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 詠流傳 文壇墨客 譽廬州--新聞列表--安徽--地方--首頁

兩千多年的歷史長河中,合肥這座城市歷經了無數滄桑、坎坷,也曾有過無盡的輝煌與榮耀,它是北宋名臣包拯的家鄉,曾是李鴻章率領的淮軍的榮耀故里,也是三國時期兵家必爭之地,還是無數文人墨客泛舟湖上、登高踏青的賞玩勝地,更是留下了數不盡的詩詞歌賦,千古流傳。從最早的《楚辭·招魂》《孔雀東南飛》中的“廬江”,到唐代羅隱的《詠四頂山》“一山分四頂,三面瞰平湖”。北宋的歐陽修、蘇東坡、王安石都曾吟詠過廬州,像是《仙人洞看花》中的“此是巢南招隱地,勞勞誰見一官休”,《湯坑泉》“寒泉詩所詠,獨此沸如蒸”說的就是湯池的溫泉,蘇軾曾在老友赴任廬州時,作詩《孫莘老移廬州》寄別。還有合肥赤闌橋邊的“名人”姜夔,此人更是有《淡黃柳》《送範仲訥往合肥》等多首與合肥密切相關的詩歌傳頌。在古詩詞中尋找古廬州的倩影英姿,從文壇巨匠的眼中探尋廬州城的奧秘,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溯源 楚辭初涉廬江名 孔雀南飛寄相思

《孔雀東南飛》想必大家都非常熟悉,它是我國文學史上第一部長篇敘事詩,也是漢樂府敘事詩發展高峰時的代表作。它以悲劇的形式描述了漢末建安年間發生在廬江府的一對青年男女在婚姻問題上對封建家長制的抗爭,揭露了封建禮教的罪惡和封建家長制的專橫殘暴,歌頌了焦仲卿、劉蘭芝夫婦忠於愛情、寧死不屈的反抗封建惡勢力的鬥爭精神。《孔雀東南飛》最早見南朝徐陵編的《玉臺新詠》,題名《焦仲卿妻》,全詩長353句,1765字,被譽為“長詩之聖”。

廬江縣湯池鎮孔雀東南飛紀念堂

而這首家喻戶曉的長篇敘事詩所敘述的故事發生地正是廬江府,也就是今天廬江縣西南部。如今,在廬江縣湯池鎮有一片美麗的相思林,林中有象徵夫妻二人堅貞不渝愛情的“情人樹”和紀念二人的孔雀東南飛祠堂。“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這個傳唱千年的愛情悲歌成為藝術創作不竭的源泉,而相思林也吸引來了眾多藝術創作者。據說,中央電視臺拍攝電視劇《孔雀東南飛》時曾來此取景。

孔雀東南飛祠堂於相思林的一隅,整個建築是古樸典雅的仿古風格。祠堂裡的掛畫、蘇繡屏風和古色古香的傢俱都透著精緻。穿堂而過走進祠堂的院落,滿目都是花花草草,讓人不禁懷想“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的劉蘭芝。

再往前,合肥最早出現在戰國時期的《楚辭·招魂》中,作者為戰國末期楚國辭賦家宋玉。《楚辭·招魂》中提到,“菉蘋齊葉兮,白芷生。路貫廬江兮,左長薄。倚沼畦瀛兮,遙望博。青驪結駟兮,齊千乘。”其中的“路貫廬江兮,左長薄”之句意為:“道路貫通穿越廬江,左岸上是連綿的叢林”。此處“廬江”在何處有多種說法。洪興祖《楚辭補註》雲:“廬江出陵陽東南,北入江。”現代也有人認為廬江之名出自《楚辭·招魂》。

詠景 仙人洞中賞奇花 湖中四頂看朝霞

在搜尋這些與合肥相關的古詩詞中,我們發現,文人墨客們最愛的還是合肥各處的美景,吟詠得也最多。在這些名人之中,不乏唐宋八大家中的歐陽修、蘇軾、王安石,還有唐代的杜荀鶴、南宋的陸游、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陽明均來過合肥,寄情山水,一抒胸懷。

