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為人知!同在第17路軍,多數團長的太太花枝招展,唯獨一人例外

在閻揆要默默無聞而又豐富多彩的革命生涯中,他到西北軍從事黨的秘密工作,是其光輝的一頁。1930年,楊虎城率第17路軍入陝。閻揆要被黨派遣到該部工作,先後任陝西省警衛團副團長,陝西警備第3旅第9團團長,西安綏靖公署特務第2團團長,第38軍第177師第529旅第1057團團長。他對國民黨軍的一個團隊,進行了卓有成效的革命化的改造,使其在抗日戰爭中,與日寇殊死搏鬥,英勇奮戰,建立了赫赫戰功。從革命老人劉克東的片斷回憶中,可以看到閻揆要赤志不移、光彩照人的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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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芳團長:"閻兄是一位正人君子,他的部下同他一樣。"

1936年8月,在陝北保安,黨中央社會部部長李克農和中央軍委第3局局長王諍,派遣劉克東去第17路軍建立秘密電臺。9月,陝西省委負責人汪鋒帶領劉克東等化裝來到西安,在西大街東勞巷的一個小雜貨鋪——我地下黨的聯絡站,又換裝住了下來。然後,汪鋒將劉克東送到甜水井西安綏靖公署特務第2團留守處,並寫了一封給閻團長的信。汪鋒當時就在該團,掩護身份是上尉軍械官。

當時,特務第2團駐訪白水縣。劉克東搭乘送棉衣的卡車到白水縣團部,從通過門衛,到見團長,心裡直打鼓。他土生土長在陝北,沒有見過什麼大官,雖然知道閻是共產黨員,但畢竟是白軍團長啊,本能地保持著一種隔閡和拘謹。當劉將汪鋒的信交給閻團長時,一看竟是普通士兵裝束,一點架子也沒有,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他話也不多,只說:"你到通信排吧!他們會關照你,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找我。"這一下就把他倆的距離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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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弁送劉克東到通信排。排長見是團長送來的人,就很客氣。劉提出要上臺練練手法,排長同意了,到機房一看,是一部五瓦發報機,平時用手搖馬達,應急時用電池。劉克東當即用熟記的聯絡信號,與陝北溝通了聯繫,秘密電臺就建立起來了。不久,劉克東得到正式委任狀,被任命為通信排見習排長,穿上軍官服,紮上武裝帶,有了合法身份的掩護。當時,通信排的架設班長,專門為他搖馬達,夜晚陪他睡覺。後來回到陝北才知道,此人是我地下黨黨委的組織委員,是閻團長專門派來配合劉克東工作,並保障他安全的。

閻團長住在一間平房裡,一張小桌和兩把木椅,一個放臉盆的木架,一張普通的木床,鋪著白床單,被子上放一條士兵軍毯,都疊得見稜見方的,同士兵一樣的規矩。另一個團的團長韓子芳,因剋扣軍餉,人稱"韓剝皮"。他和營長們都帶著花枝招展、珠光寶氣的隨營太太和少爺、千金。閻團長沒有一個隨營太太。有一次,有人問閻團長:"怎麼不見嫂夫人?"韓子芳在一旁回答說:"閻兄是一位正人君子,他的部下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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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軍軍長孫毓如一再挽留,閻揆要說:"我是共產黨員,要聽從黨的安排。"

同年12月,劉克東患感冒,並發展成肋膜炎。閻團長親自帶護兵送劉克東到西安的陝西省立醫院看病。閻團長的專車,不像韓團長是黑色小汽車,而是馬拉的木輪大車。住的也不像韓團長的公館,而是一個雜居的居民院,只有兩三間房子。作為客廳的外間,最高級的擺設,就是一隻拳頭大的馬蹄表。劉克東就臨時搭個

小床,睡在這"客廳"裡。劉克東這是第一次見到閻團長的太太,後來才知道賀大姐也是早就入黨的老黨員。她像普通家庭婦女一樣,穿了一件陰丹士林長衫,自己買菜、做飯,閻團長拉風箱燒火,就炒了個醋溜筍瓜,做幾碗面片,大女兒放學回來後,大家一道吃的飯。

劉克東從尋常的見聞中,深切地感到閻揆要根本不像白軍團長,而像一位地道的紅軍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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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揆要從打入西北軍的第一天起,就大力建立和發展黨的組織。經過紮實細緻的工作,各營都建立了黨支部,連有黨小組,連、排長基本上都是黨員。

