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軍事理論家蔣百里,以一部《軍事常識》奠定了中國近代軍事理論的基礎。

“中國航天之父”錢學森,想必沒有人不知道他是誰。

而浪漫詩人徐志摩,武俠泰斗金庸,亦聲名遠播。

現代歌唱家李雙江,也是大名鼎鼎。

誰又能想到,有一個女子,居然和上述的五位男人都有緊密的聯繫。

她是民國時期的女高音歌唱家、容色絕豔的大美人,也是蔣百里的女兒、錢學森的妻子、徐志摩的表妹、金庸的表姐,還是李雙江的恩師。

她是蔣英。在民國那麼多各領風騷的奇女子中,她佔據了一席之地,就像天上的一顆星,當月亮升起的時候,她甘為陪襯;當月亮隱去,她就是自己的光。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1.

名門閨秀,於戰火紛飛中艱難求學

浙江海寧自古出名人,本就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

蔣英,便是在1919年的秋季,出生在浙江海寧。

她的父親蔣百里是兵學的泰斗,膝下五個女兒,蔣英排行老三。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蔣百里是蔣英音樂道路上的領路人。當年,蔣百里留學德國,住宿的那家主人是業餘的音樂家,凡是有音樂會、歌劇會,都會帶著蔣百里去看。


因此,蔣百里對音樂頗有興趣,貝多芬的曲子都可以哼出來。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小時候的蔣英活潑可愛,愛唱愛跳,蔣百里很高興:“女兒以後就學習音樂吧!”

外加上當初蔣英讀的中學是教會學校,學校裡有4個老師教鋼琴,蔣英在每天8點上課之前,一定會練琴半個小時。

見女兒這麼喜歡彈鋼琴,蔣百里就給蔣英買了一架鋼琴,這架鋼琴,也就此打開了蔣英學習音樂的大門。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蔣英在十六歲那一年,隨父親前往歐洲考察。在那裡,蔣百里帶著蔣英去見了一位專家,專家說,蔣英的外型條件很好,嗓音也是得天獨厚,不要學彈鋼琴了,學聲樂吧。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就這樣,蔣英留在了德國,跟隨一位意大利老師學習音樂。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但是,她的求學過程是十分艱難辛苦的。不僅離家萬里,隻身一人,希特勒上臺之後,德國便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食物緊缺,白麵包、黃油都沒有。

彼時的蔣英,早上一頓土豆,晚上一頓土豆,勉強裹腹,第二天依舊會爬起來上學。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1938年,蔣百里病逝。父親的去世,對蔣英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身在柏林的蔣英寫下泣血祭文《哭亡父蔣公百里》,她說:

“現在我眼前的只是一片無盡頭的黑暗,我看不見太陽,甚而也沒有了星光。”

希望女兒能夠好好學習音樂,是蔣百里對蔣英最後的期望。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亦為了完成自己心中的追求,蔣英更是決意,無論前路多麼艱難,音樂的求學之路也不能斷。

次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連天的戰火很快燒到了德國本土。轟炸機不斷飛過柏林的上空,炮彈的聲音一響,蔣英就要躲到地窖裡面去,一蹲就是三個小時,沒東西吃,沒覺睡,苦不堪言。

縱使如此,蔣英還在苦苦堅持著學習,今天剛躲過炮火,明天還是跑到學校去唱歌,只是很可能老師和學生都不在。

直到戰爭實在太過激烈了,蔣英才決定離開德國,她輾轉多地,最後留在了中立國瑞士。

在瑞士,她依然發揮“拼命三娘”的精神,繼續在音樂學院學習,拿到了文憑之後才回到國內。

1943年,蔣英參加匈牙利主辦的女高音比賽,位列第一,成為了東亞獲勝的第一人。

1947年,蔣英留學歸來,在上海蘭心大劇院舉辦音樂會。當時的蔣英很害怕,因為她離開上海已經10年,不確定會不會有人來聽她的演唱會。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事實證明,蔣英的擔心是多餘的。前臺全是花籃,幾乎沒有站腳的地方。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蔣英一高興,放聲歌唱,轟動了整個上海灘。外界評論她:“她卓越的歌唱藝術”使人們看到“中國一樣有優越的藝術天才,良好的資質和聰穎頭腦。”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忍受了那麼多求學的艱辛之後,蔣英終於得償所願,用實力證明了自己。

2.

欣然出嫁,與先生對祖國的深切熱愛

就在蔣英開辦第一場個人演唱會的同年,在她身上,還發生了一場“大事”。

什麼事呢?1947年,她與錢學森喜結良緣。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其實,錢家與蔣家早有淵源。兩家是世交,蔣百里與錢學森的父親錢均夫是世交,蔣家有五個女兒,錢均夫卻只有一個獨子。

錢家向蔣家要人:你們家女娃娃那麼多,過繼一個給我們養唄。

蔣英的媽媽點頭應允,於是,錢均夫從蔣家挑走了冰雪可愛的蔣英,那時候,蔣英還改了個名字,叫“錢學英”。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小時候的蔣英


但是,錢學森大了蔣英好多歲,小時候,他不愛跟這個小妹妹一起玩。蔣英在錢家很孤單,天天苦惱,吵著要回家。

錢母無奈,只能將蔣英又送回了蔣家。但是錢母說:“退出去就是我的乾女兒,長大後要給我做媳婦的。”