歐陽修曾來到巢湖市銀屏山的仙人洞,並作《仙人洞看花》一詩,“學書學劍未封侯,欲覓仙人作浪遊。野鶴倦飛為伴侶,巖花含笑足勾留。饒他世態雲千變,淡我塵心茶半甌。此是巢南招隱地,勞勞誰見一官休。”銀屏牡丹花,人稱“天下第一奇花”。仙人洞是石灰岩溶洞,洞高20米、寬80米、深數里,傳為呂洞賓修煉成仙之地。洞中乳泉滴瀝,五光十色,絢爛璀璨,兩壁怪石,鱗次櫛比。歐陽修也藉此抒發對洞中仙境的嚮往、對洞外奇花牡丹的讚美。

與歐陽修同期的王安石則寫過一首《湯坑泉》,“寒泉詩所詠,獨此沸如蒸。一氣無冬夏,諸陽自發興。人遊不附火,蟲出亦疑冰。更憶驪山下,敞然雪蒲塍。”這是王安石被貶至舒州(今安徽潛山)赴任途中,受李公麟邀請,遊東湯池、品香茗、泡溫泉,遂題詩《湯坑泉》。

廬江縣湯池鎮相思林

據考證,“湯坑泉”就是今天的湯池溫泉,在廬江縣湯池鎮境內。因與舒城西湯池相對,又稱東湯地。有泉眼多處,古稱“湯坑泉”,歷史悠久。據傳,在西漢文帝初建廬江國時(公園前164年)就有“坑泉”分東西之說。清代桐城派散文家戴名世也曾來此濯足並作《溫泉記》。丁汝昌亦曾題詩云:“青川水常流,騎馬去閒閒。溫泉如有意,暮雀相與還。名城藏古剎,落日滿秋山。待到還鄉日,歸此且閉關。”

如今,湯池的溫泉早已響徹大江南北,被世人譽為“華東一絕”。人們只要一提到廬江,便會自然地想到湯池溫泉,而王安石的這首詩更是見證了湯池的歷史之悠久,文化之深遠。

歐陽修還曾作《浮槎山水記》,“所寄浮槎水,味尤佳。然豈減惠山之品?久居京師,絕難得佳山水,頓食此,如飲甘醴。”在歐陽修的“代言”下,諸多名人雅士來到肥東縣石塘鎮的浮槎山評茶論道、取景作畫。山頂上的“合泉”和“巢泉”更是叫人神往,譽為“名泉”。山間奇峰怪石,蒼松挺秀,風光旖旎。

浮槎山上的水庫風景

唐代文學家羅隱的《詠四頂山二首》中的一首描寫了“廬陽八景”的一景“四頂朝霞”。“勝景天然別,精神入畫圖。一山分四頂,三面瞰平湖。過夏僧無熱,凌冬草不枯。遊人來至此,願舍發和須。”四頂山又名四鼎山、朝霞山,位於肥東縣城南25公里的巢湖北岸,海拔174米,因四峰突起而得名。又傳東漢魏伯陽在此煉丹置有四鼎,而得名四鼎山。《廬州府志》載:可俯瞰巢湖,觀日出霞光,又名朝霞山。山上樹木蔥鬱,怪石林立,山岩為淺紅色粗礫花崗岩,在陽光下燦然如霞,景色綺麗。宋明時建有朝霞寺、朝霞書院,今已毀。山頂天然石池煉丹池,仍存。南麓有鸚鵡石,喙尖常年滴水不絕,俗稱“茶壺咀”,譽為奇觀。清人熊敬也有詩云:“絕頂雲林景最佳,奇峰盤疊繞仙家。芙蓉伏火丹砂在,寶氣千年結綵霞。”

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陽明也曾作下有關合肥的詩句。《立春日合肥道中短述》“臘意中宵盡,春容傍晚生。野塘水輕綠,江寺雪初晴。農事沾泥犢,羈懷出谷鶯。故山梅正發,難寄欲歸情。”立春日為重大節日,巢湖流域稱之為迎春日,儀式隆重。此為作者在立春日赴合肥途中見聞抒懷。

南宋詩人陸游的詩詞多表現民族意識,以豪放悲壯為主調,但也不乏如《巢山》這樣描寫自然景物,以閒適恬和為情調的佳作。“巢山避世紛,身隱萬重雲。半谷傳樵響,中林過鹿群。蟲鎪葉成篆,風蹙水生紋。不踏溪橋路,仙凡自此分。”此詩應為陸游九年川陝生活後(淳熙五年)東歸經巢山而作,細膩筆法,語言豪邁,描繪了巢山的優美風光,謳歌了祖國的壯麗山河。

