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退對手蘇格蘭皇家銀行和李嘉誠長江實業,楊忠禮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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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來西亞霹靂州西海岸有一座浪漫島嶼,在邦咯島(Pulau Pangkor)的附近,叫“幸福島”,是“一島一酒店”的私家島嶼,也叫綠中海度假村(Pangkor Laut Resort)。島上度假村一棟棟別墅式酒店,遠離塵囂,藏於層層碧浪之間,四周環繞著歷經兩百萬年未經破壞的灌木叢和熱帶雨林,還有漂亮的大嘴犀鳥,這是萬千旅人心中的世外桃源,連貝克漢姆、查爾斯王子、帕瓦羅蒂都是它的粉絲。

當年,買下這座島嶼的島主是楊忠禮酒店集團(YTL Hotels)的創始人、馬來西亞華裔實業家楊忠禮之子楊肅斌。據說,楊肅斌被島上終生恪守一夫一妻制、甘為配偶絕食殉情的馬來犀鳥故事所感動,為了紀念被癌症帶走的妻子陳儀馨女士,他買下島嶼並以“幸福島”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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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漁村到大都市的大馬富豪楊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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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楊忠禮集團創辦人楊忠禮


2017年10月18日,馬來西亞楊忠禮集團創始人、楊忠禮水泥廠董事主席丹斯里楊忠禮逝世,享年88歲。一直健康良好的楊忠禮,意外離世,震驚大馬華社商界。

楊忠禮,生於1929年,馬來西亞雪蘭莪州人,祖籍福建金門,他曾是《福布斯》富豪榜馬來西亞十大富豪之一。他不僅是大馬頂級億萬富豪、著名企業家,同時也是教育家和慈善家,長期為文教公益事業做出鉅額捐獻。

楊忠禮生前,是巴生興華中學董事長、大馬沙巴大學榮譽副校長;於2014年10月獲聘為臺灣金門大學終身名譽校長。2016年9月訪問北大時,他勉勵北大學子應掌握好專業知識,在當今這個科學文化時代重塑自我,通過不懈奮鬥脫穎而出,立足於社會併為之作出貢獻。

楊忠禮還告訴北大學子如何創業:當今的時代已與他們那個時代不同,但勤奮、誠信、意志堅定對於成功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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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大學楊忠禮紀念館


楊忠禮,是在馬來西亞土生土長的,首度返回金門祖籍地是1966年;後來,金門湖尾楊氏家廟落成,時隔30年他再度返鄉祭祖。2005年,再度返鄉時,楊忠禮向金門技術學院捐贈2000萬元新臺幣,建造國際學人宿舍,期待學院能升格為金門大學。

楊忠禮三歲時全家搬至瓜雪,他和兄弟姐妹都是在瓜雪接受小學教育,日後這裡也是他創業發跡之地,故此,他將瓜雪視為繼金門之後的“第二故鄉”。楊忠禮的父親楊清廉,育有9個子女,楊忠禮排行在三。

其父親楊清廉,原籍福建金門,少小南渡,後依靠自身努力在雪蘭莪州從事建材經營,兼營建築承包。

日軍侵佔大馬時,時年12歲的楊忠禮被迫輟學,當年他在吉隆坡文良港中華中學念初中。1945年日本投降,返校的楊忠禮僅讀一個學期,父親為強化他的英文課程,將他轉回巴生的中華中小學讀書。然不久後,校董會突然解聘了辦學認真負責、深受學生喜愛的校長張聯宗,當時他和同學們群起反對、聲援校長,甚至發起學潮,宣佈脫離巴生中華中小學,並另起爐灶創辦“興華中小學”,取“興我中華”寓意。

當年,這起事件是楊忠禮青年時期締造的一個馬來西亞教育史上的奇蹟,日後這所學校已變為馬來西亞雪蘭莪州的華文名校。當然了,這段難忘的經歷,也深深影響了這位行善為樂的大馬巨賈,他對教育事業尤為熱心。2012年,身為巴生興華中學董事長的楊忠禮,宣佈捐獻1000萬令吉充作該校11層樓科技大樓全部建築費,當時,他的夫人陳開蓉女士也捐出200萬令吉,作為該校科技大樓內600人講堂內部裝修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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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禮(左)和王金平(右)


1950年,馬來西亞殖民戰爭爆發,楊忠禮不得不中斷學業,接替堂兄在萬津蜆山開辦的石礦場工作,在他掌管下,礦場扭虧為盈,蜆山石礦場變為他創業的起步,並轉入工程領域。當年,他承辦工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第二故鄉”瓜雪填土築路,並由此發跡。

日後,通過協助父親投標下瓜雪通往港口的公路,楊清廉、楊忠禮獲得了成功,並由此打下深入建築及房地產雙業的基礎。1955年,楊忠禮建築有限公司成立,數年後,他家的建築公司幾乎承攬瓜雪公共工程局八成業務,1967年,楊忠禮又將事業觸角伸向大都市吉隆坡。

