅,街上人稱"那爺",一個自稱"奴才",怎麼也叫不醒的"保皇派"。

最年輕的電視劇觀眾可能對10年前火爆到無法複製的諜戰劇《潛伏》沒有太深的影響,但略年長的觀眾一定記得軍統情報站的那個站長,老謀深算,處事圓滑,他把控全局,卻在壓制中激發著孫紅雷的演技一步步炸裂。這個角色就是由馮恩鶴扮演,他對情報站長的塑造,入木三分,又立體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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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恩鶴,國家一級演員。

作為八一電影製片廠的演員,馮恩鶴早在1974年就參演了《南征北戰》這一膾炙人口的主旋律電影。相信大部分看過這部電影的中國人當年都是以露天電影的形式觀看,觀影體驗與如今在電影院的感受有天壤之別,但彼時的電影製作和演員的表演一點不輸於當下高票房的任何一部製作。其實不誇張地說,《南征北戰》在當年的觀影人次絕對不低於10億,這恐怕是當下任何一部大製作都遠不能望其項背的數字吧。1981年,馮恩鶴又出演過《解放石家莊》這一戰爭大片,但他真正被中國觀眾熟知並記住,應該是2008年的諜戰劇《潛伏》之後。

馮恩鶴在《潛伏》中的演技可圈可點,當時已有太多的評論文章梳理過,今天我們說說他在《老酒館》中的精湛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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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劇《老酒館》中飾演那正紅

馮恩鶴飾演的那正紅第一次出場,是老酒館被一群地痞流氓牽著惡狗堵在門口敲詐勒索,那正紅路見不平仗義執言,一出手就把小流氓摔了出去,手法乾淨利落。但在後邊和流氓頭子較量時,卻因為年老體衰,氣勢足而力量弱,眼看著要落敗,幸好陳懷海及時出手,才保住了他的顏面。這一場戲頗具隱喻意義,那正紅的自不量力和差點輸給地頭蛇的沮喪,被馮恩鶴在不露聲色之間就演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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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王爺”表忠心

後來在賀義堂的菜館裡,那正紅"有幸"得到了和叫不出姓名的王爺說話的機會,承蒙賜座,他恭恭敬敬地把小半個屁股搭在椅子沿上,這個小小的細節被馮恩鶴演繹出來,就是劇中人那正紅奴才心態的真實體現,為表忠心,又把自己的長辮子從圍巾底下小心翼翼地拉出來,高高舉起表明心志,及至在後來,對王爺高呼萬歲千歲時,從椅子上跌落下去。一個從骨子裡還認為自己是奴才,大清王朝也還沒滅亡的"遺民"形象便躍然屏幕。不得不說,這就是老戲骨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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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辮——大清遺民最後的標識

為了請前"皇后"吃一頓中餐,那正紅大費周折,折騰自己也折騰老酒館的人,甚至不惜在日本人面前受盡屈辱,也要讓他的"主子"吃一口好的。他篤信自己還能在"皇上"面前謀一份差事,或者說,他還想以自己的一把老骨頭給"皇上"效忠,不惜變賣房屋家產,只為想方設法接近他的"目標人物"。其實他心裡想要效忠的,不是國家,在他心裡似乎也不存在國家這一概念,"皇上"、"皇宮"這些早已成為過去時的東西被他奉為至高無上的象徵,但即使在後來溥儀成為日本人的傀儡做了偽"滿洲國"的皇帝,那正紅依然認為皇帝還是他的那個皇帝,自己若能被啟用,他甘為奴才,效忠於那個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所謂"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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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來的滷肉,卻被一群流浪兒瓜分。身後“美味佳餚”的招牌頗具諷刺意味

窮困潦倒的那正紅被日本浪人割去長辮,還差點被砍死,他也深信不疑,自己遲早會接到皇上的詔令,讓他肩挑重任,為"國"效力。至於眼下所受的羞辱、窮困、磨難等等,他倒毫無怨言,認為這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前的"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屬於考驗,而他相信自己經受得住這種考驗,因為自己出身正統,是旗人,有良好的"政治覺悟",所以他有理由嘲笑陳懷海是草民、是愚民,不可教化,哪怕這個人剛剛從日本浪人的刀下救了他一命。

宣佈跟那正紅絕交的陳懷海那個時候心裡是悲涼而失望的,他遇上了一個叫不醒的人,哀其不爭,怒其不醒,大概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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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離去的老伴,他感受到的也許是“大勢已去”

但馮恩鶴並沒有藉著那正紅已近乎"瘋癲"的狀態肆意張狂,他一直收著勁,不讓那正紅的"痴狂"多一分,也不讓他的落寞少一分,人前昂首,人後垂頭。他的張弛有度讓這個人物形象愈加飽滿。

當他鬚髮皆白,站在落日的餘暉下看著相守半生的老伴離他而去時,他的內心也是悲涼的,那悲涼從他茫然的眼神中穿透了時空,那是一個時代的落幕,只是他還沒做好迎接星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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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那正紅,茫然與悲涼並存

馮恩鶴生於1948年,拍攝《老酒館》時已經70歲,這個年齡在劇組中還不算最年長的,但也絕不年輕了。他的每一場戲,都經得起琢磨,每一個細節,都可作為教材,屏幕前的舉重若輕,是他在片場不遺餘力的付出。這是老戲骨的風範,更是一個好演員的職業精神和藝術操守。

南征北戰,解放石家莊後,如今潛伏在《老酒館》裡,他想幹什麼?

終於醒了

他以一個配角的戲份,演出了和主角一樣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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