巢湖美景

八百里巢湖風光旖旎,美景萬千,這裡也是合肥自古以來文人墨客最青睞的地方。據統計,描寫巢湖的詩詞達千餘首。2015年出版的《合肥通史》專題研究叢書之一《巢湖詩話》中,就整理收錄了近千首有關巢湖的詩詞。

唐代詩人杜荀鶴曾作《秋日湖外書事》:“十五年來筆硯功,只今猶在苦貧中。三秋客路湖光外,萬里鄉關楚邑東。鳥徑杖藜山醫雨,猿林欹枕樹搖風。朱門處處若相似,此命到頭通不通。”秋日巢湖風光撩人,契合作者心境,兩者產生共情。作者在巢湖岸邊,望湖抒情,感嘆人生。

杜荀鶴還曾作《過巢湖》,以巢湖湖水澄平諷世況時風,“以湖為鏡映世態,以水為劑滌人心。”“世人貪利復貪榮,來到湖邊始至誠。男子登舟與登陸,把心何不一般平。”北宋史學家劉放曾吟誦巢湖姥山頂美景:“湖勢西來迥,川行百道開。中流環島嶼,傍市有樓臺。”

巢湖姥山島似蓬萊仙境,山上生態環境優美,人文歷史厚重。山上有文峰塔、聖母廟、水師港、曹公井、三棵樹、漁家風情街等十八景。上個世紀60年代大文豪郭沫若和夫人餘立群一道來巢湖遊覽觀光,留下“遙看巢湖金浪裡,愛她姑姥發如油”的讚美詩句。

寄情 多情自古空餘恨 赤闌橋邊書奇緣

說起古詩詞中的廬州,不得不提及的一人就是姜夔。姜夔是南宋著名詞人,一生孤苦,屢試不第,雖未做過官,但他的詩詞卻甚是有名,堪稱是繼蘇軾之後又一個難得的藝術全才。

據說,姜夔年輕時期曾寄居合肥,曾有一段纏綿糾葛的愛情故事。他所戀的“琵琶女”就住在合肥城南的赤闌橋畔,那裡環境優雅,垂柳依依。儘管他迫於生計奔走天涯,對合肥戀人卻始終念念不忘。在之後幾十年裡共寫了幾十首情深意摯的詩詞,形成一種別樣風采的懷人系列詩詞,在中國詞史上構築出一道獨特的人文風景。

在《送範仲訥往合肥》中,姜夔寫道:“我家曾住赤闌橋,鄰里相過不寂寥。君若到時秋已半,西風門巷柳蕭蕭。”南宋時期的合肥是一座邊城,宋金交戰中,合肥曾兩度淪陷,巷陌淒涼。作為當時著名的格律派詞人,姜夔把合肥說成是曾經的“家”,可見這個地方至少曾給過姜夔一份家一樣的溫暖。也有人說詩中的“柳蕭蕭”就是當年與姜夔芳心暗許的柳氏姐妹之一。他與這柳氏姐妹究竟有著怎樣的悽婉情遇,坊間也是眾說紛紜。

因與姜夔的緣分,赤闌橋成為合肥一大名勝

據傳,精通吟詞作曲的姜夔,在客居赤闌橋時,結識了橋畔柳下坊間善操琴箏的藝妓柳氏姐妹,卻因種種變故,故事的結局非常悽婉。

姜夔的《鷓鴣天·元夕有所夢》,是他懷念合肥女子的千古名篇。“肥水東流無盡期。當初不合種相思。夢中未比丹青見,暗裡忽驚山鳥啼。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這首詞寫得含蓄,乍看之下是感受不到其中深情的。但“肥水東流無盡期”,表面是寫合肥的水 日夜不停地向著東方流去,永遠不會有停止的那一天,但卻是用水比作自己的憂愁和思念,沒有盡頭。

《淡黃柳》詞雲:“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看盡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強攜酒,小橋宅。怕梨花落盡成秋色。燕燕飛來,問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淒涼犯》上闋雲:“綠楊巷陌秋風起,邊城一片離索。馬嘶漸遠,人歸甚處,戍樓吹角。情懷正惡,更衰草寒煙淡薄。似當時,將軍部曲,迤邐度沙漠。”這兩首詞都寫了合肥的柳色,一是春柳,一是秋柳,卻都一樣的淒涼,一樣的依依可憐,牽動了人們的思鄉之情。如今,我們也可從姜夔的這些詞中,知曉些許南宋時期合肥的景色。