和一般富豪很不一樣,接觸楊忠禮的人,都感受他絲毫沒有富貴人家的架子,對人總是彬彬有禮,平易近人。初到吉隆坡,多次工程投標均以失敗告終,可楊忠禮卻不退縮,也就短短二年多,他的建築工程遍佈大馬,甚至至新加坡和印尼等地。日後,他回憶道,當時幾乎天天在汽車輪子上度過的,因過於忙碌,為節省時間他甚至將熱咖啡倒在碟子裡喝,這樣涼得快。

上世紀70年代那場能源危機,讓楊忠禮人生迅速進入暗黑時刻。為了兌現按時完成工程的承諾,他不惜變賣家產,抵押物業,甚至對部分產業“斷尾求生”。可正因如此,讓他在商界贏得了聲譽,浴火重生的他日後生意持續擴張,步步登高。

1984年,他收購一家上市公司,日後更名為“楊忠禮機構”。此後,他不斷多元化進取,並擁有多家上市公司,如今集團旗下包括楊忠禮機構、楊忠禮水泥公司、楊忠禮置地公司、楊忠禮國際典禮公司、楊忠禮電子商務公司、楊忠禮通訊及升禧置產等。

其中,楊忠禮機構是馬來西亞最具有實力的集團公司之一,除了在吉隆坡股票證券交易所上市外,同時亦在日本東京股票交易所上市。水泥業,是楊忠禮集團旗下一大產業板塊,在中國國內也有投資,如杭州大馬水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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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禮之子、楊忠禮集團董事總經理楊肅斌


不久前,2020年“福布斯”大馬富豪榜出爐,楊忠禮集團(YTL)二代掌舵人、董事總經理楊肅斌(Francis Yeoh)及兄弟姐妹上榜財富為17億美元,排名第11。

老輩人歷來有“多子多福”傳統觀念,楊忠禮兄弟姐妹9人,到他這裡,也是人口眾多。楊忠禮、陳開蓉夫婦育有7個子女,多年前他退居幕後,把整個商業王國交給第二代楊肅斌接棒。

楊忠禮家族旗下的上市公司包括楊忠禮機構(YTLCORP,4677,主板建築)、楊忠禮產託(YTLREIT,5109,主板產託)、楊忠禮置地(YTLLAND,2577,主板產業股)、 楊忠禮電力(YTLPOWR,6742,主板基建股)以及在新加坡掛牌的升禧產託(Starhill Global REIT)等。

這也是個“富過三代”海外華商家族,如今,楊忠禮的孫字輩也多學成歸來,不少加入楊忠禮集團且逐步走上事業舞臺,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一代更比一代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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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官澳楊氏祖廟


如果赴金門旅遊,“馬山觀測站”是個著名景點,可能你會途經一個叫官澳的閩南傳統村落,這就是以楊姓為大宗聚居的地方。

楊忠禮的祖廟,是金門縣金寧鄉的湖尾楊氏祖廟,而官澳的“達山堂”楊氏祠堂,便是全金門楊姓始祖廟。

官澳地名的由來,和金門楊氏始祖有密切的關係。宋朝末年,護主南遷的楊亮節幫助瑞宗避難,局勢動盪中無法隨駕離開,只好隱姓埋名在浯州寶珠石下。其長子楊佛細、次子楊佛成隱居於達山下,並將地名稱為“官澳”,以彰顯其前人服侍皇家之榮耀。

金門楊氏開基祖楊亮節,是宋朝淑妃的兄長,也是廣王昺及益王昱的舅舅。1275年,元兵進逼宋都城臨安,楊亮節幫助淑妃及兩位皇子到婺州。第二年兵破臨安,恭帝被擄北去,楊亮節斷後讓二皇子藏匿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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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楊氏祖廟“達山堂”


此後,廣王昺在在福州即帝位,尊淑妃為皇太后。

恭帝逃遷泉州,泉州招撫使蒲壽庚卻拒納南宋小朝廷,拒恭帝入城。當人在外地的楊亮節趕回福州時,恭帝已乘船南下。楊亮節帶著三個兒子苦追,也未趕上。彼時,第三子楊佛曇因病留在漳州郡漳浦縣佛潭村(注:舊名佛曇)休養。

留下第三子後,楊亮節帶著長子楊佛細、次子楊佛成追到廈門時,聽說恭帝及皇太后等因颱風在海上遇難,在進退不能的情況下,只好隱居在浯州(金門)寶珠山下,楊姓自此在金門肇基。

