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結婚的多。
今年尤其多。
提前一個月,婚車就很緊俏。
最初,婚車中介聯繫我,我給了明確答覆,五一有安排,沒空。
後來,各類社會關係聯繫,包括車友、球友、BOSS。
我也是類似的說辭,當然要委婉得多。
上週,媳婦聯繫我。
說她一個花友找她,希望我能去幫著拉親,需要救急,原本早都找好了,結果有輛車臨時有事,出不了車,大日子找替補很難。
我問,你答應了?
媳婦說,答應了。
那我也不能再說啥了。
這讓我有點小被動,當其他找過我的朋友知道我五一也出婚車時,他們內心會有一個聲音:草,原來是懂懂瞧不上咱!
男人考慮事,比較周全。
女人考慮事,比較簡單。
媳婦怎麼想的?
你在家也沒啥事,去跑一趟又有什麼?何況人家給錢,多好!
早上5點集合。
我定了4點的鬧鐘,4點半從家裡出發,我唯一的優點就是守時,從不遲到,我先去加滿油,然後去集合點。
不是第一名。
到了我才知道,我這個關係是N層的,新郎家是找的婚慶公司,婚慶公司的老闆又認識我媳婦的這個花友,這個花友又找到了我媳婦,這麼轉了一圈。
也就是說,我這邊的關係終點是婚慶公司,不是新郎家。
當我理順這層關係時。
還是有點小鬱悶的……
同車隊的那些呢?
基本都是職業婚車,就是為賺錢而來的。
有點小情緒。
婚慶公司在我車上綁氣球的時候,我不同意,我的意思是你先放車裡,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我再給綁上,你現在綁上,我們還要上高速,嚴重影響視線。
工作人員的意思是必須先綁上,因為全程錄像。
破氣球有噪音不說。
關鍵是擋視線。
新娘家是新泰的,新泰屬於泰安,我們到新泰沒有直達高速,若走高速需要繞一個很大的圈,接親有個說法,就是不走回頭路,去的路線與回的路線不同。
形成一個閉環。
咱不是管事的,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按照我的經驗,五一高速免費,絕對很堵,另外都跨市了,哪這麼多講究,繞了個什麼圈呢?
相當於從上海開車去西安,繞路桂林了。
新郎家閒人比較多,光幫忙的去了七個小夥子,打雜的,坐一輛輕卡上,主要工作就是敲鑼鼓、放鞭炮,一邊走一邊放,點上一掛鞭就直接扔馬路上了,噼裡啪啦。
炸起的碎屑打的車門啪啪響……
當時我就在想,不僅僅應該春節禁放鞭炮,平時也應該禁,太煩人了,彷彿鞭炮是不花錢的,有時兩三掛一起往下扔,接著就是狼煙滾滾。
從長深高速上。
車流量沒有想象的那麼大,但是跑不起來,因為高速免費,從而貨車都不走下道了,全跑高速,密密麻麻全是貨車。
攝像車是總指揮。
不斷地讓大家擺造型,一會排成單列,一會排成雙列,攝像車跑前跑後,彷彿閱兵一般。
看來他們是經常一起組團拉親,很是熟練。
我就有些木訥。
關鍵是,我很不喜歡這些,我覺得這都是高危行為,但是也不好掃大家興,人家怎麼安排,咱怎麼來。
從長深高速轉到日蘭高速。
日蘭高速雙向六車道,除了緊急車道外,單向只有兩車道,車流比較密集,攝像車又組織搞了這麼一次,因為車多路窄,為了獲取足夠的空間,只能降速,整個車隊的速度從100降到80,又降到60。
後面被我們堵了N多車。
他們拼命地按喇叭,一直待攝像車確認拍攝效果後,才變雙列為單列,放行後面車輛,在放行過程中,我發現竟然還有一輛救護車,好在,救護車雖然拉著警燈,但是沒掛牌,應該不是執行救護任務,若是執行任務肯定就走應急車道了。
從日蘭高速又轉到了京滬高速。
京滬上車流量非常大,而且全程修路,很多路段都只有一個車道可通行,很快整個車隊就散了,指揮車挨著給大家打電話,要求進服務區休整。
平時,我生活在縣城,有種感覺。
疫情彷彿過去了。
路上,很少有人戴口罩了。
日子幾乎回到了從前,該聚聚,該吃吃,小區雖然要求掃碼,但是基本沒人掃了,我平時生活在兩個小區,其中一個小區已經恢復開放式了,自由出入。
但是,一進服務區,我感受到了另外一個狀態,就是人人都戴著口罩,不戴口罩不允許進廁所,還要掃安全碼,並且每個人要測體溫,留聯繫方式。
到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感覺到,哇,原來現在還是疫情期間。
指揮車召集大家開個會。
指揮車的意思是馬上越來越堵,離出口也越來越近了,萬一再有下錯高速之類的就麻煩了,所以為了謹慎起見,組隊跑,不掉隊,也不讓別人插進來。
若是需要超車,則依次超過。
咱也只是滿口答應。
這跟我理念都是完全相反的,高速上最危險的行為就是組隊跑,我們平時出去玩,車隊怎麼跑?
