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君:“一指沒”折戟

吳天君的主要問題,發生在其主政新鄉和鄭州期間。他與多位知名開發商往來密切,據傳在新鄉期間還與時任副市長趙海燕變賣過一家國有企業。數月前,趙海燕在三門峽市委書記任上落馬後將其供出,致其落馬。

本刊記者/周群峰

11月11日,“雙11”的清晨,河南省會鄭州風和日麗、空氣清新。

這一天上午9點剛過,在位於鄭州金水路的河南省政法委,一名59歲的男子在其辦公室內被4名中紀委辦案人員帶走。

該男子名為吳天君,時任河南省政法委書記。此前一週,他剛剛卸任河南省委常委。

大約1個多小時後,當天上午10點半,中紀委在其官網發佈通報稱:河南省委原常委、政法委書記吳天君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

兩天後,與鄭州相鄰、吳天君仕途重要一站的新鄉市,官場受到衝擊。吳天君的“鐵桿親信”薄學斌被帶走調查。薄曾長期擔任吳的秘書,現任新鄉市委常委 、統戰部部長。

截至目前,因涉及吳天君案件,已有十餘名政商人員接受調查。

上述細節,由接近河南省政法委的知情者張旭(化名)告訴《中國新聞週刊》。

吳天君是中共十八大以來,落馬的第三名“豫虎”。此前落馬的兩名河南省省級官員是:省人大常委會原黨組書記、原副主任秦玉海;省委原常委、洛陽市委原書記陳雪楓。

張旭稱,雖兩度出任河南省政法委書記,但吳天君的主要問題發生在其主政新鄉和鄭州期間。他與多位知名開發商往來密切,傳聞在新鄉期間還與時任副市長趙海燕變賣過一家國有企業。數月前,趙海燕在三門峽市委書記任上落馬後將其供出,致其落馬。

吳在鄭州市市委書記任上因嗜好大拆大建而飽受非議,有人稱其有魄力有膽識,為鄭州的快速發展掃除了障礙,但也因其所到之處“檣櫓灰飛煙滅”,被鄭州市民送了個“一指沒”的外號。

詭異仕途

清河頭鄉位於河南濮陽市濮陽縣城東面,距縣城10公里,陳莊是該鄉所轄23個行政村之一。1957年2月,吳天君出生在該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

1977年,他在安陽農業大學農學系農學專業學習,一年後回鄉務農。1979年,他返回安陽,任安陽地區農科所技術員、團支部書記。

一路升遷之後,1994年,吳天君任安陽市副市長,成為廳官。這一年他37歲。

2000年,時任安陽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的吳天君,赴新鄉市擔任市委副書記,之後又出任市長、市委書記。

2011年5月31日至2012年2月6日,在8個月左右的時間內,吳天君的職位因“發生一系列詭異調整”引發外界猜測。

2011年5月,吳天君離開新鄉,履職鄭州市委副書記、代市長。

2011年10月,54歲的吳天君升任河南省委常委。

兩個月後,時任河南省委常委、鄭州市委副書記和代市長的吳天君,出任河南省政法委書記。此時的他,來鄭州工作尚不足7個月時間。

讓人意外的是,在省委政法委書記任上3個月後,2012年2月,吳天君又殺回鄭州,擔任鄭州市委書記一職。

吳天君在鄭州市委書記的崗位上一干就是四年,直到2016年5月,吳天君又重返河南省委,再度出任河南省政法委書記。多位受訪人士稱,這種“回爐”式安排,在官場上比較罕見。

吳天君兩次出任省政法委書記,在河南官場引發了很多猜測。有傳言稱,吳天君第一次擔任省政法委書記時,對該職位不太感興趣,多次強烈要求回到鄭州工作。

還有分析認為,吳天君在鄭州期間頻頻受到舉報,被“調虎離山”接受調查,後因問題平息又回到鄭州。也有受訪者認為,上級對吳天君評價高低不同,分歧較大,導致他職務多次調整。

2016年11月4日,河南省黨代會和省委十屆一次全會閉幕,超過提名年齡的吳天君沒有當選省委委員、常委。

據《河南日報》報道,11月10日,河南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省委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組長謝伏瞻主持召開省委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五次會議,吳天君出席會議。這是吳天君最後一次以省政法委書記的身份在媒體亮相。1天后,中紀委官網宣佈了他落馬的消息。

吳天君是中共十八大以來河南落馬的第三名副省級官員,也是中央巡視組回頭看後落馬的首虎。

2016年6月底至8月底,中央第十一巡視組對河南省開展巡視“回頭看”。 10月11日,中央第十一巡視組向河南省委反饋 “回頭看”情況,最後提到,巡視組還收到反映一些領導幹部的問題線索,已按規定轉中央紀委、中央組織部等有關方面處理。

