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紅樓:王熙鳳收禮,有手段沒原則,最終把自己摺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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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

起首語

《紅樓夢》中大觀園的公子小姐們是極理想化的人物,成日家寫寫畫畫,吟詩作對,不用為三餐計量,不用為生活奔波,而王熙鳳卻是一個極現實的人,她要掂對如何應付賈家日益窘迫的財務狀況;要琢磨著怎麼對付賈家的刁奴們;還要算計怎麼要能多撈些體己錢。

尤其在攢體己錢的時候,她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大的要吃,小的也不嫌棄,有道是“鵪鶉嗉裡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正是指的王熙鳳這種人。王熙鳳利用手中的權力和資源尋租,為自己謀取各種利益,而她收受錢財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書中多次提到,每一次都具有典型性,我們摘錄出來,咂摸一下,別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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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虛老尼是做老了這種事的

大禮明碼標價,包你滿意

王熙鳳有一個別人沒有的資源,就是金陵王家的影響,插手官司的審理,替賄賂者平事兒。寫的最明顯的一處就是第十五回弄權鐵檻寺一節,水月庵的淨虛老尼姑受了長安府太爺的小舅子李衙內之託,讓王熙鳳逼原任長安守備家退親。

淨虛說了半天詳情,可是末了她卻讓王熙鳳求了王夫人,去託長安守備雲老爺給原守備寫信。這裡面無形貶了王熙鳳的地位,雖然提了女方張家願意連家孝敬,王熙鳳也不樂意,到底是王夫人的面子,孝敬也孝敬不了王熙鳳頭上去。因此,王熙鳳一口拒絕了:“這事倒不大,只是太太再不管這樣的事。”淨虛老尼一急脫口而出一句更不中聽的:“太太不管,奶奶可以主張了。”

王熙鳳一聽,她還沒有上道,什麼叫太太不管,我才可以主張?立刻又給淨虛一顆軟釘子:“我也不等銀子使,也不做這樣的事。”這話不真,王熙鳳啥時候都要銀子的,她比這個更下作的事也能做的。只是她要在這條道上走,是既要銀子,又要面子,兩樣給足了,自己以後做事才方便,不懂規矩的人,在她這裡做不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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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尼演的好,神形具備

老尼姑也不是善茬子,吃了兩次閉門羹,她也不肯舍財,反用了激將法:

“雖如此說,張家已知我來求府裡。如今不管這事,張家不知道沒工夫管這事,不希罕他的謝禮,倒像府裡連這點子手段也沒有的一般。”

王熙鳳最愛虛榮臉面,一聽著老尼話中貶低,也不跟她打啞謎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不知道誰,乾脆明碼標價,一收交錢一收辦事,來個痛苦快:

“你是素日知道我的,從來不信什麼是陰司地獄報應的。憑是什麼事,我說要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銀子來,我就替他出這口氣。”

這個話一下子把她自己說的不等錢用,和不幹昧良心的事兩件都否了。只要三千兩,什麼該下地獄的事她都敢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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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跟誰學的這些?莫非是王夫人?

淨虛立刻表示三千兩不成問題,王熙鳳又要挽回面子,說這三千兩不過是給自己家小廝當路費的,自己是不稀罕的,只是讓淨虛見識一下自己的手段。淨虛才不管你那個了,她中間也有賺頭的,保不齊張家給了她五千兩了,王熙鳳一答應,她就坐賺兩千兩,那還不可著勁奉承王熙鳳

老尼道:“這點子事,在別人的跟前就忙的不知怎麼樣;若是奶奶的跟前,再添上些,也不夠奶奶一發揮的。只是俗語說的‘能者多勞’,太太因大小事見奶奶妥帖,越性都推給奶奶了,奶奶也要保重金體才是。”一路話奉承的鳳姐越發受用,也不顧勞乏,更攀談起來。

事後,王熙鳳讓來旺兒找人模仿了賈璉的筆跡,給長安節度雲光寫信,不日回信,就把事情搞定,守備只得退婚。結果導致張家小姐和守備之子雙雙上吊自殺。王熙鳳得了三千兩白花花的銀子,“膽識愈壯,以後有了這樣的事便恣意的作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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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也演的絕好,周瑞家的本瑞

這是王熙鳳的重要收入來源,一次進項都是成百上千兩銀子的,前面有周瑞的閨女因為丈夫官司的事前來找周瑞家的,周瑞家的絲毫不慌張,反而說自己的閨女:

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且家去等我,我送林姑娘的花兒去了就回家來。此時太太二奶奶都不得閒兒。你回去等我。這沒有什麼忙的!

