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天使替我愛你

是否,當我在面對愛琴海的那一刻,回想起子文,想起那些灑滿陽光的午後,而此時,我正牽著另一個人的手。

習慣了在每一個閒散而空曠的下午,來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屋,雖然不大,但卻閒散而優雅。

老闆jim是個很隨和的人,他總是習慣在吧檯上播放一首古老而懷舊的英文歌,為每個下午增添靜謐的色彩。

短髮故事| 會有天使替我愛你


總是習慣要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地消磨每個淡若寂寥的午後。喜歡這裡的氛圍,喜歡這裡的靜謐,可以逃離城市刺眼的陽光,為心靈尋找一個平靜的廣島。

偶爾翻起桌上的小說,每次讀幾頁,卻從來不去看結局,給自己多留點想象的空間,或者更實在些。不願看到不切實際的完美,或者幾經波折之後,仍然是遺憾。

子文是jim的朋友,這個地方他也習慣來,同所有電影開始的情節,我們認識了。

那是個同樣靜謐的下午,他安靜地坐在我的對面,從窗外透進來淡淡的陽光,恰如其分的勾勒出他英俊的輪廓。我一剎那看到他的周圍盪漾著一圈一圈幻夢般的漣漪,我的頭開始微微的暈眩。

我們談起古典的音樂和神秘的歐洲文化,也有生活中的瑣事,還有這個城市的陽光。

子文總是習慣地微笑,望著他閃爍的雙眸,我的心中充滿了溫暖,也掠過絲絲遺憾,可是,我卻一直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我想去希臘,愛琴海的落日一直是我的夢想。

是聖托里尼嗎?我看著他的眼睛。

子文微笑著點點頭。眼中閃爍著純真而歡樂的光芒。

我可以清晰地讀懂他單純的渴望。這是個無風的下午,子文第一次對我提起他的夢想。我平靜的微笑,如這個下午平靜的陽光。只希望子文能幸福。

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看到愛琴海的落日,同真正懂他的人一起。

一個同樣陽光明媚的下午,子文送我一隻美麗的水晶蝴蝶,說是路過精品店時不經意看到的,然後一如既往地微笑,他說,希望我可以快樂。我不知道水晶蝴蝶代表什麼,但我由衷地感謝子文,我會小心珍藏這隻美麗的蝴蝶,還有子文水晶般的心,它真的很美。

記得那天窗外下著雨,我告訴子文,一直很羨慕一種緣分,在習慣搭乘的那班地鐵,遇到等了我很久的人。就那樣擦肩而過的那一次回頭,就是四目相對時的似曾相識,然後輕輕道出:“我們認識吧。”

子文依然微笑,然後很認真的問:“玫子,這個世界上,有你在等待的人嗎?”我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輕輕地攪拌麵前的咖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誰,沒有辦法回答子文,但我寧願相信,他能明白一切。

星期天的下午,子文沉默了好久,然後平靜的告訴我,玫子,我要走了,要離開這個城市了。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你了,以後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噢。

我不記得當時的心情了,只是很痛,卻哭不出來的那種。我不知道我在留戀什麼,子文,只是我許多朋友中的一個啊。

是希臘嗎?子文沒有回答,我把眼睛轉向窗外,楊柳依依,風景依舊。吧檯上,jim放了那首古老而懷舊的英文歌《never say good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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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聖誕節的下午,我一個人。似乎在等待,在孤單與寂寞裡。沒有方向,沒有結果,只是麻木而蒼茫。

傍晚7點的時候,我撥了子文的電話,在絕望與幻想中期待子文的聲音,永遠不結束的滴滴聲打碎了所有的希望。於是到第25下的時候掛掉。

我漠然地走到吧檯前,jim走了過來,子文呢?jim沉默,然後轉身,從吧檯下拿出一個粉藍的本子。看看吧,玫子,這是子文能給你唯一的東西了。

子文去了哪裡?是聖托里尼嗎?

不,是天堂。

輕輕地翻開那粉藍的扉頁,是聖托里尼島的黃昏中被夕陽籠罩的愛琴海。

2004年7月6日。玫子,感激上蒼,讓我遇到了你,你平靜的笑容和眉宇之間的朦朧深深吸引了我,難道你不快樂嗎?

2004年7月15 日。玫子,試著看看故事的結局吧,要學會勇敢。

2004年8月3日。玫子,水晶蝴蝶是我跑遍了整個上海才買到的,我希望你能快樂,但不僅僅是,你能懂嗎?

2004年9月23日。玫子,我願意在地下鐵等待,遇到的那個人,會是你嗎?

2004年11月30日。玫子,來生能和我一起去聖托里尼看愛琴海的落日嗎?

2004年12月20日。玫子,我要走了,永遠離開這個世界,聖誕節不能陪你過了,你會孤單嗎?

輕輕地合上本子,眼神呆滯地看著jim。

他是先天性心臟病,遺傳的。

不知道眼前昏暗了多久。走出了咖啡廳。依舊陽光明媚。

子文,你要快樂,不管在哪裡,都要記得,要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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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愛琴海》劇照


也許有一天,我會陪著另一個人去看愛琴海的落日,也許我會告訴他,曾經有一個叫子文的人,一直在默默等我,一直在盼望我能陪他去看愛琴海的落日。一直希望能和他在聖托里尼,沐浴金色的黃昏。

縱使所有都離我遠去,仍然不感覺悲傷。只要子文能在我的身邊。

如果真的有來生,我真的願意陪你去看愛琴海的落日。子文,你會懂嗎?

只是過往的歲月已從風的指尖劃過,一切都越來越遠····

也許流年會撫平傷口,也許歲月能掩埋記憶,直到現在,我一直在懷念,因為子文不在身邊。

出發去愛琴海的那個午後,我剪了短髮,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該用新的自己來面對聖托里尼,面對子文,面對自己。

我是這樣想念你。

子文,我是這樣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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