約定服務區、出口。
各自導航。
按照各自的駕駛習慣、速度去跑,全程保持車臺暢通即可。
誰都沒有壓力。
否則?
後面車會很危險,一直在追……
頭車80,尾車就需要120,若是頭車120呢?
尾車就需要160。
這些,只有老司機才懂。
若是婚車隊伍在高速上非要保持隊形呢?
對整個高速而言,就是血栓,也是炸彈。
有車需要加油,大家原地等待。
有個女孩,開了輛黑色奔馳G63,正在車邊抽菸,一條法牛圍她跑來跑去,從女孩的行為打扮來看,網紅的概率要大一些,因為直覺,她的底色還是農村丫頭。
大G貌似是網紅的標配。
滕州有個小鎮青年火了,就是自己寫劇本,自己拍,主要是農村題材的,找那種老頭老太來當演員,貌似山東的網紅多是類似類型的?
上次,小鎮青年的朋友來我們這邊玩耍,談起了小鎮青年。
說小鎮青年拍了四五年,一直都沒火過。
是被一個大網紅提攜了一次。
一下火了。
之前,他是不斷的外出蹭人氣。
誰火,去誰那裡。
現在呢?
說是從他火了後,每天都有人絡繹不絕的來拜訪,大G在村口都是標配了,要麼是大長腿,要麼是氣質女。
天下熙熙……
今天,趨利性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蹭人氣。
總有人說自己的夢想是奔馳G,我覺得,想買上並不難,前提是你足夠想,更多的時候,都只是簡單的一想而已,想過就放下了。
王興前幾天不是說過一句話嘛:真的“極度渴望成功”的人其實並不多,符合“願付非凡代價”的就更少了。
到達新泰,下高速。
下了高速後,指揮車要求先靠邊停一停,等一等女方派來的引領車,於是,我們陸續靠邊了,一停停了一大排。
沒一會,交警來了。
二話沒事,徑直走向了頭車,又是拍照又是錄像。
頭車是一輛紅色的捷豹XJL,那種鮮豔紅,很漂亮,專門為跑婚車而買的二手車。
有什麼問題嗎?
每個車都貼了一個百年好合。
與車牌平行貼的。
但是頭車的,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遮擋了一點車牌,若是定義成遮擋車牌,需要扣12分的。
交警為什麼突然襲擊?
應該是從監控上看到了這麼一個車隊停靠,會影響交通秩序。
我認為,他們的一系列操作,只是單純的驅趕,畢竟是婚車隊伍,只要別太過分,一般都會特意網開一面,這個時候只需要笑臉相迎,積極表態,應該擺擺手就放行了,別的什麼都不要多說。
這就是我之前寫的,有些人是能降溫的,有些人是能升溫的。
交警批評了幾句,頭車貌似臉色不好看,回了幾句,當然也沒說難聽的,只是單純的辯解,意思是讓風吹的,若是為了遮擋號牌為什麼不全擋上?
在接受處罰時,大聲的解釋也是一種頂嘴,不服。
若是扣12分意味著什麼?
你駕照要重新學習。
升級後,我就在想,若是我穿越無人區的那幾個哥們在,壓根不會發生這些事,看到警察叔叔過來了,第一時間會過去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堵了,我們現在就走,對不起,對不起……
即便是真升級了,也會示弱去協商、去合作。
現場就解決了。
當時我們在無人區被追了那麼久,又是訓斥,又是錄像,幾個回合後,我們就反客為主了,他們為我們保駕護航,那真是使我開了眼界。
顛覆了我的三觀。
遇事不怕事,認真去解決,去協商。
你的訴求是什麼?
咱能否從對立關係變成合作關係?