閻揆要在這個團,以嚴密的黨組織作保證,建立了一系列的規章制度和嚴肅的軍紀,而且有教官講政治課、軍事課和抗日救國的道理。建立有士兵委員會,實行經濟民主。不準軍官打罵士兵,不準官兵打罵老百姓。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償。隊伍開拔時,要上門板,打掃院子。閻團長每次都要親自檢查,發現有要賠償的就自己掏腰包,並向老百姓賠禮道歉。在"雙十二事變"時保衛西安東大門的行動中,劉克東就見到過閻團長掏腰包賠償老百姓損失並賠禮道歉的情景。在劉克東的記憶中,國民黨軍從來都是糟踏老百姓的合法土匪,而閻團長帶的這個團,卻是鶴立雞群的特殊團隊,是白軍中的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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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閻團長精心組織、建設、訓練的這個團隊,是第17路軍中首屈一指的戰鬥力最強的團隊,在一系列軍事、作戰行動中,建立了突出的功績,展現了中華民族的神威,在整個第17路軍中,在當地人民群眾中,散佈著無形的但又是巨大的影響力。在共產黨和國民黨合作抗日後,黨中央決定停止在友軍中發展黨的秘密組織。1938年秋,閻揆要撤離西北軍,奉令調回中央軍委總部工作。當時的第38軍軍長孫毓如一再挽留,閻揆要說:"我是共產黨員,要聽從黨的安排。"當即轉道返回延安。

西安事變,閻揆要抗擊蔣軍7天,沒能進西安城

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楊虎城兩將軍以巨大的政治氣魄,發動了舉世聞名的"西安事變",制止了長期內戰,促成了國共合作,全國一致抗戰,功高蓋世,彪炳千秋。這次事變,是以軍事實力為後盾的。作為第17路軍中政治上最堅、戰鬥力最強的特務第2團,是張、楊軍事實力中的中堅力量之一,是他們手中的一張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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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變前一天,閻團長接到特急命令,隨即緊急集合團隊,急行軍趕赴渭南赤水一帶佈防。

當事變發生後,吳鐵城在南京國民黨中央電臺宣稱,要將西安周圍40裡內炸為焦土。何應欽調兵遣將,國民黨重兵集團紛紛從河南、山西壓向西安。當時,紅軍和東北軍一部,向陝西東部地區機動。而駐防大荔的第17路軍第42師,卻因師長馮欽哉倒戈,投向南京國民黨政府,而拒絕開赴潼關前線,敞開了西安的東大門。楊虎城只得將自己的王牌——特務第2團作為扼守西安東大門的骨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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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團長率領團隊,晝夜兼程,急行軍趕到渭南、赤水、藍田一帶,部署好兵力,構築工事,並反覆進行政治動員,官兵義憤填膺,一致表示堅決頂住國民黨中央軍的進攻。中國共產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周恩來,也給閻揆要、汪鋒寫了親筆信,要求"抗擊蔣軍七天內不得讓其進西安!"閻團長在赤水至藍田一線,嚴陣以待,國民黨中央大軍一直未能越雷池一步。在中國共產黨的英明決策和指導下,周恩來親率代表團赴西安調停,終使"西安事變"得以和平解決,開創了停止內戰、全國一致抗戰的新局面。閻團守住西安東大門的有力保障,也是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

在整個"西安事變"期間,黨中央和設在閻團的秘密電臺,一直保持通暢的聯絡,頻繁的來往電報均能及時送達,保障了周恩來率領的中共代表團的順利工作,閻揆要、汪鋒、劉克東也是功不可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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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揆要面對兇惡的日寇毫無畏懼,為犧牲了的官兵、特別是他心愛的娃娃兵而傷心落淚

1937年9月25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第八路軍第115師,首戰平型關,殲滅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軍的精銳師團所部1000多人,震驚了世界,是舉世矚目的。然而,同一時期,另一支由中國共產黨員領導和掌握的抗日鐵軍,在忻口浴血奮戰了14個日日夜夜,大挫日軍進攻的囂張氣焰,譜寫了一曲抗日救亡的壯烈之歌,卻是鮮為人知的。

"西安事變"以後,由閻揆要長期組織培訓和領導指揮的西安綏靖公署特務第2團,改編為第38軍第177師第529旅第1057團。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國主義在侵略整個中國的狂妄野心的驅動下,悍然發動了舉世震驚的"盧溝橋事變",挑起了全面侵華戰爭。閻揆要接到上級命令,要率部開赴前線,保衛北平。閻團從渭南火車站,乘上一列拉煤的悶罐車出發。車上架著電臺天線,保持與上級的通信聯絡。車皮上貼著很多標語口號:"團結抗日,同仇敵愾!""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閻揆要把全團的士氣鼓動了起來,大家懷著對日本侵略軍的滿腔憤恨和準備流血犧牲的愛國主義激情,奔赴抗日戰場。