插手官司的事,王夫人和王熙鳳都是常做的,許王夫人不願從中牟利,可是到了王熙鳳這裡就不一樣了。

後文書中整治尤二姐的時候,她又讓張華到察院去狀告賈蓉、賈璉,私底下又去打點察院,訛了尤氏五百兩銀子,完全的輕車熟路,隨手拈來,可見這種事她是沒有少做的,淨虛一事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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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和平兒

小禮來者不拒,收禮也不辦事

王熙鳳收禮也不是都辦事的,很多小事她是收禮也不給辦的,而且明明知道辦不成,禮她也要照收,還要收足了,你說這樣的人招不招人恨?

金釧兒投井之後,王夫人屋裡一個大丫頭的名額就出了缺。王夫人屋裡小丫頭們的父母就瞪起眼來了,對於王熙鳳又是拿禮物來,又是來請安奉承,王熙鳳事多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她眼睫毛都是空的,也起了疑心,無事獻殷勤,必有緣故,於是就問平兒是怎麼回事。平兒心靈,立刻猜出了個八九

平兒冷笑道:“奶奶連這個都想不起來了。我猜他們的女兒都必是太太房裡的丫頭。如今太太房裡有四個大的,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分例,下剩的都是一個月幾百錢。如今金釧兒死了,必定他們要弄這一兩銀子的巧宗兒呢。”

王熙鳳一下就明白了,這個事如何處理,王夫人還沒有發話呢,她卻有主意了,對平兒說:

看這些人也太不知足,錢也賺夠了,苦事情又侵不著,弄個丫頭搪塞著身子也就罷了,又還想這個。也罷了,他們幾家的錢容易也不能花到我跟前。這是他們自尋的,送什麼來,我就收什麼,橫豎我有主意。”鳳姐兒安下這個心,所以只管遷延著,等那些人把東西送足了,然後乘空方回王夫人。

你們看看她這個心腸,別人送禮求她辦事,她要尋出個別人的不是來,白白地受別人的禮,這幾家人家統共就一個缺,她還要把每家的禮物都收夠了,即便事後辦成了,也只是一家,其他的幾家也是白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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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見風使舵的功夫了得

等到跟王夫人提這個事的時候,誰知王夫人也不補這個缺了,直接讓玉釧兒領了雙份月錢。這下子那幾家的託付就算黃了,王熙鳳竟然一點也不爭取,直接跑來給玉釧兒道喜,這頂缺的事就到此為止了,沒有了下文。

現在那幾家是奴,王熙鳳是主,她們給王熙鳳送點子東西也算不得什麼。可有一般,越是下面的人,錢來的越不容易,一兩銀子看著比栲栳還大,你收了她們的禮部給她們辦事,她們一時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是人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誰知道哪一天有個“山高水長,馬高蹬短”時候,這些冤家跳出來,三言兩語就要了人命的,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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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和賈蓉

賣賈蓉、賈薔、賈芹面子,收賈芸的禮,並非是看中了那點子東西,而是可以參與分臠

王熙鳳和賈璉掌握著很多崗位的分配權,他們兩口子各有分管業務,自己不能親自去幹這些油水足的差使的,這是有制度管著的,況且大差使又有人制約著。

像是修大觀園的時候,“下姑蘇合聘教習,採買女孩子,置辦樂器行頭等事”是由賈家族長賈珍派了賈薔去的,賈璉一聽這個差使讓賈薔這個毛頭小子弄了去,他也不甘心,直接說了:“這個事雖不算甚大,裡頭大有藏掖的。”賈珍也是個會弄錢的,他給賈薔安排了這個差使,也就是本著藏掖去的。賈璉不甘心讓寧國府肥羊獨吃,就要設置一下障礙,看看賈薔的反應。

同來的賈蓉雖然只有十六七歲,於這種闇昧之事心知肚明,這個肥差必須與賈璉兩口子平分才行,否則賈璉就要找斜茬的。還好他平常就是王熙鳳的盟友,兩人在這種事上是有共識的,拉了拉王熙鳳的衣襟,王熙鳳會意,便幫著賈薔說話。賈璉一聽老婆這樣說了,知道這個事可以談,就鬆了口,隨後問了問動用了多少銀子,一聽是五萬兩就高興了,王熙鳳順便安插了賈璉的兩個奶哥子,辦差也好,監視也好,總之口頭上是達成一致了。

口頭上說妥了之後,賈蓉和賈薔二人一個去找王熙鳳,一個去找賈璉,表示有孝敬之心,可是賈璉兩口子都沒有說要什麼東西,反正他們兩個是有權力在手的,等差使辦完了回來之後,不打發他們兩個滿意,就甭想交差,找你們兩個點麻煩,那還不是小菜!