婚車隊伍被攔下了,這很不吉利,原本不需要解釋,你只需要說對不起,馬上走,什麼事沒有,你非解釋解釋,牛B一下,結果……
新娘那邊的引領車來了。
打了一圈電話,解決了。
繼續前進。
不知道為什麼,新娘是在酒店發嫁,我們到酒店時剛7點多一點,伴郎們嗷嗷的,弄的整個酒店就跟地震似的,當時我又在想,若是住在酒店的旅客7點還沒起床呢?
那真是噩夢。
我跟著一起上去的。
我是想提前佔領伴娘,拉伴娘比拉親戚強。
上去後,我一看鬧的這麼狠,與我年齡不符了,我還是先下去吧。
等電梯時,有兩個人也在等,一看關係就是老闆與秘書,老闆60歲左右,秘書應該不到40歲,老闆是西裝,戴口罩,秘書提了一個大大的LV包包,秘書去按了另外一個電梯,從女人招呼男人的表情動作來看,他們倆應該很親密,至少昨晚是睡在一個房間。
那一瞬間我就在想。
雖然,我總是說,我內心是包容的、接納的。
不介意別人的婚姻年齡差。
但是,當在現實中遇到時,還是有一絲不和諧的感覺,總覺得老頭領個少婦去開房,那麼老頭顯得格外的猥褻。
秘書喊老頭坐那個電梯,結果那個電梯是滿的。
我等的這個電梯是空的。
他們又一起回來了。
上了電梯,我發現秘書的包包拉鍊是開的,出於窺探心理,我特意瞄了一眼,裡面有兩個杯子,其中那個玻璃杯一看就是老頭的,還印著字。
我就把身份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下樓後,我問了一下指揮車,幾點發嫁?
說是8點38分。
那我去吃個飯……
恰好,引領車司機就在旁邊,他摸了一張餐券給我,說他晚上自己一個房間,有兩張券,給我一張。
餐廳很大,早餐標準也可以,不知道這是一家四星還是五星酒店,反正很高大上,看來的確是大日子,當天應該還有來結婚的,就是在這邊辦婚禮的,看吃飯的人就知道了,一窩一窩的。
我又看到了老頭與秘書。
倆人沒在一桌。
滷蛋特別好吃,是放在肉鍋裡煮的。
走的時候,我又偷拿了兩個。
我上車放歌聽吧。
沒一會,沒法聽了,這邊結婚的車隊們來了,而且好幾波,有寶馬車隊,有奔馳車隊,每個車隊都是敲鑼打鼓,彷彿曲子還是個網紅曲,那種震天雷禮花放個不停……
算了,我還是去看看熱鬧吧。
我又發現了那個秘書,叫了輛網約車。
老頭,沒見。
新郎把新娘抱出來了,準備出發了。
我車上來了一個伴娘,有點小土不說,有點胖,少說140斤,除了伴娘是一個奶奶帶個孫子,說是新娘的大舅媽。
伴娘坐副駕駛。
大舅媽祖孫倆坐後排。
上車後,我先給祖孫倆科普了一下安全帶怎麼系,現在你們覺得不舒服可以不繫,一會上了路,必須繫上。
大舅媽說:沒事,我抓著扶手。
我說,不行,必須繫上。
伴娘也不繫。
我直接幫她繫上了。
在給她系安全帶時,我發現她腋毛真茂盛,不是黑不黑的問題了,是直接長瘋了,哪怕合上腋窩,這些腋毛也張揚在外……
第一次見。
是不是使了化肥?
碳酸氫銨?
出發。
伴娘在錄抖音。
我說,你可別把我錄上,我可是網紅。
她笑的嘎嘎的。
我說,你這伴娘服真漂亮,是在淘寶買的吧?
她說,是的。
我問,多少錢?
她說,98,包郵。
我問,自己買的?
她說,不是,閨蜜給買的。
我問,咋在酒店發嫁?
她說,現在還是疫情間,小區不允許外人進入,所以選了酒店。
我說,怪不得。
出發時,新娘家也點上了鞭炮與震天雷……
坐在車裡,我都被炸的一顫一顫的。
回程,走省道。
路上車流量非常大,指揮車依然要求大家保持隊形,速度慢一點無所謂。
有多慢呢?
幾乎就在大貨車後面。
因為,對向車也多,車隊超車很難,乾脆就跟大貨車同速了,關鍵是也不急著過門,說是11點38過門。
折騰了一上午,終於結束了。
伴娘與大舅媽下車。
下車的時候,大舅媽把車門關的山響,是不是跟我有仇?
