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日記》我與小草的距離

《田園日記》

2020年6月12日 星期五 陰

我與小草的距離

劉乙蘇

與小草30餘年的感情糾葛,哪能說斷就斷呢?這下好了,和小草死纏爛打地攪和在一塊兒難解難分了。

《田園日記》我與小草的距離


說起小草還要追溯到我從邢臺縣民師畢業不久的1986年。那時我改教從政,在一個山區小鄉任婦聯主任。

我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無論多清閒的活讓我幹起來也會忙得風雨不透。除了上山下鄉,到處倡導婦女同工同酬,組織婦女搞裁剪培訓,養殖和果樹技術培訓等份內工作外。還為普及小喇叭入戶在鄉廣播站向全鄉孩子們開設週末少兒故事會,並親自操作水暖小雞,我用水暖的40只小雞可好養了。後來又迷上了剪報,特別遇到有關農業和旅遊信息,更是愛不釋手一一剪下,將大大小小規則不一的報紙信息放進準備好的紙箱裡,鄉政府所有的報紙幾乎全被我弄得千窟百孔,久而久之,竟然攢了滿滿一紙箱。我買了小剪刀、膠棒和硬紙,開始不厭其煩地粘貼起來,分門別類,查漏補缺,一個小方塊都不放過。諸如:政策、市場信息、科技、生態農業、環境保護、旅遊、新能源、外國農業、教育、養殖、知識之窗、語絲語林等,真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我買來十幾個精裝盒,內裝信息一萬餘份。這種無休止的工作幾乎佔用我在鄉鎮工作十年的所有空閒。

今天,當我打開那些沉睡了三十多年的資料時才發現,只生態農業的資料就有厚厚三本,做標記最多的是荷蘭集約式生態農業。荷蘭農業的特點即“節水、生態環保、集約高效、是綠和美,是植物和生物的有機結合”,而草地果園是最突出的生態模式之一。這我才意識到:荷蘭農業就是小草在我早年潛意識中的啟蒙。

《田園日記》我與小草的距離


1997年,澳援項目來到邢臺縣,在全縣諸多生態環境不一的地方建立實驗基地,我現在的居住地也是當年實驗區之一。項目本身除了引進外國樹種,採用國外果樹栽植管理技術,勘察實驗推廣外,還推行草地果園,對果園進行節水配套,傳授紫葉苜蓿和三葉草以及其他沙大旺等草種的種植技術,用生態模式發展畜牧業,並有加拿大,澳大利亞等20多名專家和國家、省、市、縣領導110餘人來這裡參觀。

澳援項目讓我親歷了6月份移栽的外國桃樹,第一天栽樹,第二天發芽,第三天開花,第七天掛果的奇蹟。也就從那時起,我對小草的認識日漸加深,並懂得,三葉草和苜蓿混栽的好處。 我想:如果荷蘭農業是我對小草的啟蒙,那麼澳援項目就是撒進我心中的一粒“草種”。

此刻,我瘋狂地對生態農業,植物多樣性和生物多樣性的有機結合可達到生態平衡的概念產生了極大興趣。 2002年11月,我託表妹從北京找到劃時代科普作家,為自然生態走遍中國,走遍全球自然保護區的唐錫陽先生。掏半價買回他兩本科學鉅著《環球綠色行》這對我震動很大。特別是唐錫陽先生在書中的題字留念更讓我感動萬分。他寫道“物我同舟,天人藝泰,尊重歷史,還我自然。”與此同時,我急不可耐地要利用現有條件搞草地果園的實驗。

任何事物的形成都是循序漸進的,是靠外界力量的推動和自身所抱有的激情興趣決定的。正是激情和興趣讓我認識了任縣的果農朋友宋大祥。他的一句話讓我原有對生態農業的粗淺認識產生了質的飛躍——“一根稻草的革命。”

那是2008年的秋天,我去任縣參觀宋大祥的蘋果園,約20多畝。在我的印象裡,這片園子實在算不上有多理想,因為樹上放任的枝條相互交叉,樹體枝條分不出輩分,還有樹下並不肥沃的土地和凌亂的雜草。我不敢苟同要用他的模式去管理我的果園。但有一點讓我無從質疑,那就是既然全國那麼多果農大車小輛去他那兒參觀,就一定有他的獨到之處。待我讀完“一根稻草的革命”這本書才明白,他的果樹那些不協調現象是因為有過人為動剪所致。而作為農村果農的宋大祥,能將“一根稻草的革命”介紹給我,能在他的果園進行樹草共生純生態管理,僅憑這一點就讓我讚歎不已,也是我實在要尊崇他的理由。

懷著對生態平衡的無比熱愛,對有機食品的由衷追求,我急於要找到“一根稻草的革命”這本書。遺憾的是市場上根本買不到,因為這本書的作者是日本的福岡正信。只有讓媳婦從網上下載裝訂成冊,共230頁,保存至今。

可以說,80年代的生態農業信息積累讓我認識了小草,澳援項目對國外農業的引進以及唐錫陽先生的《環球綠色行》給了我一粒草種,而“一根稻草的革命”就是小草種子開始膨脹、發芽並鑽出我的身體長出的青青小草。我在10年內沒有耕作的蘋果園就是佐證。

在我所經營的所有果園中,這片蘋果園的草是最旺的。我很少用肥,即使用也是廐肥或土雜肥,農藥更是不怎麼用也從無耕作。可以證實的是:10年實驗結果,這片果園從未產生過不可控制的蟲害,並且由於樹草共生,草抑制了枝條旺長,每年的花量很大,蘋果也最好吃。這種結果正是由於我或多或少地接受了《老子》“自然無為”的思想,而這種思想就是福岡正信“一根稻草的革命”的中心話題。然而,與福岡正信那種充滿矛盾和左右搖擺的心理一樣,我總是時不時地要去動剪,人為地進行管理,因為我沒有辦法去徹底推行“自然無為和自然而治”的理論,結果不倫不類。加之看管孫子15年,不斷來往於邢臺和果園之間,在心底搖晃了幾十年的生態夢,像沒有上足發條的舊鐘錶,走走停停,左右搖擺,最終也沒搞出個子醜寅卯來。

《田園日記》我與小草的距離


這讓我徹底明白一個道理:人類日益膨脹的慾望根本無法推行“自然無為和自然而治。”但有一點可以做到,那就是為了人類能夠安全生存,自己必須學會與自然和睦相處,盡最大努力保護自然生態。

我如負釋重。儘管黃昏的夕陽擱之山巔,人進古稀方尋得芳草一片,可已足矣,畢竟我能在迷茫中得到自己今生追求的東西。

我多想是一棵小草,在青青田園,不擇地勢,不擇土壤,遍佈原野,經歷風雨。我多想像小草一樣見縫插針,自由自在,任意瘋長,滋潤自然,在縫隙中生存。小草讓大地有了底色,在今後的綠色田園中,我將繼續實施節水灌溉,推行草地果園,逐步向生態,高效,集約式農業邁進。隨著生態農業潛移默化的滲透,也必將使我與小草朝朝暮暮,形影不離,以頑強的生命力根植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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