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中國文人畫最後一個高峰,高呼“嘗恨古人不見我也”

董其昌:中國文人畫最後一個高峰,高呼“嘗恨古人不見我也”

前言

董其昌:中國文人畫最後一個高峰,高呼“嘗恨古人不見我也”!文人畫最後的一座高峰董其昌生於嘉靖年間,一生傳奇,一心想從政,實現自身的政治抱負。三十五歲考取了進士,為皇長子講師。董其昌的仕途並不平坦,官場三進三出,歷史上有著名的“民抄董宦”事件,主人公就是董其昌,但正史野史說法不一,褒貶不一,董其昌官場上獨善其身,能屈能伸,遊刃有餘。藝術上矢志不渝,在書法和繪畫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併為後人提供了方法論及理論指導。

董其昌,代表著文人畫發展的最後一個高峰

生於晚明1555年的董其昌,代表著文人畫發展的最後一個高峰,他之所以提倡文人畫,與當時的文化環境息息相關,明初文徵明所發動的那種含蓄內斂,優雅而精謹的文人畫風,此時已在畫界佔壓倒性優勢,連一般的職業畫師都取法文人畫的風格。董其昌的策略就是從風格入手整理系譜的。

董其昌:中國文人畫最後一個高峰,高呼“嘗恨古人不見我也”


中國書畫史上敢宣稱自己超越古人的,只有“兩文敏一大千”——趙孟頫、董其昌和張大千。之所以說“兩文敏”,是因為趙孟頫和董其昌的諡號都是“文敏”,“大千”是指張大千先生。這三位書畫家都是擅長自誇的主。趙孟頫“自謂不愧唐人”,至少能和唐人比肩,宋人肯定是都超過了的;張大千自稱:“我畫得比唐寅、仇英還好。”而董其昌更自稱:“三百年來一具眼人”、“常恨古人不見我也”。

俗話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自己畫得好,寫得好,還眼力好,不糊弄外行豈不可惜?王季遷就曾問過張大千,為什麼要賣假畫?張大千說,這些有錢人又不懂,賣給他們真畫多浪費,不值得。說得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

晚明的江南一帶,心學和禪宗佛學讓不少人獲得了靈感和力量,理學漸漸鎮不住場子,思想這回事不好管控了。到了董其昌生活的年代,元代的士人意趣又被撿了回來,併成為了高端趣味的代表。此時的有錢人多了,不僅要買田買房,妻妾成群,還要買字畫,收古玩,開雅集,比格調。於是書畫創作的商品化和世俗化也就達到了新的高度。

董其昌比過去的文人畫家更有意識地建立一個“正宗”的系譜,嚴格地規範畫家僅能在此係譜中進行典範的學習,從“師古”之中以追求自我風格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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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南北宗論”

董其昌的系譜中將唐代王維,五代董源,巨然,北宋米芾,元四家至明代的沈周,文徵明連成一系,即成了他“南北宗論”裡的南宗,

而將李思訓,吳道子,郭熙,馬遠,夏圭乃至明代的戴進,吳偉等排除在外。作為一種理想形態而言,這個分法有他的時代意義,為了達到風格上明確區隔文人與非文人,董其昌便“純化”了南宗風格,以此形式定義規範了繪畫的“正宗”方向,同時也賦予了這個方向一個前所罕見的歷史感,讓畫家在創作時表現對造化生命詮釋時,還能感到與古聖先賢同在的優越感。

董其昌科舉之路並不順利,十七歲那年他參加松江府的考試,因縣令覺得他的字不如族侄董傳緒寫得好,就將他列為第二。董其昌因此大受刺激,發憤苦練。

董其昌經歷跟文徵明挺像,但董其昌與文徵明的心境絕對是極端不同。文徵明忠厚勤懇,謙遜正直,董其昌性情和人生,都突出一個字——“爭”

爭勝古人”,可以說是他身上很明確的標籤,並且他受之無愧。他學書習畫數十年,自成一家後,就熱衷與此前各大名家“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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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跟文徵明比,自覺不如文徵明精工,但古雅秀潤,絕對更勝一籌,後來他的松江派也確實在吳門畫派衰落之後領一時風騷;

他學黃公望很深入,還在為弟子王時敏作的題跋中總結出“峰巒渾厚,草木華滋”這樣的心得,他仿黃公望畫《江山秋霽圖》,很是滿意,自題“常恨古人不見我也”;