輕輕一帶,自己就關上了。
非用這麼大的力氣。
送下後,車隊裡的車輛都直接走了。
那我就恍惚了,我要不要等等?
等著紅包。
過了一會,果然有來分紅包的,一個紅色的提包,我說了謝謝,收下了。
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我打開了。
兩盒煙、一包糖,然後是六個燒餅,別的什麼都沒有。
我的紅包呢?
我突然想明白了。
新郎應該是跟婚慶公司結算了,婚慶公司再跟司機們結算,他們有聯繫方式,我沒有啊,婚慶公司應該會聯繫我媳婦的花友,然後花友再聯繫我媳婦。
回家,停好車。
我腦子裡閃現了倆字:不值!
果然,下午聯繫了我媳婦,給轉了800塊錢。
媳婦很是開心。
但是,在我看來,太TMD賤了!
幾個騎友約著五一出去騎行,但是具體去哪騎,沒想好,就組了個小群,選了幾條線路,主要是考慮假期,畢竟大家平時要上班。
選來選去,選了微山湖,微山湖是北方最大的湖泊,是一個湖泊群,部分在山東,部分在江蘇,因為湖泊的事,江蘇與山東沒少械鬥,若有興趣的可以去百度八卦一下,這麼多年大小“戰役”不少。
聽過那首歌沒?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對,微山湖最有名的故事就是《鐵道游擊隊》。
沿湖、沿海騎行,一般都是順時針,這樣可以時刻看到景色,所以線路是這麼設計的,在微山縣集合,先南下到徐州,然後再北上到沛縣,從沛縣再到魚臺,從魚臺再到滕州,轉這麼一圈,大約是300公里。
用我的皮卡當保障車。
兩天半的騎程,也不耽誤大家上班。
出發前,我跟媳婦說一下。
結果,媳婦和兒子非要跟著,理由是五一你竟然想偷著出去玩,還給我貼了個標籤自私,意思是你什麼時候能跟別人似的?帶著老婆孩子出去玩?你為什麼總想著自己?
我本想辯解,我出去騎車也是工作。
想了想,還是閉嘴吧。
說的越多,越捱罵!
準確地講,我對旅遊沒有半點興趣,何況是節假日,我出行也是工作,我已經過了追求吃喝玩樂的階段了……
我跟媳婦解釋了一下,我們已經約好了,一行五人,一車正好坐下,多了也坐不開,媳婦同意不去了,但是要求我帶兒子去,我也只好妥協,在路上,我就覺得挺對不起隊友,畢竟我帶個孩子,孩子也不可能跟著騎車,我們也不可能跟旅遊似的,帶著他四處轉轉,全程3天,他必須都在車上,哪都不能去。
剛到微山湖。
學校老師下發了通知,因為臨近開學,學生不允許離市,若有離開,則第一時間報備,那我第一時間聯繫了老師,說明了情況。
老師接著請示了校長。
給出的答覆是:返回!
這樣,我們剛到微山湖,就需要返回,若是我把車開走了,那麼整個行程就必須取消了,大家開會討論了一下,意思是孩子第一,我們都是次要的,一致決定返回。
光我們本地的車友還好。
還有外省的。
外省的,又坐高鐵回去了。
那種愧疚感。
大家就這麼一個假期,可能要等半年,完全是人為的錯誤,騎行本來就不能帶孩子,可是我若是不帶著孩子,媳婦會鬧,我對媳婦妥協了,最終大家來回折騰了一圈。
回到家,我生氣地說了一句:你知道讓我多難受嗎?大家策劃了這麼久,車子也運過去了,還有外地的,因為咱的任性導致大家都空跑了,一來一回600公里,八個小時。
媳婦把桌子一拍:你有病是吧?這事與我有關係嗎?事先誰知道學校會這樣的規定?你別動不動就怨人,你除了會指責別人還會什麼?
能否這樣?大家繼續騎,我自己回來?
