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的雨像一個敏感多愁的女子的眸子裡的泉,西伯利亞寒流也好,東太平洋的季風也罷,說來就來,
從唐伯虎年少時的桃花樹葉上沙沙劃過,從曹雪芹童年蘇州織造府的匾角唰唰掃過,從城北城南每個山坡上園林涼亭的鬢角嘩嘩沉落,
伴隨著千年古剎寒山寺夜深厚重的鐘聲。
凝望著步履或匆匆或悠閒的人面,來來往往熙熙攘攘或形單影隻的背影,
略略遲疑那麼一霎那,隨即隱入胸脯微微起伏的秀麗金雞湖,魚群飛鳥從容憩息的遼闊太湖。
城北寥落破敗的城寨留不住她,城東亭臺水榭掩映的堤壩挽不住她,蘇州的雨只為愛她的人奉上一杯清明前的綠茶,或一杯冬日的紅茶,就不辭而別,好像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對於蘇州的雨來說,人類只是一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