姜夔的一生,尤其是詩詞創作的鼎盛時期,是在不斷往返於杭州、合肥之間,因此在他的作品中,許多文字都是和合肥這座古城聯繫在一起的,真實細緻地再現了那個時期合肥地區的風土人情。無論是《送範仲訥往合肥》,還是《淡黃柳》《鷓鴣天》,都道出了這位詞人與合肥這座古城非同尋常的緣分。

如今,赤闌橋早已不復存在,但在桐城路的橋頭,一座寫有“赤闌橋”的石碑卻立在橋頭,上寫“赤闌橋,又稱赤欄橋,在宋合肥城南,南宋著名詞人姜夔曾在此小住,並留下了不少帶有合肥情結的詩詞名篇。赤闌橋也因與姜夔的緣分,成為合肥一大名勝,橋雖已毀,名氣卻流傳至今。”

勵志 廬州名家載譽來 勵志名篇傳千古

追溯了戰國時期的廬江,夢迴名詩佳句中游覽勝地,攀談了一番千古奇緣的赤闌橋,該說說咱們合肥老鄉的千古名篇了。無論是北宋名臣、千古流芳的“包青天”包大人,還是近代史上淮軍統領李鴻章李中堂,首任臺灣巡撫劉銘傳,都創作了無數流傳千古的詩詞,為合肥的歷史文化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包公雕像

“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幹終成棟,精鋼不作鉤。倉充鼠雀喜,草盡狐兔愁。史冊有遺訓,毋貽來者羞。”這是包拯出仕時寫的明志詩,也是他留下的唯一的詩作。這首詩也透露著他出仕為官志存高遠,追求“清私心”“講直道”,充當“秀幹”和“精鋼”,是他一生為官做人的光輝寫照。

談及合肥名人,必須要提及的就是李鴻章。他18歲中秀才,21歲中舉人,24歲就中進士,但他卻始終不忘激勵自己,曾作《二十自述》組詩堪稱人生格言。“蹉跎往事付東流,彈指光陰二十秋;青眼時邀名士賞,赤心聊為故人酬。胸中自命真千古,世外浮沉只一漚;久愧蓬萊仙島客,簪花多在少年頭。”“丈夫事業正當時,一誤流光悔後遲。壯志不消三尺劍,奇才欲試萬言詩。聞雞不覺身先舞,對鏡方知頰有髭。昔日兒童今弱冠,浮生碌碌竟何為。”從這些詩中,皆可看出李鴻章是一個不願庸庸碌碌,更不許自己“一誤流光”,遺憾終生的人。

“巢湖好比硯中波,手把孤山當墨磨。姥山塔如羊毫筆,夠寫青天八行書。”這是李鴻章衣錦還鄉之後,曾作的一首《湖上七絕》。眾所周知,李鴻章對中廟、姥山都有過設計與建設。此塔初建於明代崇禎年間,廬州知府嚴爾圭主建該塔,但工程至四層時停工。清代光緒年間,李鴻章倡議續建,工程由閒居在家的淮軍名將吳毓芬負責。建成後,李鴻章題“文光射鬥”,並作《姥山塔碑記》刻於石。

至今,姥山塔內還保留李鴻章、李瀚章、李鶴章及首任臺灣巡撫、“銘字營”劉銘傳,“盛字營”周盛波,“樹字營”張樹聲,“華字營”吳毓芬,“慶字營”吳長慶等二十餘通淮軍將領題刻。有人稱:一塔之內,移步看遍,如同重溫半部晚清史。

姥山塔內有二十餘通淮軍將領題刻

淮軍將領劉銘傳在任期間也曾作《五更》,算得上是他軍旅生涯的一篇佳作。“刁斗催殘夜,五更客睡長。聞雞醒夢寐,擊鼓變陰陽。帳外懸秋月,門前下曉霜。驚心無別事,早起赴操場。”字裡行間,“聞雞醒”“懸秋月”“赴操場”,我們倒是可以想象出軍旅生活的艱苦,而劉銘傳則不失為一個智勇雙全、治軍有方的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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