賈芹的差使是同樣的道理,賈芹領了銀子之後,就回去交給母親,他母親周氏跟王熙鳳交好,自然懂得打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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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和賈芸

王熙鳳收過賈芸送來的用十五兩三錢四分二釐銀子買的冰麝之物,並且把監種花木工程的事派給了賈芸。王熙鳳和賈璉並沒有那麼痛快給賈芸差事,一方面是因為賈芸沒有背景,另外一方面難為難為賈芸,也是王熙鳳收伏賈芸的一種手段,要在賈芸極度希望得到這個差事的時候,好好調教調教他,以便以後好做闇昧之事。成人世界有很多可以意會不可言傳的潛規則,如果不趁現在讓他知道,以後做事就會出麻煩。其間賈芸先找賈璉的關係沒有辦成,又找的王熙鳳,這讓王熙鳳有些不快,因為他們兩口子還不完全是一條線的,是各人撈各人的,王熙鳳要讓賈芸明白這一點,以後一心為自己效力。

見賈芸來,便命人喚住,隔窗子笑道:“芸兒,你竟有膽子在我跟前弄鬼。怪道你送東西給我,原來你有事求我。昨兒你叔叔才告訴我說你求他。”

賈芸立刻服軟求饒,可是王熙鳳也不會馬上饒了他,總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賈芸笑道:“求叔叔這事,嬸嬸休提,我昨兒正後悔呢。早知這樣,我竟一起頭求嬸嬸,這會子也早完了。誰承望叔叔竟不能的。”

鳳姐笑道:“怪道你那裡沒成兒,昨兒又來尋我。”

賈芸道:“嬸嬸辜負了我的孝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若有這意思,昨兒還不求嬸嬸。如今嬸嬸既知道了,我倒要把叔叔丟下,少不得求嬸嬸好歹疼我一點兒。”

看到賈芸服軟,王熙鳳就要把事情點明瞭,我和賈璉兩個人,你就只能順服一個人,否則再榮國府,我王熙鳳就能叫你什麼差事也領不成!

鳳姐冷笑道:“你們要揀遠路兒走,叫我也難說。早告訴我一聲兒,什麼不成了。多大點子事,耽誤到這會子。那園子裡還要種花,我只想不出個人來,早來不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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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三下四求王熙鳳

賈芸接著求。

賈芸笑道:“既這樣,嬸嬸明兒就派我罷。”

鳳姐依然不著急,又晾了賈芸半晌,等到賈芸緊張的得脊樑溝都出來白毛汗了,心情低落地沒有詞了,王熙鳳才正式放話。如此賈芸以後還不服服帖帖的?

鳳姐半晌道:“這個我看著不大好。等明年正月裡煙火燈燭那個大宗兒下來,再派你罷。”

賈芸道:“好嬸嬸,先把這個派了我罷。果然這個辦的好,再派我那個。”

鳳姐笑道:“你倒會拉長線兒。——罷了,要不是你叔叔說,我不管你的事。我也不過吃了飯就過來,你到午錯的時候來領銀子,後兒就進去種樹。”說畢,令人駕起香車,一逕去了。

最後還要埋汰一下賈璉,倒是賈璉求著王熙鳳,王熙鳳才給的賈芸差事,在賈芸面前樹立了說的算的形象。

王熙鳳對於賈蓉、賈薔、賈芹、賈芸四人賣好,其實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面子上的小禮物只是象徵性的,不吃勁,重要的是收服他們,在他們從差使中藏掖的錢中,分得一臠,否則就會不斷地找麻煩,讓他們幹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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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過生日

蚊子肉也是肉,小錢也不放過,藉著過生日,主動斂財

王熙鳳一邊自誇自己不缺錢用,現在即可拿出三萬兩她也能拿得出來,又是炫耀自己的嫁妝如何如何不必賈家差,又是說掃掃王家的地縫子也夠賈家過上一輩子的。就是這樣一個富豪女,居然剋扣趙姨娘丫鬟一吊錢的月錢!不過話也說回來了,哪一個富豪的錢是他們自己生產出來的呢?不都是從普通勞動者身上,通過現有的分配機制獲取的?