楊氏祖廟何時創建,已無從考稽,道光初年傾倒毀壞。如今的楊氏祖廟系1911年由達山派下廿一世裔孫楊都試重建,此後多次整修。

祖廟璧上,有多幅人物故事的圖畫,如“餽金畏四知”等。現如今,不少楊姓人家以“四知堂”自居,其實出自《後漢書‧楊震列傳》典故。大家經常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由來是楊震的“畏四知”:“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

從譜籍記載來看,金門楊氏和福建漳州的漳浦佛潭楊氏系同出一門。楊氏祖廟前落背面門楣上那塊“永懷祖德”匾額,系由漳浦佛潭楊氏宗親所拜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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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繼承人須將野心及自我擱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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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肅斌(右1)、楊肅佳(左2)兄弟和萬豪國際集團簽署合作協議


一直以來,“富不過三代”彷彿是個魔咒,困擾著一代又一代的家族企業傳承人。如何破解這個魔咒,實現基業長青?

從楊清廉創下基業,楊忠禮發揚光大,到其子楊肅斌兄弟姐妹再攀高峰,馬來西亞楊忠禮集團楊氏家族創出了自己一條獨特的傳承之路,值得大家來借鑑。

楊忠禮集團主席楊肅斌曾分享秘笈:“我們的家族很團結,信任是關鍵,在委任繼承人時,我們擁有清楚的一套方式,要求領導者跟從,一切都是白紙黑字說明。

他還提及,作為上市公司,必須確保下一代的能力。在他這一代,要繼承家業必須擁有相關學士文憑,到了他兒子這一代人,則必須擁有相關碩士學位或雙學位。

如今,楊肅斌長女楊佩君、大公子楊恭耀和三子楊恭賢等這一代人,近年來已展露鋒芒,如果算上其堂兄弟姐妹及表兄弟姐妹,人數那多了。在栽培繼承人方面,他們除了“白紙黑字”列出“家族法則”外,對傳承人的學歷和能力均有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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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肅斌長女楊佩君


楊肅斌有五個子女,現為YTL新加坡公司執行董事、YTL-SV碳集團董事的長女楊佩君,從2005年起進入馬來西亞最大企業之一YTL公司,她擁有英國諾丁漢大學的建築學學士學位和倫敦卡斯商學院的管理學碩士學位。

作為商界女性,她還著有《減少碳排放,提高利潤》(Cut Carbon, Grow Profits)一書。

楊佩君的母親陳儀馨,是香港上世紀70年代電視藝人,於2006年在新加坡因癌患病逝。父親楊肅斌買下邦咯島並命名“愛情島”,是他送給愛妻的禮物。

祖父楊忠禮有7個子女,後來他創辦的楊忠禮機構旗下有七大子公司,其中5家是上市公司,從數字上來看,是有意而為還是純屬巧合,不得而知。

二代掌舵人楊肅斌,生於1954年,在他出生第二年,其父楊忠禮創辦楊忠禮建築公司。身為家中長子,1978年這一年,他從英國的金斯頓大學(Kingston University)土木工程系獲得科學學士學位歸來,進入家族企業,時年24歲。此後,他又在吉隆坡的維多利亞學院接受二度學校教育。

楊忠禮積極栽培的子女,除長子楊肅斌外,像長女楊淑敏及肅堅、肅宏、肅祥、淑卿、肅佳等,均送到英國接受很好的教育,學成後再讓他們參與經營家族旗下各個企業體。像長女楊淑敏,是個會計師,次子楊肅堅是測量師,現為楊忠禮酒店集團執行總裁的拿督楊肅佳(Dato' Mark Yeoh),是其幼子,曾是個執業律師。

楊忠禮的夫人陳開蓉,曾是一所華校數學教師主任,其家族對後代培養方面非常重視教育,亦與她的要求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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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肅斌和長子楊恭耀(右)


我們多次強調,股權結構是家族企業治理的基石之一,須倍加重視,一旦旁落他人,那可能是覆水難收,無法挽回。

楊忠禮機構業務遍佈全球,涉及業務多元,但楊肅斌卻表示:“家族佔半數以上股份,而且不會脫售。”他們喜愛長期特許經營權業務,而非短期盈利。

到楊肅斌這一輩,共有27個堂表兄弟姐妹,如何佈局接棒者呢?楊肅斌之子楊恭耀在分享家族傳承經驗時也表示:“我並沒特權,沒有東西是免費得到的,反之必須自己爭取。

確實,楊恭耀的父親、二代掌舵人楊肅斌,就是一個很有創造力的華商。1992年馬來西亞大停電,正是他說服政府創辦大馬第一家民營電廠。

2002年,在楊肅斌掌舵下,楊忠禮集團成功擊退競爭對手蘇格蘭皇家銀行和香港李嘉誠長江實業,以12億4000萬英鎊收購英國韋塞克斯水供(Wessex Water)。當時,英國《每日電訊報》報道標題是《Who the hell are YTL?》

直譯:楊忠禮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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