關於吳天君被調查的傳聞,早在2015年年中就開始在坊間傳開。

2015年6月13日,鄭州市主要領導分片區治理大氣汙染的會議上,時任鄭州市委書記吳天君出席。但此後,吳天君就在媒體視野中“蒸發”。直到當年8月11日,吳天君才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主持召開市委常委會議,部署大氣汙染防治工作。

在這段時間裡,吳天君究竟做了什麼,引起了頗多猜測,但至今未見官方披露相關細節。

多個信息源向《中國新聞週刊》證實,在這“消失的59天”裡,吳天君曾接受中紀委問訊,之後,罹患重症的吳天君就赴京到301醫院做手術。

去年8月上旬,張旭曾給河南省委一位朋友發短信,問吳天君是否還在京接受治療?他朋友回短信稱“吳已經回鄭州,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變賣國企?

新鄉是吳天君主政的重要一站。從2001年1月到2011年5月,吳天君在這個豫北的地級市有長達10年的從政履歷。這段時間內,他先後擔任市委副書記、市長、市委書記。

單從一些經濟數據來看,吳天君在新鄉有著不錯的政績。尤其是從2006年3月到2011年5月,即吳天君擔任新鄉市委書記期間,新鄉的綜合實力在河南增長迅速。

公開資料顯示,“十一五”期間,新鄉地區GDP由544億元增加到1181億元,年均增長14.5%,高於全省平均水平1.7個百分點;增速由2005年的全省第12位上升到2010年的第3位。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增速由2005年的全省第5位,上升到2010年的第1位。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4009億元,是“十五”期間的4.7倍,年均增長32.4%。

如此漂亮的執政成績單,也助力吳天君步步高昇。2011年5月,他調任鄭州市委副書記、代市長。

《中國新聞週刊》從多個信息源獲悉,吳天君主政新鄉期間,曾經涉嫌和時任新鄉市委常委、副市長趙海燕聯合將一家國有企業以託管的名義變賣出去。由此引發職工不滿,並多次引發群體性事件。

這家企業是新鄉李固水泥廠。該廠時任黨委書記、廠長劉春保向《中國新聞週刊》講述了那段歷史:

李固水泥廠位於趙海燕的老家新鄉輝縣,始建於1958年。2008年3月15日,為了讓企業發展,劉春保向新鄉市領導提出企業改制,並獲得時任新鄉市長李慶貴支持。

劉春保向李慶貴提出,改制是唯一的出路,建議讓一個非常有實力的溫州老闆接管企業,盤活水泥廠。李慶貴非常認同這個思路。

當時新鄉共有5家國企提出改制,分管工業的副市長趙海燕為此召集這幾個工廠廠長開會。她在會上公開保證,在改制期間,這5家國企不更換廠長,改制完成後進行公開招標,選舉新的廠長。

但是在改制過程中,讓劉春保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新鄉市領導原來給出的在改制期間不更換廠長的承諾,發生了變化。當年12月5日,新鄉市宣佈免掉劉春保職務,讓郭建設出任李固水泥廠黨委書記、廠長。

郭建設是趙海燕的輝縣老鄉,原來在輝縣農藥廠任職。2007年去輝縣物資局參與改制,因出現重大經濟問題,受到紀委一次警告、一次嚴重警告處分。

劉春保說,當時新鄉市市長李慶貴曾主動找到自己,說他作為一市之長,企業改制換廠長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人跟他彙報,他建議劉春保找吳天君討個說法。

有一次,劉春保在吳天君辦公室見到了他。劉問,之前承諾企業改制期間不換廠長,為什麼說話不算話?吳天君說,換廠長的主意是趙海燕提的,“此外沒有回答相關問題。”

公開資料顯示,2010年4月9日,新鄉市人民政府與郭建設簽訂《新鄉市李固水泥廠國有產權轉讓合同》,新鄉市人民政府將新鄉市李固水泥廠100%的國有產權轉讓給郭建設,郭建設受讓國有產權後,按照改制方案確定的原則,在一個月內組建新公司。

2010年4月10,李固水泥廠向輝縣市工商局遞交了變更企業名稱的申請,該申請寫明:按照國家有關政策,李固水泥廠改制工作已於2010年4月9日正式結束,經進場交易,由郭建設受讓,現需將企業名稱“新鄉市李固水泥廠”變更為“新鄉市李固水泥有限公司”。

2010年8月9日,輝縣市工商局核准了該變更申請,並核發了新的營業執照。

就上述問題,《中國新聞週刊》多次打電話和發短信向郭建設本人求證,截至發稿時,尚未得到回覆。

新鄉多位企業家也被傳出與吳天君案有關。

新鄉市一位知情者告訴《中國新聞週刊》,因涉吳天君案,新鄉靖業集團董事長張靖數月前被調查,“最近才被放出來”。

上述知情者稱,在新鄉,吳天君和地產商走得很近,稱兄道弟。“吳天君、靖業老闆和另外一個房地產企業老闆,在圈內號稱‘鐵三角’。”

