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旅人,你是山水,無論多麼喜歡也不能帶走你,這就是遺憾

從閩西長汀縣四都鎮出發,沿東北方向行約20公里,來到新華村。一路山道盤旋,草木葳蕤,長枝接攀。間或夾雜幾叢羊角花,鮮豔,爛漫。山勢綿延起伏,車子穿行其間,仿若靈蛇在洶湧的碧浪中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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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漸漸升高,視野不斷擴大,車窗外閃現的風景,也愈來愈亮麗。到了山腰,停下車。目之所及,是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峰巒疊翠,錯落有致。眼下,正值閩粵栲、鉤栲、絲慄栲花和鹿角錐盛開的季節。花串長的是栲花,花串短的是鹿角錐,它們同屬一科目,又同一時期開花,遠遠望去,很難一下分清哪是栲花,哪是鹿角錐。濃綠的樹冠上花團錦簇,一串串,一片片,恣意盛開,蔓延成如雪花海。山風吹來,生動搖曳,似在訴說一種情懷。樹林裡彌散著清幽的花香,沁人心脾。一隻山雞忽地從側畔掠過,落在遠處,歪著小腦袋,好奇地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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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腰往下走,小徑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落葉,踩上去軟軟的,發出沙沙的聲響。沒多久,便到了老虎巖。數塊幾近懸空的巨石,崢嶸險峻,恰似老虎的血盆大口。鬼斧神工般的線條,逗弄著雲天間的光色。老虎巖下,是一個高約十餘丈的“垂簾谷”。有涓涓水流從巖上飄落,陣陣微風吹過,把“水簾”吹得如煙如霧,好似下起了濛濛細雨。一串長長的根鬚從岩石上方垂下,如同一支巨型的毛筆尖,不知是哪位仙人遺落於此的神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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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往下,山勢愈陡,植被繁茂,堪稱“天然氧吧”。成片的闊葉林蓊鬱蔽日,有的挺秀峻拔,直插雲天;有的旁逸斜出,參差交錯;有的相對相依,宛若熱戀情人;有的婷婷玉立,恰似窈窕淑女……一根根粗壯的山藤或懸垂而下,或橫攔山道,或絞扭成股,或嵌於巖隙……它們生長著,纏繞著,攀援著,展現出頑強的生命力。有幾段粗木倒臥於地,也不知歷經多少時日,飽受風吹日曬雨淋,樹皮上已長滿青苔,木頭卻依然不朽,令人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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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聽見了水的響聲。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開闊的山谷中,一條歡快的澗流跳躍而來,一道索橋懸於其上,平添幾多情趣。澗邊有不少石塊,被流水沖刷得光滑發亮。叢叢青草從石縫間擠出,格外翠綠水潤。山谷裡不時響起鳥兒的啼鳴,是在邀我們唱和麼?想來,“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便是這般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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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搖搖晃晃的索橋,駐足眺望,只見山勢嵯峨,一座幾丈高的崖壁橫亙眼前。崖上有叢山花開得正豔,點綴於草木間,分外引人注目。水流從崖頂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高達數十米,寬約十米餘的懸泉飛瀑。起先如一匹白絹垂空而掛,中途卻被凸起的壁石扯成大小几綹。噴濺的小水珠細如煙塵,瀰漫於空氣之中,給山澗林木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站在潭前,仰望瀑布,水霧飄灑在我們臉上,涼絲絲的,舒服極了。此情此景,與葉聖陶先生在《瀑布》一詩中所繪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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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下是一潭深幽的碧水,這便是龍湖潭了。傳說這裡曾住過一條蛟龍,乃犯錯的龍子被幽禁於此。乾旱年間,大地焦渴,龍子布雨潤澤萬物,造福一方。為紀念龍子,當地村民便把此潭命名為“龍湖潭”。潭邊有根特別粗大的藤條,彎成一架天然的鞦韆。空山無人,綠意千番,鳥語花香。坐在“鞦韆”上,輕輕搖盪,心似白雲,意如流水。如此境界,當真令人賞之忘歸,遊之忘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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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說,除了龍湖潭,鄰近山峰還有八仙湖、酒缸潭、百丈寨等,多處瀑布群與天然巖壁交相輝映,氣勢磅礴,蔚為壯觀。可惜由於時間關係,我們不能一一細賞了。

我是旅人,你是山水,無論多麼喜歡也不能帶走你,這就是遺憾

“我是旅人,你是山水,無論多麼喜歡也不能帶走你,這就是遺憾。”我不禁暗暗感嘆。那麼,就留點期待給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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