就這樣,兩家的婚約就這樣定了下來。

1947年7月份,錢學森向麻省理工學院請假,回國探親,這個被擱置了10年的婚約又被舊事重提。

錢父很急,說蔣英模樣好,又剛剛開了演唱會,聲名遠播,是媳婦的最佳人選。

錢學森還沒有出手,錢父就一馬當先地做起了蔣英的“工作”,每個禮拜天,他都往蔣英那邊跑,送禮物、送食物,就這麼一週旋,成了。

就這樣,蔣英風風光光地嫁給了錢學森。

嚴謹的科學家與浪漫的音樂家相結合,盛況無前。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婚後不久,蔣英就隨錢學森去往美國,她在美國,生下了與錢學森的兩個孩子,暫時中斷了自己的音樂事業。

那是一個動盪的年代,卻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年代。

新中國成立之後,錢學森夫婦迫切地想要回到國內,為這個嶄新的中國奉獻自己的力量。

然而,彼時的錢學森已經是世界公認的力學界和應用數學界的權威,現代航空科學和火箭技術的先驅,美國的海軍次長丹尼直言:“錢學森無論走到哪裡,都抵得上五個師的兵力,我寧願把這傢伙給斃了,也不能讓他回到中國!”

美國人知道,讓錢學森回到中國,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們以“莫須有”的罪名,強行扣押了錢學森。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他們說錢學森是“共產黨”,把他在監獄裡關了半個月,後來用一萬多元的美金將錢學森保釋出來後,美國人又將錢學森軟禁了起來,要求他只許到學校教書,除此之外哪都不許去。

美國人的刁難,讓錢學森與蔣英的歸國之心更烈。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他們在家裡常備著行李箱,只為了等某一刻時機成熟,他們可以隨時踏上回鄉的道路。

在這段艱難的時間裡,夫妻兩事業受阻,沒有自由,只剩下對祖國無盡的思念。他們相依為命,互相扶持。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為了安慰丈夫,蔣英為他唱歌,為他撫琴,用音樂和樂觀的態度,陪伴著、激勵著丈夫。

這段日子裡,蔣英放棄了演唱事業,包攬了全部的家務,獨自一人買菜、做飯、洗衣、照顧孩子,只為給錢學森最好的研究環境。

無疑,蔣英是一個偉大的女人。她無私的奉獻和支持,成就了當代歷史上不可或缺的偉大科學家。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正是在這段黑暗的歲月裡,錢學森完成了他的鉅著《工程控制論》。作為一名理工男,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愛意,只是在這本著作的序言裡,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謹以此書,獻給蔣英。”

這是一個男人對妻子,最有力,最有重量的告白。

聰明的蔣英始終沒有放棄回國的機會。她和錢學森偷偷地寫了一封信,送到很遠的超市去。當這封信到達比利時的時候,蔣英託正在比利時生活的妹妹想辦法,請她與新中國聯繫,傳達錢學森夫婦想要回國的決心。

妹妹馬上把這封信寄給了陳叔通,緊接著,陳叔通將此事上報周恩來總理。

總理高度重視,馬上成立中美會談領導小組,與美方進行多次周旋和談判,甚至包括了不惜釋放11名在朝鮮戰爭中俘獲的美軍飛行員作為交換,要求美方同意錢學森夫婦回國。

終於,1955年9月,錢學森帶著蔣英和一雙兒女,真正地踏上了回國的路。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回國之後,錢學森投身科學研究,中國導彈、原子彈的發射向前推進了至少20年。

而蔣英,也重新拾起了自己的音樂夢。她投身音樂教育事業,成為中央音樂學院的老師。

那幾年,正值國家最需要錢學森的時候,錢學森的工作非常忙碌。作為錢學森的妻子,蔣英常常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丈夫一面,她甚至不知道丈夫去了哪裡,在做什麼。

很多時候,蔣英都只能從報紙上得知錢學森的消息。

但是她不吵、不鬧、亦不問,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給國家做事,正在為祖國的發展而鞠躬盡瘁,這與她的人生信仰是一致的,這就夠了。

蔣英一邊在精神上支持著丈夫,一邊身體力行地進行著自己的音樂教育事業,她在中央音樂學院的講臺上,這一站,就是四十多年。

她的學生有李雙江、姜詠、傅海靜、祝愛蘭、楊光,後來他們都成為了享譽國際的音樂家。

2009年9月,學生們給蔣英辦了一場90歲祝壽音樂會,主題是“桃李滿天下,音禮答師恩。”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學生們都很愛戴他們的老師,蔣英本人,不僅是一個出色音樂家,更是培養新一代歌唱家的園丁。

3.

錢老夫婦,精神永存

2009年,錢學森病逝。

2012年,蔣英病逝。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他們相繼離世,給後人留下了無盡的哀思。這對夫婦,無疑是後人的榜樣,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上發光發熱,在中國最需要他們的時候,毅然將自己獻給祖國,奉獻一生。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蔣英,是一個好妻子,也是偉人背後偉大的女人。

但把她和錢學森分開來看,她又是一個極其卓越的個體,她是音樂家,是有名的才女,絕美的容貌對她來說,居然成了最微不可察的優點。

她的一生,不僅長得漂亮,更活得漂亮。

在戰火連天的時候,她艱難求學;在祖國還沒有變得那麼好的時候,她紮根國家。

同時,她的丈夫,亦無法向其她女人的丈夫一樣,陪在她的身側。因為她的丈夫不僅僅屬於她,更屬於國家。

蔣英:“我老公是錢學森,我哥徐志摩,我弟金庸,徒弟李雙江。”


一直以來,蔣英似乎都選擇了比較艱難的那一條路,忍受孤獨、忍受寂寞、忍受艱苦。但是,這也是一條光芒萬丈的道路,往下走去,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人生寬度和高度。

路的盡頭,是燭火精神的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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