又跟趙孟頫比,說趙孟頫的字寫得很“熟”,形成了定式,可以說基本功紮實,但比不上他寫得“生”,有秀潤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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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秋霽》中,董其昌高呼“償恨古人不見我也”的內在根源,由這點可以看出,這種氣概不是非文人畫家所能望其項背。

董其昌雖然先有兩次落第,但他知恥後勇,發憤進取,終於一朝中舉,並因文章與書法確實優秀,被選為庶吉士,入翰林院深造,此後一路官至南京禮部尚書,不“爭”也不可能實現。

不過,他在晚明那般混亂黑暗的局勢裡,屢次化險為夷,無災無難地到八十歲安然退休,也不是隻靠“爭”就行,這就得益於他另一樣與“爭”截然相反的追求——“禪”

禪”,也可以說是“禪定”,大意為“靜中思慮”或“思惟修習”之意,終致“明心見性”,這其實要求參禪者消解欲求,擺脫妄想,達到忘我境界。這似乎與一心向上爭取的董其昌不太相合,但事實是,董其昌在兩度落榜後,生活清苦,想賣字畫也無人問津,就在這時領悟到了禪理,並將此作為一生的價值取向。他的畫室因此被命名為“畫禪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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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禪”入字入畫,要的是自然是一種近乎天真純粹的意境。董其昌五十多歲後漸漸地就不再喜歡北派山水,到了六十多歲終於規範了“南北宗”論,可知這與他多年參禪的心境變化相生相關。

董其昌將王維推為南宗鼻祖,學元四家最愛倪瓚的清冷筆意,把“平淡自然”作為終極審美標準——

他覺得古人可以超越,但天地始終為其師。

董其昌提出文人畫理想形態

董其昌提出文人畫理想形態,繼承了唐代張彥遠以試圖獨尊文人之傳統,也延續了宋元文人畫風格的傳統,創造出一個新的風格與身份合一之關係,他的理論與實踐,稱之為“集大成”者亦不為過。他對這個文人畫傳統的內涵,實未全盤吸收。即以詩畫合一這個蘇軾所提倡的要素刻意規避。在他的傳世作品中,縱有一些作品帶題詩,畫與詩之間卻難以找到必須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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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興八景圖冊》雖在畫上似與唐杜甫之《秋興八首》詩有關,但實則幾乎無關,不論是書己詩,抄前人詩,在景象及境界上甚至似乎故意地與畫上之圖無關聯。唯一能解釋的是,董其昌意在顛覆“畫中有詩”,“詩畫合一”的迷思。明末文人畫氾濫成災,許多職業畫家流行在畫上抄錄唐詩,或作各種詩意圖,這種表相的詩畫合一,對董其昌而言,實則覺俗不可耐。

董其昌:中國文人畫最後一個高峰,高呼“嘗恨古人不見我也”


文人畫的生命力在於面對強有力的流行浪潮,能深刻地與之抗衡,以挽救繪畫藝術的淪喪。不論蘇軾,黃庭堅所對抗的李,郭流行,趙孟頫所對抗的裝飾品味,沈周,文徵明對抗的浙派,董其昌所對抗的世俗畫家,文人畫面向強勢敵人之際,一再反思繪畫藝術的最終本質,一方面是出於文人基本性格中的“反俗”傾向,另一方面顯示了創作上的前衛精神傳遞傳統的存在。這個前衛傳統的存在,無疑就是中國繪畫之歷史發展中一個十分重要的動力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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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的詩畫理念在南宋時成為院體繪畫的流行依據,沈周,文徵明的吳派優雅風格至明末成為流行畫師的謀生工具,董其昌具有前衛意義的“正宗”文人畫到了清代就已窮途末路。由此觀之,中國文人畫的“內在真實”,畢竟只存在於這個永遠的前衛精神,士氣對俗氣之否定之中不斷地前進。

結語:

董其昌講文人畫是頓悟,“一超直入如來地”,反對沒有思考的漸修,董其昌把書畫的學習從他信奉的禪宗中尋找答案。董其昌的重大貢獻來自於他用禪宗的方法來指導繪畫書法的實踐,師古人與師造化是沒有差別的,董其昌用一生印證了他的方法論。師古不泥古,是董其昌之所以集大成的原因。董其昌告訴我們如何觀察自然,理解自然,再現自然,通過學習董其昌,也許我們會找到迷失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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