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年輕人,後來都去哪兒了

“在工地上,年輕人特指40歲左右的。”瀋陽一處建築工地的負責人發現,手下200多名工人,只有10多名“80後”,最年輕的也已經36歲了。

建築行業招不到年輕人,不僅讓手下沒兵的工地老闆和工頭著急,也讓掌握手藝的老師傅擔心,“招不來徒弟,幾十年的手藝都傳不下去”。

工地上的年輕人,後來都去哪兒了


只是因為建築工人收入太低?並不盡然。在瀋陽,“木匠學徒月薪3500元,一年後6000元,勤快一點的可以拿到1萬多元”。建築工人的收入比肩城市白領,這可能是他們坐在寫字樓裡的同齡人沒有想到的。

在電影《幸福終點站》中,湯姆·漢克斯飾演的男主角滯留在機場,不得不通過各種方式謀生,其中一份建築工人的工作大概讓他最有“獲得感”。電影中說,在紐約,建築工人的日薪超過機場管理人員。現實中,在不少發達國家,建築工人的收入的確比很多辦公室職員更體面。

在國內,隨著整體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對建築工人技術水平的要求越來越高,同樣出現了建築工人高薪的趨勢。那麼,為什麼年輕人不願意進入建築行業?

建築行業沒有建立起現代化的用人機制,恐怕是這份工作對新生代缺乏吸引的重要因素。勞動風險大,工資不能月結,佔用家庭生活時間過多,則是建築工地招不來年輕人的具體原因。

工地上的年輕人,後來都去哪兒了


對於老一代進城務工人員而言,以上這些問題並非不可忍受。他們背井離鄉到城裡謀生,“根”還在鄉里,辛辛苦苦打拼一年,為的就是攢下一筆存款帶回老家。在工作地,他們較少有家庭和感情生活。而且,老一代進城務工人員缺乏維權意識,容易低估從事建築工作的勞動風險。

而在90後務工人員眼中,建築行業特殊的用人機制成了繞不開的問題。作為脫離土地的一代人,他們擺脫了“農民工”的自我認知,是原生於城鎮的務工者。他們不僅要在城市裡工作,還要紮根生活,傳統建築行業顯然是與他們對美好生活的預期格格不入的。

另一方面,隨著互聯網經濟的興起,年輕務工者有了更多就業渠道。送快遞、送外賣、開網約車……這些與互聯網緊密結合的工作崗位,職業保障體系相對健全,薪酬福利也不差。更重要的是,這些工作讓新生代務工人員找到城市生活的節奏,而不必如流動性較強的建築工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打一個樁換一個山頭。

工地招不來年輕人,深刻地反映了“農民工”迭代所產生的各種劇變。這一代務工人員受教育水平比老一代人要高,他們在內心淡化了“背井離鄉求生”的悲情色彩,更有融入城市的衝動。新生代“農民工”出於自我實現的精神追求,對企業用人機制、城市公共服務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前不久熱映的電影《後來的我們》中,兩個年輕人的不同命運讓眾多觀眾唏噓不已。男主角林見清考上大學後紮根北京,而周冬雨飾演的方小曉作為一名標準的新生代“農民工”,幫健身房發傳單、賣過盜版軟件、當過售樓小姐,就是這樣兩個在傳統觀念裡差異巨大的兩個人一度走在了一起。

藝術是現實的映射,而現實常常走在藝術的前面。在這代年輕人眼中,要彼此認同甚至產生情感,受教育程度差距不是最重要的,人生經歷不同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共同的理想和追求。

工地上的年輕人,後來都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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