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序》名聲雖大,卻有4個未解之謎,就連王羲之名字都是迷

《蘭亭序》,名聲之大,學書人無人不知,書外人,也少有不知。

《蘭亭序》又名《蘭亭宴集序》《蘭亭集序》《臨河序》《禊序》《禊貼》等。東晉穆帝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與、等四十一位軍政高官,在(今浙江紹興)蘭亭"",會上各人做詩,《蘭亭序》是王羲之為他們的詩寫的序文。文中記敘蘭亭周圍山水之美和聚會的歡樂之情,抒發作者對於生死無常的感慨。

《蘭亭序》名聲雖大,卻有4個未解之謎,就連王羲之名字都是迷

王羲之(303—361年)漢族,字逸少,號澹齋,東晉書法家。(圖一)原籍臨沂,後遷居山陰(今浙江紹興),因王羲之曾任,世稱"王右軍"。王兼善、、、各體,精研體勢,心摹手追,廣採眾長,備精諸體,冶於一爐,擺脫了漢魏筆風,自成一家,影響深遠,創造出"天質自然,丰神蓋代"的行書,代表作品有:楷書《樂毅論》、《黃庭經》、草書《十七帖》、行書《姨母帖》《快雪時晴帖》、《喪亂帖》、《蘭亭集序》等。被後人尊為"書聖",與兒子合稱""。

《蘭亭序》原文如下: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學習行書,《懷仁集王羲之聖教序》是繞不過的經典。本課程選取具有代表性的一百個字,著重講解其不同尋常之處,深入理解書聖的高妙手法,體會聖教序的藝術魅力。適合具有一定書法水平和學習行書的書法愛好者學習交流。注重提升審美水平,掌握臨習方法,不僅能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獲得舉一反三,事半功倍之效。

自從有了《蘭亭序》,也就有了說不清的蘭亭之謎。

一,身世之謎

傳說當時王羲之是乘著酒興方酣之際,用蠶繭紙、疾書此序,通篇28行,324字,有復重者,皆變化不一,精美絕倫。只可惜這樣一件書法珍品,到了唐太宗手裡,他愛不忍釋,臨死時竟命人用它來殉葬。從此後世人便看不到《蘭亭集序》的真跡了。

關於《蘭亭序》,世間流傳著形形色色的逸事趣聞。據說當時王羲之寫完之後,對自己這件作品非常滿意,曾重寫幾篇,都達不到這種境界,他曾感嘆說:"此神助耳,何吾能力致。"因此,他自己也十分珍惜,把它作為傳家之寶,一直傳到他的第七代孫。智永少年出家,酷愛書法,死前他將《蘭亭序》傳給弟子辨才和尚。辨才和尚對書法也很有研究,他知道 《蘭亭序》的價值,將它視為珍寶,藏在他臥室樑上特意鑿好的一個洞內。

《蘭亭序》名聲雖大,卻有4個未解之謎,就連王羲之名字都是迷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何延之的《蘭亭記》中寫道:喜愛書法,尤愛王羲之的字。他聽說王羲之的書法珍品《蘭亭集序》在辨才和尚那裡,便多次派人去索取,可辨才和尚始終推說不知真跡下落。李世民看豪奪不成,便改為巧取。他派監察御史裝扮成書生模樣,去與辨才接近,尋機取得《蘭亭序》。蕭翼對書法也很有研究,和辨才和尚談得很投機。待兩人關係密切之後,蕭翼故意拿出幾件王羲之的給辨才和尚欣賞。辨才看後,不以為然地說:"真倒是真的,但不是好的,我有一本真跡倒不差。"蕭翼追問是什麼帖子,辨才神秘地告訴他是《蘭亭序》真跡。蕭翼故作不信,說此帖已失蹤,你如何能得?辨才情急之中便從屋樑上取下真跡給蕭翼觀看,蕭翼一看,果真是《蘭亭序》真跡,隨即將其納入袖中,同時向辨才出示了唐太宗的有關"詔書",辨才此時方知上當。蕭翼回去覆命,得到重賞,而辨才因失去真跡,非常難過,再加上驚嚇過度,不久便積鬱成疾,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唐太宗對王羲之書法推崇備至,敕令侍臣趙模、馮承素等人精心複製一些摹本。此外,還有、、等名手的臨本傳世,而原跡,據說唐太宗已作為殉葬品了。可是,據《五代史·溫韜傳》記載,五代耀州刺史溫韜已經把昭陵盜了,但在他寫的出土寶物清單上,卻並沒有《蘭亭序》。所以乾陵一帶的民間傳聞中,也有《蘭亭序》陪葬武則天一說。

