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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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網上有一種說法,全球最沒尊嚴的四種動物:印度的蛇、澳洲的袋鼠、中國的入侵動物和俄羅斯的熊。

為什麼熊這種在世界其他地方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型食肉動物,竟然在俄羅斯人面前似乎像狗一樣逆來順受呢?"戰鬥民族"真的是用拳頭把這些長大後平均體重達300kg的大傢伙整趴下的嗎?讓我們一起來探究一下。

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俄羅斯明星熊Stepan被譽為最善良最溫和的熊

冥冥之中遇到彼此

首先,熊肯定是西伯利亞的原住民,目前在俄羅斯境內有12萬頭(中國才1萬),佔全球熊類數量的6成;這其中絕大部分是棕熊,它們是體型僅次於北極熊的熊科動物。也就是說這東西在俄羅斯很常見。

其次,俄羅斯人的祖先東斯拉夫人最早居住在自然條件惡劣的歐洲北部,長期的劫掠擴張塑造了他們勇敢頑強、好勝鬥勇的性格(直到今天俄羅斯很多小朋友仍要接受兩項磨練:冬天跳冰窟窿和與熊(馴化後的)搏鬥)。也許是惺惺相惜,對於同樣力量強大的熊,東斯拉夫人有一種天然的欣賞與喜歡。

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俄羅斯最古老的城市諾夫哥羅德市的旗幟

再次,雖然棕熊成年後比西伯利亞虎(東北虎)還重上百把斤,而且牙齒尖、爪子長、力氣大,但這貨平時也就是摘摘果子、挖挖土豆(類似的植物根莖)、嚼嚼甘蔗(類似的植物莖類);想打牙祭就到溪邊捉捉蛤蟆、螃蟹和魚;或者是挖洞逮老鼠、上樹掏鳥蛋、偷蜂蜜,甚至連芝麻大的螞蟻也不放過---這分明就是十足的吃貨嘛,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副體格了。

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熊的宗旨是能守株待兔絕不會費勁吧啦地主動出擊

打起獵來,熊就更不爺們了,只能襲擊一下羊和小鹿等速度慢的動物,實在沒轍找點腐屍也能飽餐一頓;不過偶爾也仗著一身蠻力打劫一下老虎的獵物。

根據研究,棕熊的菜單裡,植物類佔到6成以上,只有嘴巴饞了或"貼秋膘"時才會以肉食為主----養肥了好過冬啊。

所以棕熊原本就是一個溫和的傢伙,一般不招惹大型動物(可能覺得太累),更不會輕易傷人。

PS:熊科動物由於能吃,不挑食,所以也是最成功的物種之一。相比之下,貓科動物雖然兇猛又靈活,但由於太挑食,所以在數量上遠遠競爭不過它們(據統計,西伯利亞虎野外僅餘500多隻,連熊的零頭都不到)。

還有一點也很關鍵:智力比較高。甚至有說成年熊的智力相當於3—5歲的孩子。(2019年加拿大安大略省發生過發生過一樁奇事:一隻黑熊多次給一隻看門狗帶去鹿骨頭,以便自己在翻狗主人家的垃圾桶時狗狗不阻止它----簡直要成精了。)我們知道智力比較高的動物一般都比較容易打交道,比如大猩猩、海豚、狼(被馴化成了狗)、大象、豬,這些動物對於得失的判斷更加清晰,不會像鱷魚那樣傻乎乎地見到肉就吞,連大象都招惹,那叫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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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賄的看門狗Brick

具備了這些條件,俄羅斯人才有可能跟棕熊進行下一步互動:

千年修得共枕眠

2013年,俄羅斯薩列哈爾德市出土了一枚2000年前的青銅戒指,上面的圖案就是棕熊,這說明這片土地上的人對熊的確是仰慕已久。

2000年前的俄羅斯人還是東斯拉夫人,他們認為,棕熊強大但不兇殘、沉穩但不可冒犯的氣質跟自己很相似,所以他們把熊當做自己民族的守護神來崇拜和供奉。

公元988年,基輔羅斯大公佛拉基米爾認為多神崇拜缺點太多,便下令全體國人到第聶伯河受洗,拋棄多神教,改信東正教,但是這並沒有把東斯拉夫人對熊的崇拜和喜愛洗掉,有可能僅僅是沖淡了一點神聖感。

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冷冷的眼看來,東斯拉夫人對熊跟蒙古人對狼的態度差不多:既尊崇它,又視它為強大的對手,並把獵殺棕熊奉為勇敢者的行為。在當時他們家裡來了貴客,要讓客人坐在熊皮上,晚上睡覺也要在床上墊上熊皮才能表達主人的一片誠心。

由於有這層關係,而熊的數量有又實在是多,斯拉夫人很早就開始了對熊的利用和馴化,於是"熊戲"產生了。這個戲不單單指娛樂嬉戲,而是包括了與熊搏鬥、與熊逗樂和熊馬戲表演三種形式。

在基輔市聖索菲亞教堂的牆壁上,今天依然保留著一個男人和一隻熊搏鬥的壁畫;同時俄羅斯很多古代文獻上也記載有大量的人與熊單獨搏鬥的慘烈故事,甚至有不少故意激怒野熊,與之搏鬥以供人觀賞的記錄,類似古羅馬的人獸角鬥。

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俄羅斯古代畫冊描繪的鬥熊

這種非死即傷的鬥熊活動,中世紀的時候最為風行,並一直持續到19世紀初。

說句題外話,俄羅斯人這麼猛,竟然沒把棕熊打成瀕危物種,可見棕熊實在是多。

另外一種顯得比較文明的熊馬戲就更加普遍了,從沙皇到平民,都是它的忠實粉絲;而當歐洲其他國家的人見識到這種表演,立刻在心裡產生了一種想法:俄羅斯棕熊遍地,俄羅斯人比棕熊還兇猛。由此“熊的國度”這一認知逐漸蔓延到全世界。

既然有如此廣泛的社會基礎,從來就是閒到無聊就"作"一下的貴族階層,在自己家餵養一兩隻熊仔也就顯得理所當然了,除了顯示自己的尊貴地位,還能展示非凡勇氣和無上愛心,何樂而不為呢。

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上)

俄國貴婦和她的熊

至於普通老百姓,即便沒有能力和勇氣在家裡養活一頭熊,但在喜慶的時候與熊有關的裝飾品是不能少的,或者乾脆自己假扮成一隻熊,來個"天熊下凡",更能給大家帶來樂子;趕上結婚這種大事,則無論如何都要弄一張熊皮,讓兩位新人坐在上面,以獲得 "森林的主人"的庇佑。

由是,幾千年的親密接觸,熊已經不僅僅是神化的動物,更成為了俄羅斯人的精神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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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未完,敬請欣賞續集:俄羅斯人與棕熊——千年修得共枕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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