也不行,因為大家是以我為中心的,我不騎了,大家也就不騎了。
心裡特別難受。
這就如同大家約著一起去西藏,都抽出時間來了,結果剛到青海湖,我說我要把車開回去了,家裡有事,大家各自回去吧。
性質差不多。
回來後,大傢什麼都沒說,各自散了,當時,我就在想,在大家看來,我帶孩子騎行這個性質,跟參加單位聚餐時帶媳婦差不多,一次兩次行,時間一長,沒有人會再喊你吃飯了……
完全是一場鬧劇。
還有,就是太有錢了,太有閒了,所以媳婦沒覺得600公里、8小時意味著什麼,反而覺得小題大做,你至於回來生氣嗎?不就是你帶孩子出了趟門,然後老師不同意,你接著回來了,這有啥?!
回來,鬱悶了一整天,自己都覺得不能原諒自己。
還有,就是太沒面子了。
對於一個從小到大活在虛榮世界的人而言,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以後怎麼在大家面前抬起頭?騎友圈子都知道我們去騎微山湖了,甚至還專門設宴餞行過……
就弄了個這個?!
回來呢,正好也有事需要我處理。
孫姐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讓她帶公章去籤個責任書,她拿捏不準是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問是吉是兇?
我也拿捏不準。
正常情況下,沒聽說過有類似的操作啊?
我問,發票方面有沒有問題?
她說,去年買過票,被查到過,當時是罰了2000塊錢,但是這個一般不歸派出所管,是稅務上罰的。
我問,那你想想,還有沒有其它的可能性?
她說,另外,就是有批化妝品,從佛山進的,說是韓國原裝進口的,但是感覺不大像。
我問,賣了嗎?
她說,賣了。
我問,有多少量?
她說,不多,就兩箱,幾千塊錢。
我說,那你先別去,我找人問問,別你一去了,直接把你扣住了。
她說,我也怕這個事。
我直接打電話給小律師,派出所離她家很近,我的意思是你過去給問問,若是沒啥事就讓過去,若是有事,就先不讓過去了。
小律師說,直接去就行了。
我問,你咋知道的?
她說,真找你,不會打電話給你的,這種一般就是去籤個安全告知書。
我轉達給了孫姐。
孫姐去了。
果然是……
是一個非常專業的安全告知書,就是一些管制產品,只能賣給什麼人,若是有什麼人購買,需要第一時間報案。
可以理解為保健品裡的危險品。
大家為什麼如此敏感呢?
前段時間,不是有個寶媽剛進去嗎?賣減肥產品的,那也是我們的一個朋友,涉案金額還很大,前段時間還在這邊,連自由都沒限制,現在已經移交給外地了,小律師說至少要判五年,而且會按照銷售額進行十倍罰款。
原因就是減肥藥裡有違禁成分。
她也委屈,因為貨就是從淘寶買來的,又不是她自己生產的。
她老公一直在四處活動,被人騙來騙去,病急亂投醫,我曾經勸過,我的意思是類似的團伙案,活動與不活動沒有半點關係,因為不可能單獨把你摘出來,也不可能單獨對你輕判……
疫情後,我把自己定義成了經濟危機。
那麼,我就需要做減法。
消費方面,儘量的低慾望。
投資方面,只回收不投入。
孫姐這邊我有5萬元投資,不多,但是一直都是糊塗賬,甚至連個協議都沒寫,我不是個例,我發現本地人合作,普遍如此。
總覺得,若是把賬弄的太清楚了,彷彿不信任對方。
虛驚一場後,喊著小律師一起吃個飯。
我把這5萬元的事跟小律師說了。
小律師問了一句:若是她出車禍死了呢?
我說,那這個錢就扔了。
她問,你為什麼不要求體現在工商登記裡?
我說,會使她覺得我不信任她吧?她當時讓我拿5萬元的初衷,就是分她一杯羹,有點她送錢給我的意思,佔多少股份,分我多少,都沒說過。
她說,不敢自私是自我虛弱的表現,你雖然內心也會斤斤計較,但是覺得只有躲在“好人的面具”背後,自己才安全,才能被接納或生存下去。
我說,可能是吧。
她問,一年能分你多少?
我說,一年1萬多吧。
她問,現在整體回來多少了?
我說,2萬了吧。
她說,那沒必要提了,以後長點記性就行了,否則,早晚吃虧,你比別人吃虧少,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本身會寫文章,有震懾力,若是換個人呢?那大概率就被吃了。
我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給我多少算多少,肯定虧不了。
她說,那行。
她說,我轉篇文章你看看。
我說,行。
關於小產權的……
她問,你在深圳還有幾套小產權?