二,內容之謎

《蘭亭序》是公認的書文俱佳的藝術品,其文章之美,清新淡遠,意味悠長,在天地自然之間,追問人生的價值與意義。在《世說新語·企羨篇》劉孝標註引右軍此文,稱為《臨河敘》,少《蘭亭序》一百六十七字,二者之關係,之先後,之真偽等等,引發後人無數爭論。

另外,在文辭方面,也有許多可探索之處,比如"天朗氣清",似是寫秋天之景,金聖嘆還作詩一首:

三春卻是暮秋天,逸少臨文寫現前。

上巳若還如印板,至今何不永和年?

逸少臨文總是愁,暮春寫得似清秋。

少年太子無傷感,卻把奇文一筆勾。

並說正因為如此,《文選》未收入《蘭亭序》,此乃一家之言。也有人認為,"春多氣昏,是日天氣清朗,故可書",據祁小春先生考證說,《晉書》中記載,此時氣象狀況是: "三月,旱。"正是天宇澄霽,神高氣爽之時,王羲之用"天朗氣清"是實寫當時氣候環境。

人們關注最多的還是"癸丑"二字,到底為什麼寫的如此擁擠呢?多數認為"醜"字是改成的,"癸"字是後加的。比如周汝昌先生認為,王羲之當時忘了干支年號,把去年的"壬子"寫上了,寫了 "壬"字之後,發現錯了,就順手改成 "醜"字,後塞上 "癸"字,於是成了現在看到的樣子;也有人說是先寫了"暮春"的"暮"的開頭,發現少了年號,就改成"醜"字;也有人說是 "春"字頭改成的。另一種說法指出,這是作偽的證據,眾說紛紜,沒有定論。

不管怎樣,《蘭亭序》的文章內容反應了人生永久的話題,也是永久不變的人性話題。其中"修短隨化,終期於盡","生死亦大矣,豈不痛哉"抒發千年之嘆,引無數人共鳴。《紅樓夢》甄士隱曾為《好了歌》作解: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雖有些過於把紅塵看破的味道,但在感慨時光易逝,終期於盡的人生參悟上,卻是一致的。只不過《蘭亭序》更淡雅一些,《紅樓夢》更深邃一些罷了。王羲之說:"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又如同司馬遷寫《史記》所寄予的希望:"述往事,思來者"一樣,在這一點上,他們都是成功的。後人在不斷的體味他們的思想與著述,心心相通,來者延續千年以至無窮。

三,創作過程之謎。

從創作的角度來看,《蘭亭序》更符合孫過庭的創作"五合"之說:"又一時而書,有乖有合,合則流媚,乖則雕疏,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務閒,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時和氣潤,三合也;紙墨相發,四合也;偶然欲書,五合也。心遺體留,一乖也;意違勢屈,二乖也;風燥日炎,三乖也;紙墨不稱,四乖也;情怠手闌,五乖也。乖合之際,優劣互差。得時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筆暢。暢無不適,蒙無所從。"

