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仙子——蘇然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靈山,山上孕育出天地間第一株茶樹。茶樹吸收了靈山上的靈氣後,孕育出天地間第一位仙子,世人稱為茶仙子。

茶仙子生的溫柔可愛,貌若天仙,掌管天地間所有的茶樹生長,每天為了照顧各地的茶樹忙得不可開交。

這日,茶仙子正在蘇杭一帶查看茶樹情況,忽然聽見一個小孩啼哭的聲音:“嗚嗚嗚嗚……爹、娘,你們在哪裡?”

茶仙子繞過一排茶樹,樹後蹲著一個小男孩正埋頭哭泣。

“小朋友,你怎麼了?”茶仙子蹲下來好奇地問。

小孩聞聲抬起頭,只見面前蹲著一個貌美女子:“我爹爹、孃親不見了,我找不到他們。”

“那姐姐帶你去找你爹孃呀,你別哭了好不好?”

男孩低下頭,啜泣道:“找不到了,伯伯說爹爹、孃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不來了。”

聽著小孩的話,女子摸了摸小孩的頭:“那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男孩搖了搖頭,拒絕道:“我不想回家,家裡沒有爹爹和孃親,我不回去。”

茶仙子看了看天色,皺眉道:“可是天快黑了,你一個人在山上也不安全,你想去哪兒,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男孩倔強道:“不要,我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在這裡等爹爹和孃親。”

茶仙子略微思索一番,提議道:“我暫住在山上,不然你先隨我回去,明早再來等你爹孃?”

男孩抬起頭,警惕問道:“我從小在這長大,從沒聽說過山上住了人,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茶仙子頓了頓,笑著說:“我叫茶茶,前段時間路過此處,見山上風景不錯便暫住於此,你大可放心。”

男孩沒有說話,依舊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茶仙子見男孩不吭聲,笑了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回家,也不願意跟我走,那就留在這裡吧。”隨即起身準備離開,“對了,馬上天就黑了,此處人跡罕至,保不齊有什麼專門吃小孩的妖魔出現,你自己小心。”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沒走兩步就聽見男孩慌亂地聲音:“等等,真的會有吃小孩的妖魔嗎?你別嚇唬我。”

茶仙子勾了勾唇角:“我也不確定,不過你可以試一試。”說完便不理男孩提步離開。

男孩踉蹌地站起身跑了兩步,緊緊抓住茶仙子的衣角:“我,我跟你回去。”

茶仙子打趣道:“怎麼?不是不願意?難道是害怕了?”

“誰,誰害怕了?我是看你一個人住山上,怕你害怕才好心和你回去的。”男孩倔強地說。

“噗嗤~”茶仙子笑出了聲,“隨你。”

小男孩握緊了茶仙子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來到了一處茅草屋。

茅草屋只有一間屋子,應該是供茶農躲雨、歇腳的地兒。此時屋內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床上有一床被子。

“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茶仙子把小男孩領進屋內說道。

“那你睡哪兒?”小男孩看著屋內簡陋的陳設,遲疑地問道。

“我在凳子上坐坐就好,你睡便是。”茶仙子不在意地回答。

小孩看了看凳子,又看了看床:“還是你睡床吧,我人小,可以睡凳子上的。”

茶仙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是在關心我嗎?”

小男孩氣急敗壞道:“誰關心你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自然是該你睡床。”

茶仙子笑道:“好了,這裡只有一床被子,床太小了容不下我們二人。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大人本應該讓著小孩。讓你睡你就睡,哪裡有那麼多的歪道理。”

小男孩仰頭看了看面前正在低頭笑自己身高的女子,憋屈地說道:“睡就睡,才不管你。”說完便氣呼呼地上床躺下了。

茶仙子好笑地看著躺床上生悶氣的小孩,伸手幫其將被子蓋好,便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小男孩聽見身後沒了聲響,悄悄轉身看了屋內一眼,只見茶仙子坐在桌旁,跟睡著一樣,癟了癟嘴也漸漸陷入深眠。

第二天一早,小男孩從睡夢中醒來,屋內朦朧中睜開眼,屋內已經沒有了茶仙子的身影。

“茶茶?茶茶姐姐?”小男孩試探地喊道。

“何事?”茶仙子手捧一個籃子,推門進入了屋內。

“沒,沒事。”小男孩看著不慌不忙進入屋內的女子,突然鬆了一口氣。

“我早上去附近摘了些果子,你要吃嗎?”