靖業集團與吳天君案是否有關聯,目前尚未有官方信息披露。

張旭稱,今年7月,趙海燕在三門峽市委書記任上落馬後,在接受調查期間非常配合,很快交代了她和吳天君在新鄉期間的一些“親密合作”,進而導致吳天君落馬。

《中國新聞週刊》瞭解到,趙海燕之外,洛陽市委原書記陳雪楓也是間接導致吳天君出事的一個落馬官員。

2016年1月16日,陳雪楓落馬。張旭稱,陳雪楓交代了鄭州某知名房企曾送其一套別墅,“這套別墅的手續有問題,是吳天君在鄭州市委書記任上給批覆的。該房企老闆被調查時,說了一些對吳天君不利的供詞。”

“嗜好拆遷”

11月11日傍晚,58歲的杜偉來到中原路,點燃了一盤10萬響的鞭炮,慶祝吳天君落馬。

在鞭炮聲中,他發了一條朋友圈:“別了,吳天君;別了,一指沒。”

杜偉是鄭州花博園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中原路是他曾經經營的一個名為“水岸花木城”花卉市場的所在地。

杜偉告訴《中國新聞週刊》,2012年5月12日,他經營的150畝花卉市場,在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這個市場他已經經營了10年。“關於該項目用地,我們在2004年和政府簽了30年用地協議,鉅額投入後,不料僅僅過了8年,就被強拆。”

杜偉稱,當時沒有達成任何補償條件,也沒有任何文字通知。相關拆遷賠付問題,官方至今沒給個說法。

一位受訪者告訴《中國新聞週刊》,吳天君在鄭州強力推動拆遷,是希望把100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在他幾年的任期內完成。

吳天君的“嗜好拆遷”,在新鄉就體現得比較明顯。

新鄉一位退休的國企負責人告訴《中國新聞週刊》,吳天君在新鄉施政的一個特點,就是“膽大敢拆”。

他舉例說,大約在2006年前後,新鄉城裡十字片區拆遷,有民眾不願意拆。吳天君想了個主意,調查該片區居民中有無親戚是政府官員,讓這部分官員暫時停止工作,去專心做該片區居民的思想工作。“做不好說服工作,就別來上班。”

仕途轉戰鄭州後,吳天君提出的施政綱領,就是“新型城鎮化建設、現代產業體系構建、以網格化為載體依靠群眾推進工作落實長效機制建設”,是為推動鄭州發展的三大主體工作。其重中之重,就是新型城鎮化建設。

吳天君還明確提出了鄭州的發展大目標,是“建設現代化國際商都”。

為實現鄭州新型城鎮化的小目標和現代化國際商都的大目標,他“膽大敢拆”的作風進一步升級。

外表儒雅的吳天君,施政手段非常強硬。

在吳的講話中,類似大刀闊斧、勢如破竹等這樣的詞彙,出現的頻率非常高。2014年,他為《河南日報》理論版撰文,談領導幹部的擔當。他說,“我們必須牢固樹立‘無為就是過、無所事事就是阻力、喪失機遇就是犯罪’的思想,以時不我待的緊迫感、捨我其誰的責任感,拿出拼命的精神和勁頭,擔責履責,盡職盡責。”

在其主政鄭州期間,鄭州的拆遷“大業”,效果顯著。

公開資料顯示,截至2015年11月,“十二五”期間,鄭州市四個開發區、六個城市區及縣城、產業集聚區、組團新區規劃區範圍內,共啟動拆遷村莊627個,動遷175.65萬人,鄭州全域範圍內保持著每年拆遷100多個村的進度。其中,中心城區(圍合區域內和航空港區107國道以西)的476個村莊,已完成拆遷改造383個,佔總數的八成。

2015年11月,《鄭州晚報》報道,鄭州四環內的所有城中村已於2015年底基本拆遷完畢,而四環外、城市規劃區內及周邊三公里範圍內的棚戶區改造項目,也將於2016年底全部拆遷完畢。

一位網友發帖稱,“我上小學他把新鄉拆得亂七八糟,我上大學時鄭州又被拆得亂七八糟。”

有一個廣為傳播的比喻是,“從空中俯瞰鄭州的拆遷現場,感覺鄭州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地震。”

在鄭州街頭巷尾,流傳著一些關於吳天君拆遷的段子。

一個未經證實的傳聞是,面對大規模強拆,有人提醒吳天君:“上面明確說要看得見山,望得見水,留得住鄉愁,是不是保留一些建築原貌?”吳天君大手一揮,說:“拆完了,站在廢墟前拍個照,鄉愁不就留住了?”