所謂五合,就是一要精神愉悅、事務閒靜;二有感人恩惠、酬答知己之意;三是時令溫和、氣候宜人為佳;四是紙墨俱佳、相互映發利於書寫;五是有偶然興起、不書不快的衝動。

唐人何延之《蘭亭記》說《蘭亭序》是王羲之微醉當場書寫而成,若按照孫過庭的理論,《蘭亭序》的創作可謂五合皆備。王羲之在山陰蘭亭,與高士雅集,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崇山峻嶺,茂林修竹,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曲水流觴,吟詩作賦,可謂五合俱備。遂用蠶繭紙、鼠須筆,在微醉之中,為詩集作序,遺漏之字,自然添加;錯誤之處,隨手塗抹。散散淡淡,自自然然,行雲流水,妙在天然。正如蘇東坡說的"書無意於佳乃佳"。據傳王羲之回家後又書數次,竟不稱意,顯然不是技法問題,時過境遷,有意為佳耳!

事實上,多數創作五合俱備之時並不多見,所以孫過庭強調"得時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類似於"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其中偶然欲書的衝動最為重要,強烈的創作慾望,會使人不擇紙筆也能得到佳夠。當然,前提是以純熟過硬的技法水平為基礎的。

問題是,《蘭亭序》真是一遍而成的草稿嗎?現在見到的《蘭亭序》各種本子皆來源於同一個祖本,根據祁小春先生考證,《蘭亭序》並非是現場創作的草稿,因為草稿不可能這麼整齊,一般的草稿應該與《祭侄稿》相似。當然《蘭亭序》也不是清定稿(即定稿),因為其中還有不少塗改現象,所以極有可能是謄正稿(即草稿謄正),方能合理解釋比較整齊又偶有塗改現象。若是這樣的話,"癸丑"後加現象也無從解釋,即使王羲之當時記不起當年干支,謄正時也想不起來?不解。

四,《蘭亭序》版本之謎。

對於蘭亭序的各種版本流傳,非專業人士不能說清,即使是專業人士,比如啟功先生,說非數十萬字不能說清,可見其複雜程度。《蘭亭》傳世版本源於兩個體系,其一是墨跡摹搨體系,以世稱的"虞本""褚本""馮本"為最著名。所謂"摹搨",指用紙墨摹古帖,即用薄紙蒙在原跡上描摹複製的方法。其二是刻拓體系,以"定武本"為最知名。所謂"刻拓",指在刻鑄有文字或圖像的器物刻石上,蒙上一層紙,經特殊工藝捶打後使凹凸分明,再用專用工具蘸墨拓制,在紙上顯出文字圖像來。然而,在這兩種體系內魚龍混雜其內,良莠參差相間,令人真偽莫辨。其實各種臨摹本都有臆測之說,並無鐵證。其間論辯故事撲朔迷離,爭論未歇,莫衷一是。

啟功先生自謙見聞寡陋,所見蘭亭不下百數十種。比如:其一,定武本(柯九思本、獨孤本、吳炳本);其二,唐臨本(黃絹本、張金界奴本、褚臨本);其三,唐摹本(神龍本);等等。(詳見啟功《蘭亭帖考》)這裡只介紹神龍本,即馮承素摹《蘭亭序》。

《蘭亭序》名聲雖大,卻有4個未解之謎,就連王羲之名字都是迷

此本傳為唐代內府搨書官馮承素摹寫,因其卷首與卷尾處,各鈐有"神龍"二字小印左右各半,後世稱其為"神龍本",亦稱"神龍半印本"。"神龍"是唐中宗李顯年號。該摹本因使用"雙鉤"摹搨法,所以被認為是唐人摹本中最接近蘭亭真跡者。(圖二)

馮承素(公元617年—672年),字萬壽,唐代書法家。貞觀(公元627—649年)時任內府供奉搨書人。馮與趙模、諸葛貞、韓道政、湯普澈等人奉旨勾摹王羲之《蘭亭序》數本,太宗以賜皇太子諸王,見於歷代記載。