“吃。”男孩急忙答道。

慌忙之中穿上了鞋,男孩來到桌旁,隨手拿起一個桃就咬,眼神卻一直偷看著茶仙子。

茶仙子放下手中茶杯,無奈道:“有什麼事?說吧。”

小男孩臉紅了紅,囁嚅道:“我以為你走了。”

茶仙子拿起一個果子,說道:“我在此處還有要事,等事情結束便會離開。”

“那你什麼時候走?”

“大概就在這一兩天吧。”茶仙子想了想答道。“今日你便回家吧,家裡找不到你肯定著急了。”

小男孩臉上滿是失落:“可是家裡沒有爹爹、孃親,我不想回去。”

看著眼前充滿了失望與傷心的小孩,茶仙子溫聲道:“可是留在家裡的人找不到你,他們同樣會著急傷心,你忍心讓他們傷心嗎?”

“不要你管,我就是不回去。”小男孩突然吼道,轉身跑了。

茶仙子看著男孩跑遠的背影,嘆了嘆氣。

男孩一口氣跑到昨天的茶園,蹲在一株茶樹下,一言不發地望著遠方。

過了一會兒,茶仙子也來到茶園,繼續查看茶樹生長情況。

中午,茶仙子帶了一些果子給小孩:“喏,山上只有這些果子可以吃。”

小男孩倔強地將頭轉向一邊,並不說話。

茶仙子沉默一瞬,說道:“我事情已了,今日將會離開。你也不能留在這山上一直吃這果子裹腹,何不早早下山,以免家人擔心。”

小男孩並不回頭,略帶哭腔地說:“你懂什麼?沒了爹爹孃親,根本沒人會擔心我。”

茶仙子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溫聲道:“你怎麼就知道沒人擔心你呢?其實除了爹爹孃親還是有很多人在意你的,如果你一直這樣任性,豈不是傷了他們的心?”

“不會的,不會有人在意我的,這世上只有爹爹、孃親疼我、在乎我。”小男孩哭著說。

茶仙子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了小男孩旁邊,閉眼沉思。

小男孩趴在地上漸漸睡著了,茶仙子隨手變出一床被子蓋在小男孩身上,繼續沉思。

突然,道路的遠處出現了一個男人,似乎十分著急地在尋找什麼。

“蘇然~蘇然~然然~”男人焦急的聲音愈來愈近。

熟睡中的小孩漸漸被吵醒,茶仙子隨手將被子收了起來。

小孩睡眼朦朧的睜開眼,見到遠處的男子,疑惑道:“伯伯?”

茶仙子轉頭問道:“那是你伯伯?我看他著急的樣子,定然是發現你不見了上山尋你。”

小男孩抓了抓身上的衣服,低聲道:“可是,我還沒等到爹爹、孃親。”

男子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急忙跑過來,語氣中帶著興奮與驚喜:“然然,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一晚上,你昨天到哪裡去了?”

小男孩依舊坐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茶仙子見男子臉上興奮的表情,知道對方是真的擔心身旁的這個小男孩,便朝對方行了一禮:“昨天見天色已晚,便自作主張將他帶回了家,讓您擔心了。”

男子回了禮,疑惑道:“姑娘您是?”

“我本路過此地,因見此地風景不錯便停留賞景,誰知遇上貴府小公子,當時天色已晚,不便下山,便將其帶回我落腳之處暫歇了一晚。不當之處還請您包涵。”茶仙子解釋道。

“不敢不敢,要不是姑娘,昨晚我家小子還不知會怎樣,理應感謝姑娘才是。”說完,男子朝茶仙子恭敬地行了一禮。

茶仙子朝身邊避了一避:“您客氣了。”

“然然,跟我回家吧,昨晚尋不見你,你姥姥急壞了。”男子伸手牽住小男孩的手,試圖將其帶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爹爹、孃親,我不要回去。”小男孩掙扎道。

“別鬧瞭然然。你爹孃去了很遠的地方,暫時不會回來了。你先回家,說不定他們明天就回來了。”男子哄道。

“真的嗎?他們真的會回來嗎?”小男孩遲疑的問。

男子面上露出不忍,點了點頭,堅定道:“會的,他們肯定會回來的。”

“那……我跟您回去。”男孩躊躇道。

小男孩又看了看茶仙子:“姐姐,我先回家等爹爹孃親了。”

茶仙子點了點頭,對小男孩說:“回去吧,以後不要亂跑了。”

小男孩不服氣咕噥道:“誰亂跑了。”繼而瞄了瞄茶仙子,彆扭地問道:“那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若是有緣,自會相見,去吧。”茶仙子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

