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當環境試圖把你的稜角磨平,不要讓靈魂停止飛翔。

(一)

曾經知乎上有一個提問:如果你在精神病院你要如何逃出去?或者換句話說,你要如何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精神病?回答眾說紛紜,有人說給醫生講數學題,有人說這根本不可能,關於這個問題,我想電影《飛躍瘋人院》最有發言權。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主角麥克墨菲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因為多次參與打架鬥毆被認為有暴力傾向,在監獄內逃避強制勞動的他被扭送到精神病院,理由是懷疑他有精神病。從他和醫生的對話中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他嚮往自由,不願被約束,個性張揚但是樂於助人。在這所病院裡,他組織賭博,好動張揚,調動了每個人的積極性,他的到來無疑給這個灰暗死板的地方帶來了色彩。

雖然身在精神病院,墨菲的內心仍然渴望自由。他和病友們一起打籃球,教大個子印第安人chief運球和投籃,賭博的時候也罵罵咧咧,面對冷漠的瑞秋也絲毫不買賬,因為想看世界盃主張調整作息時間,被瑞秋拒絕,於是就自導自演在黑白電視前解說,想象著比賽盛況。在病人們眼裡,墨菲是一個勇敢的人,可以公然和瑞秋作對,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瑞秋和其他醫護人員的眼裡,墨菲就是一個異類,不斷挑戰醫院規章制度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二)

墨菲找準了時機,開車帶著病友們逃出了精神病院,一路上他們興奮歡呼,見到了外面的世界,眼神裡不斷迸發著火花。他們來到海邊,墨菲忽悠管船的人說他們都是醫生,而且已經租賃了,看著那人被矇騙,我不禁覺得好笑。墨菲聰明機靈,他的靈魂本就不該回到那個閉塞的牢籠,在海上,他教病友釣魚,掌舵,他們往日的沉悶都隨著海風飄走了,那一刻他們是自由的個體。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回來的時候,他們手裡拿著兩條碩大的魚,他們驕傲自豪,自信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經過短暫的歡愉,他們又回到了精神病院,墨菲作為帶頭組織的人被施以電擊的懲罰,明明被疼痛席捲全身,他還是在見到其他人的時候露出壞笑,彷彿在說:“你能控制我的肉體,但你控制不了我的思想。”嚐到自由的滋味後,墨菲更加堅定了要逃出去的決心,在醫院開會的時候,其他醫生都證明墨菲沒病,但是瑞秋以一己之力決定仍然將墨菲關在醫院裡,這更加大了墨菲離開的難度。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看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的人都知道,精神病患者眼裡的世界和我們常人所認知的世界不一樣,他們有屬於自己的空間。有句話一直令我細思極恐,“因為精神病患者的行為不符合主流社會,所以就被認為是精神病。”有時候我在想,常人之所以是常人,是因為做的事循規蹈矩嗎?是因為都習慣了日復一日的重複所以不會逾矩嗎?關於這些事不能深思,因為你在凝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三)

墨菲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打算帶病院裡唯一的正常人chief一起逃走,chief長得十分高大,像一座山一樣,並且力大無窮。正因為chief是一個正常人,所以他有同理心,他和墨菲一樣嚮往自由。醫院裡的病人分為三種,一種是墨菲這樣具有反叛精神的人,不服從管理,隨心所欲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另一種就是服從管理,聽之任之並習慣失去自由的人;還有一種就是像chief一樣的人,在他開口說話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聾啞人,他嚮往外面的世界但是懂得收斂鋒芒,蟄伏只為找準時機逃離。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墨菲的第二次逃離沒有說動chief,因為chief認為時機不成熟,但是墨菲等不及了,他一刻也忍受不了這裡的空氣,他通過賄賂帶進了兩個性感女郎,在精神病院裡進行著最後的狂歡,他們喝酒,唱歌,做聖誕樹,他們是精神病患者,同樣也是人,他們需要快樂。