對於馮承素的生平,一直以來知之甚少。直到2009年在陝西西安出土了《馮承素墓誌》(圖三),才真正確認了馮承素的真實性以及更為詳細的信息。志主馮承素,字萬壽,長安信都人(今陝西西安)。曾祖馮興,周膳部下大夫;祖父馮伏,曾任隋益州通義縣令。父馮英,皇朝左監門長史。據志載,馮承素歷任門下省典儀、直弘文館、典書坊錄事、中書主書,一生雖所歷官職不多,但都與文書有關。馮承素卒於咸亨三年(672)十月五日,終於京城通化裡第,終年五十六歲,可推算出其生於隋大業十三年(617)。夫人朱氏,台州司倉之長女,卒於咸亨二年(671)四月廿一日,殯於長安原。二人於咸亨三年(672)十一月十五日合葬於雍州乾封縣高陽原。

《蘭亭序》名聲雖大,卻有4個未解之謎,就連王羲之名字都是迷

圖三《馮承素墓誌》

志中並未提及有關《蘭亭序》摹本的相關信息,但該墓誌的出土足以向我們證實馮承素其人是真實存在的。據志載,馮承素弱齡"尤工草隸",稱其"張伯英之耽好,未可相儔;衛巨山之致言,曾何足喻",將其與張芝、衛恆相提並論,足以看出馮承素以書名世。

啟功先生在《蘭亭帖考》一文中說:"所謂摹搨的,是以傳真為目的。必要點畫位置、筆法使轉以及墨色濃淡、破鋒賊毫,一一具備……今存《蘭亭帖》唐摹諸本中,只有神龍半印本足以當得起。" 神龍本,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白麻紙本,縱24.5釐米,橫69.9釐米。是唐以來流傳有緒的古摹本。引首有乾隆 "晉唐心印"四字題識,前隔水有舊題"唐模蘭亭"四字,除前後紙邊處各有"神龍"二字小印之半外,又有南宋末駙馬楊鎮等人的收藏印。由宋至明20家題跋、觀款,鈐鑑藏印180餘方。其流傳經過,根據各題跋、印記和記載,大致如下:南宋高宗、理宗內府、駙馬都尉楊鎮,元郭天錫,明內府、王濟、項元汴,清陳定、季寓庸、乾隆內府。

此本墨色逼真,摹寫精細,牽絲映帶,纖毫畢現,甚至破鋒與剝落的痕跡,皆能忠實地摹出。啟功先生在《蘭亭帖考》中對此有頗為精準的描述:

"有破鋒的是:歲、群、畢、觴、靜、同、然、不、矣、死各字;有剝痕成斷筆的是:足、仰(此字並有針孔形)、遊、可、興、攬各字;有賊毫的是'蹔'字;而'每攬'的'每'字中間一橫劃,與前各字同用重墨,再用淡墨寫其餘各筆。原來原跡為'一攬昔人興感之由,若全一契',後改'一攬'為'每攬'。這是後來講《蘭亭帖》的人都沒有見到的。""並且這'每'字在行中距其上的'哉'及其下的'攬'字,俱甚逼仄,這是因為原為'一'字,其空間自窄。定武本則上下從容,不見逼仄的現象。可知定武不但加了直闌,即行中各宇距離亦俱調整勻淨了。若非見唐摹善本,此秘何從得見!"

除了啟功先生上述提及之外,"因"、"向之"、"痛"、"夫"、"文"等處的修改與"良可"的塗去,都表現出了分明的層次關係。從這些字的修改,可以惟妙惟肖的再現原跡的神采,不但是石刻本所不能表達,即是普通的摹搨本,也是絕對罕見的。

此本的行氣疏密,前後有別,卷首開始時較疏,後邊接近卷尾時較密,更是忠實保存了書寫的自然狀態。神龍本從筆法的細膩程度、墨色的濃淡變化、點畫的位置、章法的疏密等方面來看,均優於其它傳本,為公認最忠實於原作的本子。