聽了茶仙子的話,小男孩失望地嘟著嘴:“知道了,那你快走吧,誰稀罕你似的。”說完用力的抓緊了茶仙子的衣角。

“麻煩姑娘了,不知姑娘此行去往何處?”男子行禮問道。

“出來多日家中甚是掛念,此番便回去了。”茶仙子禮貌回到。

“姑娘一路順風,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姑娘儘管提便是。”男子道。

“如此,便謝過了。”茶仙子朝男子行了一禮,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便轉身離開。

“姐姐,我叫蘇然,蘇州的蘇,然而的然,你一定要記得呀。”小男孩突然喊道。

茶仙子頓了頓身形,繼續往前走去,漸漸消失在這山路之間。

十五年後,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玉樹臨風的大人,而茶仙子依舊是當年那個忙碌的茶仙子。

近日多地連降暴雨,對多處茶樹造成毀壞,其中蘇杭一帶的情況最為嚴重。因而茶仙子親自來到蘇杭一帶查看情況。

這天暴雨過後,茶仙子來到山上自習查看茶樹損毀情況。

蘇然因擔心這幾日的雨水對今年茶葉收成造成影響,雨一停便上山查看情況。誰知剛到茶園門口,便看見有一女子在茶園中走動。

當茶仙子準備離去時,便看到了正在門口的蘇然。四目相對,看清茶仙子容貌的蘇然一時呆住了,而茶仙子則皺了皺眉,略微點頭便提裙離開。

“姑娘留步。”蘇然急忙道。

茶仙子停住腳步:“不知公子有何事?”

優美的嗓音傳來,蘇然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動。

不自覺地擦了擦手心的汗:“不知姑娘可否認識一名名叫茶茶的女子?”

茶仙子略微思索:“不識。”說罷便準備離開。

“姑娘,等等。”嗓音中帶著急切。

茶仙子略微皺眉,回頭看著眼前略顯慌亂的青年。

“因小生小時候幸得一名女子相助,而姑娘恰巧與其長相十分相似,故有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說著便朝茶仙子行禮致歉。

茶仙子瞭然地點了點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公子不必介懷。若無事,容小女子先行告辭。“

“等等,”蘇然再次叫住茶仙子,解釋道:“雨雖已停,但天色依舊未放晴,小生見姑娘未帶雨具,若姑娘不嫌棄,小生的雨具可借與姑娘。”說完,將手中的雨傘遞與茶仙子。

“公子將雨具借與我,若下雨,公子將如何?”空靈的嗓音再次響起。

“我家就在山下,若下雨及時趕回去便是。再則,堂堂男兒淋點雨也沒什麼。”蘇然拍了拍胸脯,緊張地回答。

“我暫住于山上,雨具與我暫無用處,在此謝過公子好意。”茶仙子委婉拒絕。

“姑娘可是住在山頂的那間茅草屋?”蘇然急切追問。

茶仙子疑惑地看向對方。

“姑娘別誤會,我年少時曾在山上迷路,幸得一女子相助,當時那女子也是暫寄於山頂茅草屋。今有幸識得姑娘,又因你二人容貌十分相似,故而覺得十分有緣。”蘇然緊張地看著對方,解釋道。

茶仙子點了點頭:“嗯,是過於巧合了點。”說完便提裙離開,朝著山頂走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蘇然喃喃自語道:“真像呢,但不可能是她,她不可能還如此,如此年輕。”

晚上,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茶仙子坐在窗邊聽著雨聲,享受這難得愜意的時刻。忽然想起多年前她遊歷至此,好似也在這座山上,遇上了一個小男孩。只因那個小男孩長得十分好看,故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呢。看來他就是當初那個小孩了,沒想到長這麼大了。”茶仙子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自言自語道。

蘇然在上山查看了一番茶樹的情況,趕在下雨前回到了家中。望著窗外,偶而傻笑,偶爾懊惱,似是在回憶著什麼,又像是懷念著什麼。

第二天,晨光微現,蘇然帶上一些果子和乾糧早早趕到了茶園。茶園此時一派寧靜,只有林間鳥兒的叫聲和樹葉間露水掉落的滴答聲。

蘇然守在茶園門口,望著通向山頂的那條道路,目光期盼。

太陽昇起,一個纖纖素影出現在道路那頭,逐漸清晰。

蘇然高興地迎上去:“姑娘,你好!又見面了。”

