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都來此:從“園林”的變遷,看蘇州的“治癒”與藝術傳承

#引言:

蘇州園林,江南之絕。蘇州這座城市,臨近北方,在隋代大運河開闢之後,成為了南方首先富足起來的地區,悠悠江南,歷史底蘊也並不薄弱,隋唐之前,蘇州是一座神秘的“溫柔水鄉”,隋唐之後,蘇州高速發展,發達的經濟配以江南無限的生命力,讓許許多多文人墨客,歷史名家都到過此地小住,沉澱人生。因此,蘇州的歷史,更是中華民族諸多文人,旅者,過客的“心理沉澱”史,是人生閱歷,時代特色匯入建築風格的“文潮”史,他們以或完整或存留的遺蹟坐落在蘇州城中,綻放蘇州耀眼的人性之光。

園林“接力棒”,歷史痕跡的傳遞(一)

“姑蘇圍城”,可以說蘇州的姑蘇區,便是如今蘇州園林的“心臟”所在。世人對蘇州園林最直接的印象便是“拙政園”,可對於在蘇州建設園庭的歷史來說,建於明代的拙政園,也僅是一個“亮麗”的後輩。

“蘇州園林”最早的雛形是“諸侯吳王”的江南林苑,當時稱之為“囿”(you)。早在周文王之時,就存在過“靈囿”這一形式的園林建築,囿是將各具特色的植物,飾物,房屋的裝理風格匯聚到一起,成為個性鮮明的的林苑。春秋戰國時,吳國定都“蘇州”,大致在公元前500年這段時間前後,從壽夢到夫差,諸侯吳王們十分熱愛打造園林,因此奠定了蘇州園林未來的發展基礎。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夏駕湖”以及“長洲苑”,其中唯有“長洲苑”尚有遺蹟留存,而著名的夏駕湖,早在宋之時便已經成為陸地。唐代陸廣微曾在夏駕湖即將消失前親臨湖區:“夏駕湖,壽夢盛夏乘駕納涼處。鑿湖為池,置苑為囿”。隨著時光的推移,蘇州建園者越來越多,成為文人仕者的風尚。姑蘇區內有著名的“四大蘇州園林”,按照時間的排序,北宋“滄浪亭”為最先,其次則到元代的“獅子林”,明代的“拙政園”與“東園”,其中“東園”被改名為如今的“留園”。在蘇州建園,本就是一種江南之人的“文思情懷”,除卻著名的四大名園,蘇州還有數十處園林存在著,大多數為明清所建,但這些歷史的痕跡,正是不斷傳承的線條。

“失意”都來此:從“園林”的變遷,看蘇州的“治癒”與藝術傳承


據各代歷史記載,大多數蘇州園林都會在瀕臨毀滅之際,被後代的文人或商客所挽救重修,例如“拙政園”與“留園”就是因此得以保全。如此可見,蘇州園林的傳承便成為了一種不可斷裂的默契,如同接力棒一般,自古傳遞,到了近現代的中國,國家也曾數次修補蘇州園林,以古書的描述以及蘇州文人派的精髓盡力保全蘇州園林還有的歷史面貌,成為如今我們進入蘇州,便可探索的文化建築瑰寶。

蘇州園林的發展軌跡

蘇州園林的大量建造是在明清時期,當地園林的發展也不是一個短暫的過程,在最早先秦與漢代,蘇州園林是屬於萌芽階段,再到後來,熱愛山水閒逸,鍾情江南的文人情懷開始出現,於是蘇州園林才一步步生長著,每一個美妙的園林名稱背後,都有著一個時代的歷史特色。

①、萌芽:漢晉時代

在生產力低下的春秋戰國以及秦漢時期,蘇州建造園林也僅是極少的個例。直到漢代生產力逐漸提高,漢代統治者才開始有了閒情逸致建造專屬園林,而且不再限於帝王,正是建造階級的擴大化,讓蘇州園林的廣泛出現有了可能,如漢武帝時期,蘇州人朱買臣就曾在蘇州建園。到了晉代,晉文人開始熱愛山水之景,謝靈運開創風格,蘇州這一江南美色寶地,自然成為諸多晉代文人“養育山水情懷”的好地方,著名的“吳中第一園”闢疆園就是出現在晉代。

②、南北匯聚的興起:唐宋之時

繼晉代“山水”情懷興起後,蘇州園林文化趨於平穩發展,之後過渡到隋唐時期,因為道佛等宗教的理念影響,在蘇州建園的“信念”沒有徹底鞏固。直到京杭大運河的出現,南北便捷通道打開,越來越多的北方中原人物南下蘇州,蘇州園林的風采才被目睹到,再加上南北貿易的逐漸增加,建園者們開始有了足夠的財富和設計理念來打造園林,蘇州開始有了“半長安”的稱謂,在唐代末期,蘇州刺史白居易所作的《太湖石記》寫的正是在蘇州形成的一種“園林文化”,它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家居風格之中。到了宋時,蘇舜欽就建立了著名的“滄浪亭”,而同樣這一時期,“慶曆文人”們的開放思想,也推動了蘇州園林風格的一次大進步。

