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趣說,濟南的夏天熱得要人命。
平心而論,不無道理。
我在濟南生活了三十年,對濟南的夏天算是領教得淋漓盡致。
濟南的春與秋,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
而濟南的夏與冬,一個最冷、一個最熱。
尤其是濟南的夏天的熱。
濟南的夏,熱在哪裡呢?
有何特點呢?
我想,如果把濟南的夏比作一個大舞臺的話,
那麼“烤、蒸、悶、潮”就是這臺節目中的特色,
而那滾燙的路面,熱天裡爬山,燒烤攤上去擼串,就是夏的內容。
濟南的熱,在我看來,就體現在“烤、蒸、悶、潮”這四個字上。
如果依照熱的程度劃分的話,可分為“烤與蒸”、“悶與潮”兩種不同熱的形式。
有意思的是,一個晴朗的熱,一個陰潮的熱。
先說說“烤與蒸”的熱。
晴空萬里,太陽猶如一個火球,毒辣地烤著大地,溫度在四十度上下浮動著。
大地被烤得滾燙,一股股熱氣從地面上不斷升起,四周瀰漫著熱氣。
即使有一股小風颳來,吹在身上也是滾燙。
這時,不管你走到那裡,都覺得熱氣裹在身上,無處藏身。
這種熱天,總讓我想起小時候坐在爐旁取暖。
爐子上的鐵蓋,被燒得紅紅的,當我靠近火源時,渾身立即滾燙滾燙的。
濟南夏天的“烤”,就是這種感覺。
烤到一定熱度,就是“蒸”。
好似洗浴中的汗蒸。
坐在密不透風的木屋中,被熱氣蒸得大汗淋淋。
既痛快又難受。
火辣辣、毒毒的太陽,是烤與蒸的身影;渾身大汗淋淋則是烤與蒸的表情。
悶與潮又是怎樣的體驗?
太陽沒有那麼毒了,或許陰著天。最怕的是,雨天過後不見太陽,一連數日連陰,這種天氣最遭罪。
溫度不低,加之沒有風,空氣中的熱流悶在那裡,流通不動,溼度又大,易產生又悶又潮的天氣。
這種悶天氣,最讓人不舒服。
發悶不說,夾雜著熱。
不管在肌膚上,還是在嗅覺上,都感受到一股悶潮的氣息。
身上汗津津的、黏糊糊的,汗水粘著衣褂,並伴隨著一股臭汗味。
這臭汗便是悶的熱度,而黏糊是潮的影子。
如果你在夏天走在濟南的水泥路上,體驗到的就是另一種熱。
尤其午後的太陽下,路面熱浪滾滾。
這時,如果你把手心貼在地面上,堅持不到5秒鐘,就被燙得要命。
抬頭去看看太陽,直覺得是一團火,在宇宙燃燒著。
你再看看路上的行人,更有意思。
怕被曬黑的女人,全身武裝著,頭上戴著太陽帽,身上穿著防曬服,臉上戴著大口罩,飛快地騎著電動車。
而男人呢,穿短袖短褲的,袒胸露背的,行走在火辣辣的太陽下,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
有人說濟南男人脾氣剛烈暴躁。
在我眼裡,他們就如這夏日毒毒的太陽一般,發起火來,性子火辣辣的,讓人有些受不了。
可在為人做事上,卻如同流淌的汗水一樣,直爽又痛快,不拖泥帶水,顯出豪爽的一面。
熱天裡去爬山,也顯露出濟南男人性格的一面。
即使三伏天的中午,依然不乏烈日下爬山的人。
滿臉汗水,仍在奮力地爬行著。
有的後背已被汗水溼透,像水洗了一般溼漉漉的。
有的乾脆脫掉上衣,光著脊背,背上一層珍珠般的汗珠,閃著金光。
看著汗珠在脊背上往下流淌,讓我想到濟南地下冒出的泉水,汩汩流淌。
這是一個汗流浹背的夏。
等到太陽落山後,你到街頭扎啤攤上走一走、看一看,熱鬧非凡的場景,是夏的另一種味道。
一張張矮小的方桌,圍坐著三五好友,擼著串,喝著扎啤,那個痛快很過癮。
這時,如何“烤、蒸、悶、潮”全然不知,光著膀子,侃著大山,沉醉在其中,激情豪邁的表情,一看就知道爽得不得了!
燒烤扎啤攤,是濟南的一道獨特的風味線,不止濟南男人好這一口,連一些女士也越來越喜歡了。
如今,燒烤扎啤攤由室外改為室內或院內。位置變了,但濟南人熱情沒減。
每到傍晚你看吧,扎啤攤異常火爆。
這便是一個又熱又過癮的夏。
有專家分析說,濟南的地理位置如同處於一個盆地中,周圍是一圈山,密不透風,風進不來,熱氣出不去,聚在這兒,所以夏天異常熱。
這就是濟南的夏,只有濟南人能體會的與眾不同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