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站在世界的反面,改變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

詩人站在世界的反面,改變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

文/笨水

詩人站在世界的反面,改變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

每個人都是構成人類社會的一個細胞,社會形態是什麼樣子與每個人有關。它的外形、內部結構、精神狀貌以生命活力,每個人也能感知。對於世界的描述,每個人各不相同。事實上,不可能相同。有人試著讚美,有講述它的真實。阿多尼斯則說,詩歌是世界的反面。

阿多尼斯的童年很貧窮。最大的夢想就是上學。可是在居住的村子裡,沒有學校。沒有學校怎麼上學?誰能為他們建一所學校呢?那時,敘利亞剛剛建立共和國,第一任總統計劃巡視各個地區。小阿多尼斯得知總統要到附近的城市。那天,他冒著大雨來到市政廳前。在市政府官員的允許下,他得到了見總統的機會,並在麥克風前朗誦了一首讚美總統的詩。總統問他要什麼?他說:“我要上學。”當場,總統許諾,由國家資助他上學。

總統能許諾資助這個人或那個人,能建學校,改善社會環境,通過政策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總統能改變人的生活,甚至可以改變世界。詩人能做什麼呢?詩歌能改變什麼?詩歌發表的稿費解決不了詩人的一日三餐。就連享有世界聲譽的阿多尼斯,他業餘創作的拼貼畫也比他詩集再版10次的稿費還要多。詩歌並沒有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小物件值錢。它們可以成為小商品,進入市場,成為人們的生活必需。靠寫詩養活自己的真的寥寥無幾,谷川俊太郎是一個例外。谷川俊太郎並沒想成為詩人,寫詩,好像是生活所迫,必不得已,要養家餬口,才寫詩。谷川俊太郎真稱得上是個奇蹟。他不僅寫詩,還寫歌詞,包括校歌,為民謠歌手填詞。他不僅出詩集,也出譯著,出繪本,甚至為荒木經惟的寫真集寫詩,一張照片一首詩,這對一個詩人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議。谷川俊太郎無限地以自己的詩歌適應這個世界,獲得經濟依靠,改變自己和家庭生活。當然,他也因此成了世界級的詩人。

孩童時的阿多尼斯因得見總統,獻上讚美詩,讓總統知道了他的夢想。這樣的際遇在他的一生中是不可複製的。畢竟見到總統的機會少之又少,而且讚美不會屢屢湊效。阿多尼斯大學畢業後,在敘利亞軍隊服役,因為投身左翼政治運動,坐了6個月牢。1956年退役後,前往鄰國黎巴嫩,剛過國境線,敘利亞宣佈與埃及聯合,抗擊發動蘇伊士戰爭的英、法、以三國。祖國戰火紛飛,自然是回不去了。1980年黎巴嫩又陷入戰爭,阿多尼斯流亡法國。50歲的他,過了旅居生活。

阿多尼斯深切體會著阿拉伯世界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目睹戰爭的殺戳與推毀,人民的流離失所。看清了阿拉伯文化的本質,文化的桎梏,使自己的國家落後、停步不前。後來,阿多尼斯走上對阿拉伯世界和西方世界的批判之路,成了判逆的代名詞。當然,阿多尼斯仍然保持著孩童時的讚美,只是對象不再是總統以及權勢的代表,而是將讚美給了人民。他成了阿拉伯詩歌史上唯一謳歌人民的詩人。

今天,我們也有很多詩人在讚美。也讚美權勢的,有謳歌人民的。有些總是那樣言不由衷、亦真亦假,感覺並不純粹。讚美人民,往往為了附庸而讚美,通過附庸而謀取某種利益。人民變成了附庸詩歌的一種必要素材,成了表明心跡的藉口。若詩歌要讚美人民,就去無條件的讚美,不用它去兌換,才稱得上讚美的真心實意。

阿多尼斯對權勢批判,對伊斯蘭文明也看得透徹,概括為一句話是“權勢和權勢的附庸者與偉大的創作者如哲學家、思想家、詩人、文學家之間較量的歷史”。阿多尼斯同時是反對宗教的,不喜歡詩歌的宗教色彩。宗教阻礙了阿拉伯世界的發展與進步,他認為今天阿拉伯的現實跟14個世紀以來的現實沒有什麼差別。他還以非凡的勇氣,鮮明地指出伊斯蘭教的教義建立的幾種基礎和前提:

第一,先知。先知被稱為封印先知,就是最後一個先知,之後再無先知。

第二,先知所傳達的真理是終極真理,在先知之後再無真理。

第三,如果你是宗教信徒就不能夠背離宗教,如果你背離了宗教,就是叛教者。叛教者的命運就是死亡。

第四,因此連神靈也無話可說,因為他把最終的話語已經對最後的先知說出來了。

由此得出結論:這個世界一定是完全封閉的世界,也一定是反對一切創造的世界。

阿多尼斯是個詩人,更是具有深刻思想的詩人。他以母語為祖國,站在阿拉伯世界的對立面,成為阿拉伯世界的反面。這一點很像魯迅,站在封建思想的對立面。魯迅被稱為“中國的脊樑”,阿多尼斯被人稱為“阿拉伯世界的脊樑”。

魯迅用寫詩寫文章來改變人的精神。阿多尼斯最初並不以為詩歌能改變什麼。2009年,他第二次來中國,接受《南方人物週刊》採訪時,還說過“詩人無法改變世界,他只是提供看待世界的新觀念。”2014年,他在香港接受“中坤國際詩歌獎”時,這位深受蘭波和尼采影響的詩人,回答記者時說:“詩人存在的價值就是要改變世界的形象,改變這個世界不人性、不人道的地方”。

詩人站在世界的反面,改變世界,讓世界變得更好

大約六七百年前的波斯,今天的伊朗,哈菲茲誕在伊斯法汗的商人家庭。哈菲斯少年時開始寫詩,20歲時已小有名氣。他身上濃郁的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色彩,與宗教上層社會的腐朽、專制形成鮮明對比。長久以來,一個人把一生都交給宗教,一生按照教義生活,哈菲茲追求個人自由生活,既讓人嚮往,又遭人指責。他飲酒,追求愛情,讚美世俗生活一切美好的東西,挑戰了宗教權威,也打開了人性枷鎖。

寧做一個飲酒者――

心地高潔純善;

也不做一個禁慾者――

胸懷虛偽欺騙。

·

你我飲下幾杯清醇,

算得上什麼罪孽?

酒是葡萄的汁液,

並非你的鮮血。

由神性轉向人性的寫作,是哈菲茲最大的貢獻,就連德國詩人歌徳都盛讚他“你是一艘張滿風帆劈波斬浪的大船,而我則不過是在海濤中上下顛簸的小舟。”哈菲茲的詩歌將人們從狹隘、封閉的宗教世界領出來,開始追求個人的生活、情感。人們崇敬這樣一個詩人,從那些親吻他墓碑的人中就可見一斑。

哈菲茲也改變了世界,推動世界文明進步,用他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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