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向往和朋友在月光下悠閒地散步,不經意間在鵲山水世界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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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因為參加一個會議,我們入住了樂水頤品酒店。無意之間,“樂水”二字,甚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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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幾個女同志相約散步。一為緩解疲憊,二為放鬆身心,所以一拍即合。走出大廳,見暮色四合,遠遠近近的燈光閃閃爍爍。一彎明月掛在中天,旁邊一顆星星隱約可見。天空深邃得近乎消隱,同伴的臉龐也模糊起來。彎月,疏星,倏然有了宋詞的婉約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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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環湖路,邊走邊聊。拋開煩瑣的俗務,暫偷半日悠閒,每個人都顯出本真模樣,顯出幾分俏皮和可愛。有節奏地邁著步子,一步兩步,腳步時輕時重,時急時緩。空氣清冽,有點潮潤潤的感覺。採摘園裡,白天看到柿子已經開始變紅,蘋果和石榴也成熟了。絲絲縷縷的水果香,一漾一漾,像微風掀起的細浪,直入肺腑,濃郁而親切。一草一木,沐浴在月影中,都蒙上一層朦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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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區門口,又遇到一大群人,都是一起參會的。其中一人好奇地發動了一輛觀光車,約我們上車兜風。車行風起,笑語暄和,很快把步行者遠遠甩在身後。我們驕傲著,很享受這種優越感。諸如路上有一片積水,我們安然而過,想想步行者的畏難情緒,很為他們擔心。一會兒,大家又興奮地開著玩笑,妙語頻出,從未如此機智聰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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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開越遠。這是一條幽僻的路,白天少有人走,晚上更是寂寞。兩邊樹木蓊蓊鬱鬱的,看不清顏色。路燈一會有,一會無。除了我們,只有嘰嘰咕咕的秋蟲,和嘎嘎有聲的飛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它們依附於草木,藏在這黑夜,暗自結成一片晶瑩的涼。如果沒人作伴,我是斷斷不敢在這路上走的。拋開萬一出現的猛獸不說,就是這無邊的寂寥,就讓人生出恐懼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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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光車像一個剛跑馬拉松的小男生,開始生龍活虎,終究後勁不足。電瓶虧電,剎車也不行,它開始給我們出難題。我們的角色也發生顛覆性變化,由貴客變成謙卑的奴僕,反過來要為它服務。上坡時,我們幾個人下來用力推車。下車時,我們又用力向後拽住車。司機手忙腳亂的,車燈找不著,剎車剎不住,方向不好把握,嚇得大呼小叫的。一個不注意,下大坡時,慣性使然,我們再也拽不住,一撒手,他就把車開到路沿上去了,惹得我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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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車步行,後邊一群人趕上來了,說起剛才糗事,都覺得蠻有意思的。前邊出現岔路,一條近路,一條遠路。近路沿湖回賓館,遠路繞到別墅區了。大家分成兩撥,想繼續鍛鍊身體的走遠路,體力不支的走近路。我選擇的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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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天看湖,水一定是很美的。即使在月下,也能看出一點點水的美妙。水大約是平靜的,有燈光從水底露出來。岸邊相隔不遠,就會有一個小亭子,古香古色。旁邊垂柳依依,長髮披拂,搖曳風中,是對中秋的一種虛構,有楊柳岸曉風殘月的畫面感。石橋如同臥波,假山層疊,幾隻小船飄在水面,隨著水波,顫顫悠悠的。茫茫水汽穿過瀰漫的雜味,旗幟鮮明地飄逸而來,像是一個暗示,或一個眼神,牽引著我們圍在它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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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緩步走著,在路上,是一個值得懷念的詞,沒有什麼比在路上更靠近萬物的本質。人就是在不停地行走,走過白露,走過秋分,走過寒露,就逐漸走到冬天去了。日子回眸一笑,氣質就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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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點綠瑩瑩的光從頭頂飛過。別人沒注意,唯獨我是最先發現的。“快看,是螢火蟲!”我這麼一喊,大家都被吸引了,紛紛說好多年沒見過這小生靈了。也許是在水邊的秋夜,才能有幸看到螢火蟲吧。我掏出手機想拍照,螢火蟲早飛過樹梢去了。我正在懊喪,朋友安慰說,彆著急,有了第一隻,就會有第二隻呢。果然,沒走幾步,前邊又出現一隻螢火蟲。大家都仰著頭,眼睛隨著它的身影從東看到西,心中都有一種小小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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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立梅說,我們的生活也當如此啊,一點小歡,一點小喜,一點小善,一點小美,慢慢積攢著,最後也能成為大的福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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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是美的。過了秋分,就覺得日子往另一個格局裡走了。詩人說,平分秋色,一半給了明月,照亮千里;一半給了秋山,蟹肥菊黃。今夜,與誰平分這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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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用熱情繁複對付枯燥生活,過來人用簡約留白安撫匆忙歲月。林清玄說,我們總以為老人才有閒情,其實不然,有閒情的人不易老。一個靈魂淡然的人,喧囂處從容,山水間清歡,對生活熱愛的靜美,目之所及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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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光編織的人間,我們都活得很是逍遙。過幾天再來回憶這次月光下的行走,一定會使我神往,那些人,那輛車,都像是童話和戲劇中的人和物了。來了,走了,聚了,散了,紅塵,同行未盡;風起,花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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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重這個有月亮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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