我說,原先有三套,現在還有兩套,我自己持有一套很小的,就是一個單間,類似單身公寓,36萬買入,月租1500元,若是賣的話,能賣40萬了吧?我原先還持有一套四室兩廳的,轉給了朋友。我媳婦持有一套三室一廳,150萬買入,月租3千。
她問,有貸款嗎?
我說,不能貸款。
她問,你沒諮詢一下那些做房產投資的朋友?
我說,我諮詢他們,他們的觀點都差不多,意思是投資的第一前提是本金安全,那麼小產權是絕對不會碰的,不僅僅是小產權不會碰,任何產權存疑的,都不會碰。不過,可能出於安慰我,都補了一句,深圳的小產權應該是例外。
她問,你長線持有嗎?
我說,我的那個,就當玩具了,36萬無所謂的,持有也行,轉手也行,關鍵是我媳婦的那套,等於沉澱了150萬資金在裡面,若是這個錢放在這邊,能買套450萬的房子,例如在咱這邊買套別墅,按照前兩年的行情,兩年就翻番了,而放在小產權裡呢?年漲幅很難達到10%。
她問,誰帶她買的?
我說,首先,我媳婦是想去大城市的。其次,為什麼買小產權?因為她戶口去不了,維維告訴她,小產權若是遇到拆遷是可以變成商品房的,所以我媳婦奮不顧身的就殺進去了。
她問,你若是要求賣了,可能嗎?
我說,沒有任何可能性,除非維維讓她賣。
她問,你自己的那套,你怎麼打算?
我說,現在不能賣,賣了肯定賠錢,只能長線持有,若是讓我重新選擇,我肯定不會做類似的投資,主要是去年我手頭寬敞,去年春天的時候我賬戶還1千多萬餘額,那麼幾十萬的玩意,壓根不會眨眼的,包括我買現在的書店,有人提議租?租什麼租,我直接買下來,以及買的那三輛車,都沒眨眼,覺得無所謂的事,今年不是那個事了,心慌了,後悔了,我平時住酒店,千元左右是常態,現在出門,300元我都覺得貴了,真的開始疼錢了,甚至這麼說吧,若不是我手頭緊張了,我壓根就不可能想起孫姐的這5萬塊錢。
兩個月前,小律師也很焦慮。
她總覺得疫情會導致經濟滿目瘡痍,也會導致她的收入降低,最直接的表現是什麼?
自己辯護的人越來越多。
不請律師了。
還有,就是諮詢的時候,很熱情,可是一報價呢?
不聯繫了。
這次見面,感覺她又滿血復活了。
我問,最近如何?
她說,業務激增。
我問,什麼類的最多?
她說,違約類的,例如訂單取消的、房租續約的。
我說,那是好事。
她說,你那個朋友找我了,白色大G。
我說,他就是個商業天才。
她說,他是拿了10套尾盤,反正價格很便宜,但是地產商那邊股東不和,要求漲價,而他已經付過定金了,合同還沒簽,但是他有電話錄音。
我問,能打贏不?
她說,能,應該不用打。
我說,那小子很有意思,他沒忽悠你買房子?
她說,提過。
我說,他逢人就洗腦,他閨女的班主任都成了他的小迷妹,去年跟著他應該賺了小三十萬吧,光那個車庫就賺了9萬,我要了三個,她要了三個,內部認籌的時候是10萬一個,開盤是15萬,除掉銷售分成,每個賺3萬塊錢。
這個班主任真的很崇拜他。
偶爾,他會帶她出來一起吃飯,但是,沒有亂七八糟的關係,這一點白色大G還是很特別的,他基本沒有這些事。
曾經跟我談過心:你看,我老婆比我優秀吧?我岳父家比我們家優秀吧?你說見了女人我心動不?也心動,但是我總邁不過那個檻,主要是怕失去我老婆。
那個班主任也很有意思。
有次,她戴了一個卡地亞的手繩,跟個頭繩似的。
我調侃了一句:家長送的?
她說,算是。
我說,拿下來我看看是真是假。
她說,好呀!
我真的手賤,給拍了個照,發給了蘇州一個讀者,那個讀者是專門做卡地亞二手的,她幾乎是秒回了:假的。
我問,理由?
她說,繩子材質不對。
然後,她發了一組真的,還有局部特寫。
一對照,果然。
班主任直接沒再戴,而是收進了包裡,算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那我有數了!
突然,有點心疼那孩子了。
………………………………
特別說明:
A、文章非紀實文學,我不一定是我,你不一定是你,切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