在要離開的時候,墨菲注意到結巴小夥有點不對勁,原來結巴喜歡其中一個女郎,於是墨菲犧牲了逃跑時間給他們兩個創造了獨處機會,很多人覺得這裡是全片的一個敗筆,我不這麼覺得,我反而覺得這是最棒的橋段。

當一個期盼已久的逃跑機會到來的時候,我想換做其他人肯定馬不停蹄的跑了,但是墨菲沒有,他挨個和大家道別,說會寄明信片回來,在知道小夥的心思後也騰出時間讓他們相處,墨菲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和開頭警方說他有暴力傾向的形象有所出入,一瞬間一個喜怒無常隨時會發飆的怪人變得溫情起來,人是矛盾的,在這裡,我看到了墨菲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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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影片沒有按套路進行,墨菲沒有逃出去。小夥一夜情後變得自信了,不再結巴,但是瑞秋在看到這裡亂糟糟的一切後大怒,質問他怎麼回事,並揚言告訴他的母親,聽到母親這兩個字的時候小夥又結巴起來了,他跪在地下苦苦哀求甚至供出了墨菲,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在想小夥的母親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如此害怕。瑞秋沒有動容,仍然決定告訴他的母親,於是小夥在房間內自殺了,鮮血流了一地,像極了某場革命的失敗。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墨菲本可以趁大亂逃跑,但是他依舊沒有,他跑近一看,鮮血刺痛了他的眼,這時候暴力傾向在他身上才得以體現,他狠狠掐住瑞秋的脖子,雙目充血。我們常說,有壓迫就有反抗,有革命的地方就有犧牲,墨菲經此一事,已被醫院視為大敵,於是他被切除了腦前葉,形同行屍走肉,變成了病友口中的乖巧的小羊羔,待宰的羊羔。

(四)

在一個深夜,chief看到墨菲被押送回來,他輕輕走到他床邊告訴墨菲:“現在我們可以逃跑了。”墨菲毫無反應,此刻他已經失去了心智變成了一堆爛肉,chief眼含熱淚,擁抱了墨菲,告訴他自己會帶著他的精神逃跑的,然後用枕頭悶死了他,影片總體來說詼諧有趣,但是這裡我仍然落淚了,chief是對的,對於墨菲這樣驕傲的人來說,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這是對他人格最大的尊重。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最後誰都沒有想到一直高調機敏的墨菲沒有成功逃跑,反倒是默默無聞的chief逃跑了,影片中兩個有意思的伏筆,第一個是墨菲打賭自己會搬動水閥上的重物打碎窗戶逃跑,他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搬動,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說:“顯而易見我沒有搬動,但是至少我嘗試了。”這句話一語成讖,墨菲做了這麼多努力依然沒有離開,但是他曾經大膽的嘗試給醫院裡的每個人都帶來了希望,是他給了chief打破常規的勇氣,而最後chief也是因為搬動了重物打碎窗戶才得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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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就是chief說起自己的父親,他說自己的父親很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強者很容易被針對,他的父親有一次進入了森林後就再也沒能出來,巧的是chief逃跑的時候也進入了森林,他能否好好地活下去我們不得而知,因為他父親的緣故,chief懂得低調,收斂鋒芒,他與墨菲的張揚不同,他雖然很強但是從不外露,所以墨菲的遭遇和他父親的遭遇很大程度上是一樣的。chief的結局給觀眾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間,我希望他能好好活著,畢竟能為了自由隱忍蟄伏的人差不到哪裡去。

《飛躍瘋人院》:精神病院自救指南

(五)

觀看結束的時候我在想,)其實小小的精神病院何嘗不是一個微型社會,瑞秋就是其中恪守禮制的統治者,她的字典裡不允許有反抗,所以她視墨菲為眼中釘,當看到墨菲煽動了其他人造反的時候她憤怒不已,她不可能讓人破壞她的規矩,作為護士長,她是盡忠職守的,但同時她又是冷酷無情不知變通的人,面對病人合理的需求她堅定拒絕,社會上這樣的人不在少數,為著體制,為著規則,扼殺了多少人的願望和訴求,這部影片的精神價值不止在追求自由,更在歌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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