王熙鳳過生日時,賈母弄出一個湊份子的辦法,向大家募捐給王熙鳳過生日。不但斂了客人薛姨媽的二十兩,還斂了老嬤嬤們一人十六兩,小姑子們一人二兩的月錢也充了公。這個還不足,居然還要向丫頭們募捐,大丫頭一人二兩,小丫頭子們也要交一兩,平兒作為王熙鳳的貼身丫鬟,居然還交了兩份。這些人平時受制於王熙鳳,也有些賞賜,倒也罷了,趙姨娘和周姨娘平常收入本來就不多,王熙鳳也沒有放過她們,逼著她們每人出二兩,還美其名曰:“他們出不出,也問一聲兒。盡到他們是禮,不然,他們只當小看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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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懂分寸

平時擠兌人,剋扣人家月錢不說,你過生日了,還要人上貢,她這樣做,連尤氏也瞧不過去了,罵她:

“我把你這沒足厭的小蹄子!這麼些婆婆嬸子來湊銀子給你過生日,你還不足?又拉上兩個苦瓠子作什麼?”

收禮辦事,各得所宜,兩下公平,倒也沒有禍害。若是平常半分也沒有利益他人之處,就敢花人家錢,招了別人的怨毒,暗地裡賬就記下了,早算晚算都要算的。可是王熙鳳不信那個,不覺得自己會有勢敗的那一天,反而回懟尤氏。

鳳姐也悄笑道:“你少胡說。一會子離了這裡,我才和你算帳。他們兩個為什麼苦呢,有了錢也是白填還別人,不如拘了來咱們樂。”說著,早已合算了,共湊了一百五十兩有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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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拉著賈璉,不叫他砍王熙鳳

她這樣肆無忌憚,生日當天就有了現世報,賈璉趁王熙鳳出去喝酒的空擋,就和鮑二老婆勾搭在一起。王熙鳳還覺得自己自己有理,大鬧了一場,賈璉在長輩的勸告下給王熙鳳道歉,好像是王熙鳳勝利了一樣。豈不知此時自己臉已然開始焦黃,自這次生日後,她的身體和運勢一日不如一日,一時不如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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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已經不再明豔照人了

回到屋裡,王熙鳳兩口子加上平兒正在閒聊,婆子傳話進來說鮑二家的吊死了。王熙鳳先是一驚,後有發了性子,大喝道:“死了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林之孝家的來說鮑二家的要打官司,王熙鳳的橫勁更是不饒人了:

“我沒一個錢。——有錢也不給。只管叫他去告。也不許勸他,也不用鎮嚇他,只管讓他告去。告不成,倒問他個以屍訛詐。”

這個人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後來尤二姐的事出來後,她之前跟賈珍、尤氏關係多好,居然也有誣告的手段,訛了賈珍五百兩銀子,後又使手段逼死尤二姐,絕了別人的路的同時也絕了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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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

善惡到頭終有報

王熙鳳一生聚斂,不問該不該拿的禮都拿,不問該不該要的銀子都要,沒有什麼原則和底線,你今日奪了人家的,明日就有人來奪你的。王熙鳳聚斂的不義之財,她自己可有機會享用?七十二回上,王熙鳳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個人雖然面善,卻又不知名姓,找我。問他作什麼,他說娘娘打發他來要一百疋錦。我問他是那一位娘娘,他說的又不是咱們家的娘娘。我就不肯給他,他就上來奪。正奪著,就醒了。

緊接著,宮裡夏太監就派小太監來借錢,王熙鳳只得押了自己的金項圈,換來四百兩銀子打發小太監,賈璉也說昨天周太監也來要一千兩,以後要錢的人更多。果不其然,後來賈家被抄,王熙鳳聚斂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她在獄中病斃之前,也不知道有沒有對一生所做的事,心生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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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攢的銀子去哪裡了?

王熙鳳在文章開頭說,自己“從來不信什麼是陰司地獄報應的”,從唯物主義的角度來說確實如此。可是王熙鳳不想想,她在賈府聚斂底下人的手段,放大一下,在宮裡也存在用同樣手段聚斂她的人,你老老實實地在賈府生活,不動那些關係做事,也不會跟這些人有什麼瓜葛,這是現實存在的邏輯。

賈家之敗,王熙鳳之死,不過一小說而,然其中之道理,不足為天下收禮人之警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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