茶仙子看著提著籃子一臉興奮地青年,疑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蘇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想著姑娘一人住在山上,此處沒什麼食物,姑娘必定未曾食飯,所以給姑娘帶了一些吃的。”說著將籃子遞給了茶仙子。

仙子看著盛滿了食物的籃子,心想:仙人可以不吃飯的。

見女子未有反應,蘇然解釋道:“因昨日偶然遇見,對姑娘多有冒犯,故今日送些吃食,賠禮道歉,姑娘不必多想。”

“那麼,便謝過公子了。”冷淡的聲音響起,一雙纖纖素手接過手中的竹籃。

“姑娘是要去何處嗎?此處地形我熟,可為姑娘帶路。”蘇然熱情地問道。

“不必,小女子只是見此處風景甚好,故隨意看看。”茶仙子委婉拒絕。

“我知道這附近有幾處風景還不錯,若姑娘不嫌棄,在下可為姑娘引路。另外還有幾處茶園,現正是春茶時節,姑娘若感興趣也可去看看。”蘇然好似沒聽出茶仙子言語中的拒絕意思一樣。

原本皺眉的茶仙子,在聽到這話後略微行禮:“如此,便麻煩公子了。”

“小生蘇然,家住山下蘇家莊。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

“小女子姓茶。”

“姓茶嗎?”蘇然有略微的出神。

“怎麼了?”

“無事。”蘇然回過神。“雨後道路溼滑,姑娘小心。這邊請。”蘇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就開始帶著茶仙子到附近遊逛。

在逛了幾處後,蘇然發現茶仙子對茶園更感興趣後,就帶著對方去了好幾個當地比較出名的茶園參觀遊覽。

而茶仙子見蘇然對茶樹十分了解,對其好感倍增。

這樣兩人用了三天時間將附件的茶園逛得七七八八。這天兩人從茶莊出來,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蘇然趕忙將傘撐開:“茶姑娘,現在雨太大了,山路溼滑不安全,要不先找酒樓用點飯,等雨停了再走?”

茶仙子見雨勢太大,確實不宜趕路,便同意了。

於是兩人去了當地最大的酒樓——醉仙樓,點了幾個招牌菜,溫了一壺酒。從茶樹聊到茶葉品種,從風景聊到各地美食。從華燈初上到月色漸濃,兩人相談甚歡。

雨勢漸歇,茶仙子提出了告辭:“時辰不早了,小女子該回去了。”

蘇然看了看窗外夜色:“確實不早了,小生送姑娘回去吧。”

“那就麻煩公子了。”茶仙子致謝。

兩人走在雨水沖刷後的道路上,周圍只剩蟲鳴蛙叫的聲音以及兩人淡淡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不知姑娘明日想去何處遊玩?小生也好提前做些準備。”兩人回到茅屋,蘇然問道。

“感謝公子近日的陪同,只是小女子已離家多日,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麼快嗎?”蘇然吃驚地問。“我是指周圍還有一些景色不錯的山廟寺院,姑娘可去逛逛。”

“多謝公子,只是已在此處逗留多日,家中已來信催促,著實耽擱不得。”茶仙子婉拒。

沉默片刻,“姑娘何時動身?”蘇然問。

“明日一早。”

“那小生明日一早來為姑娘送行。姑娘早些休息,然先回去了。”說完蘇然匆忙走了,背影略顯狼狽,似乎是在逃避什麼。

看著匆忙離去的背影,茶仙子不明覺厲。回到茅屋後,茶仙子望著漆黑一片的窗外,突然起身朝外走去,想著:這幾日頗受對方照顧,既然承了對方的情,那然是要還回去的。

於是來到了兩人相遇的茶園,對茶園裡的茶樹送上茶仙的祝福。得到祝福的茶樹突然變得翠豔欲滴,靈氣逼人。茶仙子見狀十分滿意,於是便隱身駕雲離開。

而蘇然回到家中,細細回想這幾日兩人相處的畫面,只覺對方離開讓自己異常失落與難受。如此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太陽還未升起,蘇然慌張起身,胡亂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帶著一絲絲急切與興奮。

可當蘇然來到山上茅屋時發現,屋內早已收拾妥當,人去樓空,就好像從沒人在這裡住過一樣。

“已經……走了嗎?”蘇然失落地坐在茅屋門口久久不肯離去。

多年後,蘇然已然成了蘇杭一帶著名的茶商。午夜夢迴時,總能見到翠綠的茶園中,一襲纖細的身影,纖纖素手握著一襲竹籃,輕聲道:“那麼,便謝過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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