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前夜那把火,在夢裡燒了很多年

又是一年七夕,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想起小時候“七夕”前夜我點燃的那把火。

那年我只有五六歲吧,家裡經濟條件剛剛好轉,七夕節奶奶和媽媽照例要給我們姐妹四個做巧果。我們搗亂著,用做巧果的模具(牟平叫”Zan")做了自己喜歡的圖案的小餜,隨後我和三姐在炕上早早的睡下。奶奶燒著火,媽媽在鍋臺邊翻烤著著巧果,怕烤糊了。

那時候夏天特別熱,蚊子多,睡在密閉的蚊帳裡,土炕也越來越熱,迷迷糊糊睡夢中,我站起來,拿著自己的衣服,不停地扇風,在炕上轉圈,嘴裡不停的說“熱,熱死了……”,蚊帳被我扇的碰上了窗臺上的煤油燈,馬上開始燃燒,我還在說”熱死了,熱死了“,竟然不知道大聲喊媽媽救我。

媽媽不知最後怎麼察覺到了,進屋把我從炕上抱在懷裡,檢查我是否受傷,竟然忘記了裡面還有一個睡覺特別沉的三姐,等想起她的時候,燒焦了的蚊帳,滴下滾燙的熱油滴。落在她腿上,瞬間起了很多水泡。

到底最後怎麼滅的火,我已經想不起來來,只知道蚊帳燒的不能用了,衣服也少了,媽媽沒有批評我,只是後怕地說幸虧人沒事。

多年以後,我經常會夢見自己拿著衣服在有蚊帳的屋子裡轉圈,喊熱,周圍一片通紅……我一次一次得驚醒。至今我也不明白,是當年的恐懼讓這個夢持續出現,還是留戀被媽媽搶先救出來的感覺。

因為每每跟跟家人談起這個故事,三姐經常會半開玩笑地說:”媽媽從小就很偏心,什麼都偏向你這個最小的,早點把我救出來的話,我的腦袋應該沒這麼笨吧?“姐姐大我四歲,小時候媽媽讓我們一起背中國曆代朝代表,我早就背完了,她還著急得憋得滿臉通紅。

四十多年過去了,如今母親因為骨折在床上躺著,三姐是那個最勤快、最會變著花樣給老太太做飯的女兒。

親情依舊,願母親身體早日康復,也願自己不再是她放不下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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