除了對城中村拆遷,鄭州報亭也在吳天君主政期間被全部拆除。

2012年4月,在吳天君的主導下,鄭州以拆違為由,將市區421座報亭強制拆除。由此,鄭州成為全國唯一沒有報刊亭的省會城市。

功過是非

在鄭州任職期間,當地媒體曾報道過吳天君赤腳站在齊膝深的積水處打撈枝葉雜物排澇的事蹟,也有當地記者乘坐地鐵時“偶遇吳書記”。但在鄭州市民眼裡,這些行為大多是“作秀”。

但吳天君也有勤勉的一面。

今年5月24日,鄭州召開了全市領導幹部會議,宣佈關於鄭州市領導職務調整的決定,吳天君不再擔任鄭州市委書記,這一職務由鄭州原市長馬懿接替。

吳天君在會上發表卸任演說時,回顧了主政鄭州的工作。他自稱“認真履行了市委書記的職責,殫精竭慮、如履薄冰,沒耍滑、沒偷懶,盡職盡責和大家共同奮鬥了五年,做了鄭州發展接力賽中我這一棒應該做的工作”。

他“殫精竭慮”的形象,也有證明。

在一篇《吳天君和他的鄭州——略談一位省會城市市委書記的浮沉》的微信公號文章中,作者稱,吳天君主政鄭州期間,有一段時期經常舉行早餐會,召集主要職能部門和市區的幾位區委書記,邊吃早餐,邊用濃重的濮陽口音和部下談話,安排一天的工作。

在網格化推行得如火如荼的時期,吳天君甚至長達數月蹲點金水區的經八路街道辦事處,每天花時間騎自行車去街巷轉轉,視察網格的實際運行。

但“敬業”“勤勉”的標籤,並沒有稀釋其“一指沒”的強勢形象。

面對爭議,吳天君也有自己的解釋。

2015年12月4日,在河南省廳級領導幹部經緯講壇上,吳天君沒有迴避負面聲音,對一些問題進行了解釋。

談到鄭州大規模拆遷、天天挖溝,以及因頻繁道路施工而出現 道路塌陷,以及有大量短命建築的原因時,吳天君說,這些是城市發展過快、規劃建設標準滯後造成的“後遺症”。

他稱,鄭州歷次的城市規劃對發展的指導都沒有超過五年。“這不是某一個人、某一代人的問題,是受不同階段發展水平、認知水平、建設水平以及財力限制的,是城市膨脹之快任何人都沒有預料估計到的。”

吳天君說,現在鄭州市一年淨流入人口36萬-37萬人、增加車輛30多萬輛,這迫使政府不得不對鄭州從宏觀上、整體上進行規劃提升,重新構建公共交通體系,優化空間佈局。“這些工程都是在舊城基礎上的改造提升工程,有時對一些此前合理而現在出現衝突的建築進行拆除,是不得已的事情,是發展的需要、滿足群眾生活的需要。”

面對大拆大建是鄭州空氣汙染嚴重罪魁禍首的說法,吳天君也不認同。

他解釋稱,鄭州的大氣汙染成因是複雜的。全市面積7446平方公里,汽車保有量近310萬輛,總量位居27個省會城市第4位。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今年前三季度在27個省會城市中排在第4位。

“全市年燃煤消耗量高達3000萬噸,比北京、上海還要高。同時,為抓緊彌補城市基礎設施欠賬,全市有2200多個工地,不可避免會產生揚塵汙染。”他說。

也有人把他和仇和、李春城等“拆遷書記”相提並論。

仇和任宿遷市委書記時,宿遷民間就流傳著“仇和望一望,拆到南關蕩”“拆了你莫哭,沒拆你莫笑,那是仇和沒看到”等諺語;李春城任成都市委書記的10年間,幾乎把成都市區拆了個遍,老舊低矮的建築不復存在。

河南省委黨校原副校長、河南省紀委特約理論研究員郭學德告訴《中國新聞週刊》,中共十八大以來,中央多次強調“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但是,由於權力思維方式運行的慣性,一些領導幹部在行使權力方面依然我行我素。

他說,仇和、吳天君等“強勢型”“強權型”領導幹部的落馬,預示著“權力任性”的時代將漸行漸遠。

郭學德稱,如果說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法治不健全的大背景下,中國還容忍一些人打著“開拓創新”的大旗突破相關法律的話,那麼在法律已經比較健全的今天,再將權力凌架於法律之上而濫用權力,無論如何已經說不過去了。

目前,因吳天君落馬而空缺的河南省委政法委書記職務,已由河南省委常委、副省長、省公安廳廳長許甘露兼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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