掌燈時分,閻團到達北平附近的高碑店車站。這時,戰事急劇發展,北平城已被日軍控制。戰區長官命令閻團轉赴忻口方向,接替閻錫山部隊,正面阻擊日軍。閻揆要率領全團,經過連續十多天的徒步行軍,於一個黃昏到達忻口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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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初,國民黨軍隊放棄雁門關至平型關的內長城防線,退守忻口東西一線陣地,企圖集中兵力與日寇決戰,保衛太原。

當閻團到達忻口前線時,侵略氣焰特別囂張的日軍板垣師團已突破我軍陣地,守軍閻錫山部隊已潰退。戰區指揮部命令閻團"連夜收復已失陣地並堅守之"。閻揆要迅即將全團梯次展開,採取正面突擊加兩翼包抄的戰法,發起迅猛攻擊。官兵們不顧長途行軍後的飢餓和疲勞,奮不顧身,前赴後繼,勇猛地不斷向敵衝擊。日寇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火力十分密集,燃燒彈一燒一大片,強烈的探照燈光使我軍難以隱蔽接敵,因而我官兵傷亡很大,兩個營長負重傷,陣地久攻不克。

在一夜激烈衝殺中,閻揆要多次抵近前沿觀察,調整部署,鼓舞士氣。當時被燒傷的官兵較多,因他們都不會滅火自救。閻團長當即組織傳播了"滾地滅火法"。拂曉前,他再一次潛到前沿,仔細觀察,選定衝擊道路,最後決心將他精心培育的骨幹力量第1營預備隊娃娃連拉上衝擊陣地。所以稱"娃娃連",是因為全連士兵都是15歲至17歲的年輕娃娃,但卻訓練有素、朝氣蓬勃。連長馮志榮,是中共地下黨員。

閻團長向馮連長下達了戰鬥任務和簡短指示,並組織火力掩護。娃娃連迅速展開,分撥次勇猛地衝向日軍陣地。敵猛烈射擊,燃燒彈陣陣襲擊。第一批的戰鬥群中,娃娃兵有的被擊倒在血泊中,有的衣帽著了火就倒地滾滅火苗再躍起衝擊。他們奮不顧身,前赴後繼,輕傷不下火線,重傷堅持戰鬥,經多撥次衝擊和反覆爭奪,終於奪回了閻錫山部隊丟失的主陣地。閻團長及時把官兵們英勇壯烈的事蹟上報戰區總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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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佔忻口主陣地後,閻揆要一面組織打掃戰場,同時著重在敵人飛機不斷襲擊下組織搶修工事,實施堅守防禦。

日軍哪能甘心於自恃必勝的攻勢受阻,不斷組織兵力,在空軍、炮兵掩護下輪番攻擊。閻團經歷了日日夜夜的流血奮戰,陣地始終巋然不動。為此,戰區司令長官衛立煌特發了嘉獎第1057團的嘉獎令,並獎給馮志榮大洋1000元。共產黨員馮志榮拒領了獎金。他說:"戰死的烈士才是真正的英雄!"閻揆要面對兇惡的日寇毫無畏懼,但為犧牲了的官兵、特別是他心愛的娃娃兵而傷心落淚。

10月6日,中國共產黨軍事委員會毛澤東主席致電中共代表團周恩來(軍委副主席),要其轉告國民黨軍事當局:"敵佔石家莊後,將向西面進攻,故九龍關、娘子關兩點須集結重兵,實行堅守,以使主力在太原以北取得勝利。"重兵堅守娘子關,是忻口戰役能否勝利的關鍵。然而,保衛娘子關的川軍卻作戰不力,部分日軍突破防線,沿正太線直插忻口的翼側,對忻口防線形成鉗形包圍。為此,衛立煌下令閻團主動撤退。至此,閻團經浴血苦戰14晝夜後,以全團傷亡三分之二的代價,譜寫了一曲壯烈的民族英雄救亡的正氣歌。

閻揆要在西北軍中,還利用他的特殊身份,掩護了白區黨的活動,確保了楊虎城將軍與紅軍的秘密聯繫,協同上海黨組織運送電臺、藥品等大批物資到陝北,並輸送了一批又一批進步知識青年到延安,護送了不少路過的我黨我軍人員和社會知名人士。尤其是我西安辦事處成立之前,閻團是我黨的一個主要聯絡點。一些曾經從西安去延安的革命老人,對閻揆要當時的精心安排,至今仍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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