另外,從對王羲之書法忠實再現有口皆碑的《懷仁集王書聖教序》中保存了大量的王羲之書法的信息。同樣,《聖教序》中也採用了一些《蘭亭》的字形,許多學者書家都曾把《蘭亭》與《聖教序》進行過對比研究。

後人據此本翻刻較多,故成一大體系。後經元代郭天錫以至清代翁方綱鑑定為唐馮承素摹本。此帖於乾隆年間刻於"蘭亭八柱",列為第三,今存於中山公園。

目前流行的有馮承素摹本和褚遂良、虞世南的臨本,多數學書者在馮摹本上下功夫很大,其實,按照自然書寫性來看,褚臨和虞臨本也有學習的價值,特別在筆法上,可以更多地窺見唐人的用筆特點。

可惜的是,從蘭亭走出來的書家少得可憐,大多隻是"世人但學蘭亭面,欲換凡骨無金丹"。學習行書,切不可只在《蘭亭序》上用功。

另,關於王羲之名字之謎,也頗有玩味處。

本來王羲之是嚴格遵守家族的避諱習俗的,比如《蘭亭序》中改"覽"為"攬",是為了避諱其曾祖王覽;《初月帖》之 "初月",實為"正月",因避諱其祖父王正,如此等等。但其七個兒子都帶有"之"字,依次為:王玄之,王凝之,王渙之,王肅之,王徽之,王操之,王獻之。據統計王羲之這一輩人名有"之"字的12個,子侄輩有"之"22個,孫輩12個,曾孫13個,玄孫9個,五世孫4個……那麼,這個"之"字就不避諱了嗎?陳寅恪先生在論文《崔浩與寇謙之》中指出,當時的人們起名一般起單名,比如王羲之的父親王曠,堂伯父王導、王敦。但還有很多人,起的是兩個字的名,並且最後一個字是"之"字,比如南朝名將陳慶之、著名天文學家祖沖之、著名畫家顧愷之、注《三國志》的裴松之等等。其實,最後一個"之"字,只是其身份標誌,標誌著他們都信仰一個宗教——天師道。父子都是天師道的信徒,都有"之"字,不算避諱。

還有一種說法,胡適先生的《論學談詩二十年—胡適楊聯陞往來書札》中引了陳寅恪的觀點,但表示頗不以為然:"晉、宋、齊、梁間人許多道教徒皆不用'之'字尾,而有'之'尾的人往往不是奉天師道的人家。"胡適提出了一個最簡單的解釋:王莽以下三百年,人都是單名,到晉朝還是。由單名向雙名的漸變過程中,最早的步驟就是單名後加一"之"字。如同大家人家子弟的小名,"羲之"、"獻之"之類,等於"阿羲"、"阿獻",其音在當時略如"羲的"、"獻的"。這個"之"字只是詞尾,無詞性可說。王羲之原名就是羲,家常叫名"羲之",以後就用"羲之"為名了。

楊伯峻先生對此有自己的見解,比如:"介之推"本名"介推", "之"字是加進去的。《孟子》之"孟施捨"本名"孟舍","施"字是加進去的。在古人說話或行文的時候,為圖語句的整齊,聲音的節奏,可以加一個不相干的字到句中去。

以上觀點,可解心中疑惑。

文作者:劉慧龍,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高校教師、書法副教授。書法作品入展全國蘭亭獎、全國展、楹聯展,第四、五、六屆山東省省展;第六、七屆青年書展等。獲得全國教師書法展一等獎,省教師書法展一等獎,文化廳星光獎,五屆省展優秀獎,王羲之書法論壇優秀論文獎等。主持高校教材《三筆字楷書書法教程》,主持山東省精品課程,山東省資源共享課程《書法》。在《中國書法》、《書法》、《中國書畫》等專業報刊雜誌發表論文30餘篇。

原創作品獨發頭條號,轉載請註明出處和作者簡介,違者必究。

(此處已添加圈子卡片,請到今日頭條客戶端查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