“失意”都來此:從“園林”的變遷,看蘇州的“治癒”與藝術傳承


③、建園高潮:明清時代

這一時期的建園高潮出現,其中根源在於“富人”階級的增多。例如明代著名商人沈萬三,其故鄉“周莊”便是在蘇州,而《吳風錄》更是記載道:“至今吳中富豪,竟以湖石築峙奇峰陰洞”。這代表著當時的蘇州商人們,富賈們已經以蘇州園林的建築特色作為房屋的“裝修風格”,因為“石”文化,正是蘇州園林的一大亮點。據近現代學者研究,明清之際出現的“蘇州園林”風格式建築幾乎達到六百之數,而清代的蘇州園林的再次高漲,根源在於延續了明代園林的傳承,且在清代嘉靖之後,漢人文化群體的崛起也之息息相關。

園林也有“個性”:寫下刻下這江南(二)

蘇州園林的“風格”,也是蘇州見證歷史變換的一個特徵。自隋唐之後,蘇州的經濟地位舉重若輕,宋代有言稱“蘇湖可養天下”,再到南宋經濟重心南移,這都讓當時來到蘇州建造園林的文人風格有所改變。

蘇州園林以“假山”、“花樹”、“水榭”、“塘橋”四種主要物象為園林根本。其實,這樣的風格,很大根源還是在於晉代的“山水情懷”。這一時期的“厭仕歸隱”情懷,則是一個主要的文人基調,這種思想,恰好成為了後來諸多來到蘇州建園的文人仕者的精神指向。如“滄浪亭”,北宋蘇舜欽“傍水作亭曰滄浪”,就是其在仕途不順後,才寄託情懷於蘇州,除此之外,“拙政園”的拙政之名正是取於晉代文作《閒居賦》:“灌園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為政也”。拙政所表示的深意,即“不再牽扯仕途”之深思。所以蘇州是古代“文人仕者”的療傷地,更是文學精神的沉澱地,而除了文學精神以外,蘇州的園林,更是各種藝術形式的時代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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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唐宋時代的“繪畫書法”,這種精髓的藝術精神就被融入到蘇州園林中去,如今在“網師園”以及“獅子林”中,可以看到一些假山上、石桌上、牆壁上的藝術繪畫還有書法的臨摹,這個文藝增長的時代,園林更成為了文人們的“紙”,用於標下自我的文藝特色,直至明清,這種習慣都不曾改變,反而還再度高漲。豐富的藝術形式,完美的表達,讓蘇州不僅僅是擁有蘇州園林,更是印刻著許許多多文人們途徑此地歲月的痕跡。也正是如此,江南美名遠揚,往往說到江南,便是想到蘇州,想到蘇州的河道,河道上流過的諸多特色的園林。

傳統文化與蘇州園林的融合特點

①、道家思想的“淨土”,文人的港灣

仔細回顧江南,不難發現在真正能在蘇州園林定居的“文人仕者”們,大多數都有一個“厭世”的特點,晉代文人厭惡“世家門閥”的壟斷,唐宋則是厭惡“黨爭”,再到明清,蘇州默認已經成為“治療地”,於是便有“拙政”之類的灑脫。這些特色的根本,就是我們中華文化“無為”的一種心靈解放,相對文人而言,無法努力,便看開,以蘇州園林為“山水”,放鬆身心,獲得自我的愉悅,十分重要。那麼除此之外,對世道覺得不公的文人們也同樣如此,因為古代階級社會壁壘難以打破,對於難以扭轉的現狀,蘇州此地,便是“無為”治癒的灣港。

“失意”都來此:從“園林”的變遷,看蘇州的“治癒”與藝術傳承


②、個人藝術的“自由廊”

總體而言,住在蘇州園林的“文人政客”們,比起徹底歸隱的陶淵明之流,是顯得較為中庸一些。在唐宋時代,蘇州已經成為天下大城市,“富足”、“多彩”便是主要特徵,他們已經難以離開豐富的世界,只有在此定居,才能保證個人瑞敏的持久,以此創作出好的作品,或者再次“入世”,繼續為官。豐富的,正在生長的文藝文化,也同樣保證了他們將“個人標記”留在園林中的文學底蘊,歸根結底,蘇州是“文化匯聚”的江南,更是另類人生的多彩江南。

江之南,蘇園是故事的港(三)

時至今日,蘇州園林對我們而言是一個既陌生又應該熟悉的“景點特色”,陌生在於它們悠久的過去,古人們撫摸過的門廊痕跡,而熟悉,則是它們的的確確承載了中華文化的諸多底蘊,先是精神,再到具象化的藝術,構成的是我們“萬變不離其宗”的傳統文化。

江南美名,除了景緻的華麗,其次,便是歲月印下文人身影,所反饋給我們的那種獨特溫柔。每一個園林,都承載著一個或多個美麗的故事,那些栩栩如生的先輩們,慕名而來到蘇州,搭起美麗的庭院,作下明志的詩篇。從春秋戰國所留下的遺蹟,再到明清時極力保存的珍寶,走入蘇州,向我們走來的不僅僅是蘇州的風月與空氣,更是江南的承載和記憶。

園林之下的閒逸,原來你,是一個這樣的蘇州。

“失意”都來此:從“園林”的變遷,看蘇州的“治癒”與藝術傳承


結語:

蘇州的最大特色,是傳承與美景糅合的“江南傳說”,古典與恬靜在蘇州匯聚,被蘇州文化所薰陶過的靈魂,都曾是古代文人學者中高名之輩。因此,蘇州園林是優秀者的一種傳承,留下痕跡,或許要比途徑此地更為重要,這些文化和歷史,見證了蘇州的“治癒”的能力,也鎖上“慾望”的追逐。

參考史料:《吳郡志》《蘇州府志》《蘇州園林的歷史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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